李安平笑了笑說道:
“自然是查出來了,一切都是那看守祠堂的老頭所為,如今他已經畏罪自殺,簡單明了。”
武泰鬥背負雙手,向李安平緩緩走來,沉重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就仿佛是千丈高的巨浪,狠狠拍向李安平。
整個書房內氣流都隱隱扭曲起來,壓抑的感覺連一旁的梁曲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梁曲臉色微變,他警惕地看著武泰鬥,冷聲道:
“武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武泰鬥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離李安平隻有八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定定地看著他,平靜地說道:
“蘇伯是武家的守祠人,從小便待在村裡,村裡從我這一輩開始,都是他看著長大的。
可以這麼說,我們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他的後輩子侄。
你說他是凶手,可有證據?”
李安平笑了笑,說道:
“看來武大人是不相信我們鎮詭司的能力,所以特意過來督察的?
武大人,我們鎮詭司的事,你好像不方便參與吧?”
武泰鬥表情依舊平靜,不見一絲波瀾。
“武英村乃是生養我之地,我應該有這個權利知道事情原委吧?”
李安平站了起來,往前兩步,整個人穩重得如同撐天巨柱,渾不在意那撲麵而來的沉重壓力,開口道:
“那武大人的意思是,今天是以受害者的身份過來的?”
“正是!”
武泰鬥淡淡道。
“那你為何見了縣令和梁大人不拜?”
李安平劍眉一掀,眼眸深處似有熾烈的火光閃爍。
“既然你是以受害者的身份過來,那麼就是武英村村民,你區區一介草民,為何見了父母官不拜見?
武泰鬥,你想造反嗎?”
李安平步步緊逼,聲如驚雷,仿佛帶著不可違逆的力量。
“轟……”
恍然間,武泰鬥隻覺得周身一暗,整個世界陡然坍塌,露出了背後的無邊黑暗,在這黑暗中,盤踞著一尊巨大的鬼神,祂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嗯?”
武泰鬥身軀一震,竟然感覺錘煉多年的精神不受控製地往外溢出,整個人的靈魂都仿佛要脫離身軀,投入到那個鬼神的世界當中一樣。
“這是什麼手段?”
武泰鬥不禁駭然,心念急動,想到催動體內先天元力打破這詭異的一幕。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不論自己怎麼催動,體內的先天元力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而且不光是先天元力沒有半點反應,就連身體,他都感覺好像是被困在琥珀裡,完全無法動彈。
這種狀態,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麵對那位神秘莫測的國師時的情景。
同樣,隻是一招,他的武神夢就被打醒了!
“武泰鬥,你可知罪!?”
忽然,好似天外又一聲呼喚傳來,武泰鬥隻覺得自己猛地打了個激靈,四周的景象又恢複了正常。
就像剛剛那絕望的一幕,隻是一場幻夢而已。
“呼、呼、呼……”
回過神來的武泰鬥,此時已經癱軟在地,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抬起頭,看向李安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鬼神,裡麵隻有恐懼、和敬畏。
在他的身旁,還躺著三個身穿護衛服飾的青年男子。
這三個都是武泰鬥的貼身護衛,在武泰鬥遭遇危險的第一刻就從外麵衝了進來,想要保護他。
可惜,被李安平一人叫了一句之後,直接倒頭就睡。
他們也不想想,就連邁入先天的武泰鬥都在李安平的一聲呼喚之下精神恍惚,靈魂出竅。
武功境界還不如武泰鬥的他們,又怎麼抵擋李安平的呼魂喚魄之術?
武泰鬥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李安平一眼後,道:
“好手段!”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周致忠和梁曲抱拳行禮道:
“兩位大人,多有得罪,是草民孟浪了!”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周致忠連忙躲避,他官小,沒什麼背景,那裡真敢受這一拜。
隻有梁曲這個家夥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偏不倚,生生受了他兩拜。
李安平朗聲開口道:
“武泰鬥,現在你還質疑我的調查結果嗎?”
武泰鬥沉默了下,隨即說道:
“隻要武英村不再發生人口失蹤事件,在下無異議。”
他擔心自己要是再有異議,恐怕今日就走不出這縣衙了。
“從今日起,本掌門就任曦光縣團練防禦使總教頭,凡是曦光縣轄下民事、刑事案件,都會參與協助。
本教頭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武英村再有人口失蹤事件發生,本教頭一定負責到底。”
李安平保證道。
反正他還想去武英村看看那口枯井,正巧趕上趟了。
“李教頭手段高超,武道通神,在下自然是相信的。”
武泰鬥朝他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那就請下去吧?”
李安平擺了擺手。
一旁的周致忠察言觀色,立刻跑到門口,招手讓外麵的捕快進來幫忙抬人。
顧捕頭一走進書房,看到裡麵的場景頓時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位武大人的護身侍衛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放倒了。
不過想想剛剛那位李掌門直呼武大人的名字,他們幾個又覺得估計也就是順手的事。
當下也不再遲疑,直接就幫著把那三個護衛抬了出去。
武泰鬥一言不發,跟著出去,麵色難看得仿佛死了爹一樣。
直到他們離開好一會兒,梁曲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好家夥,這武泰鬥的實力,恐怕早已經到了先天圓滿了。
我麵對吏主大人都沒如此壓抑的感覺。”
梁曲後退兩步,癱坐在李安平旁邊的椅子上。
“李掌門,你這次算是衝動了。”
周致忠一臉苦笑道。
“這武大人可不簡單,除了是當朝武狀元之外,還是九王爺家的贅婿。
同時身兼六品衛千總,比我這個縣令還要大上一品呢。
你得罪了他,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不錯,半年前,這位武泰鬥武大人,也是以千總身份壓我曦光縣鎮詭司,導致吏主大人什麼也查不出來。”
梁曲也麵色凝重地說道。
“他來打我不成?”
這一句話把周致忠和梁曲兩人憋的難受,因為這武泰鬥的武功到了這個地步還被李安平一個照麵秒了。
他要真敢找李安平的麻煩,恐怕也是自討苦吃。
李安平轉頭又對梁曲說道:
“既然如此,剛剛你還敢受人家兩拜?不怕把你的壽折了?”
“嘿,如今我鎮詭司獨攬朝廷大權,他這個千總可壓不過我們吏主大人了。
反正事情下來有吏主大人頂著,我才懶得管他。”
梁曲突然嘿嘿笑道。
“你小子是怕你家吏主事情太少,要給他加加擔子是吧?
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李安平搖了搖頭,一臉無語道。
“話說,李教頭,你剛剛用了什麼手段?
竟然把那武大人說得直接就倒下了?”
梁曲湊過來,悄聲問道。
這武泰鬥給他的壓力,比沒動用仙寶的賀天垂還要可怕。
可李安平隻是跟他說了句話,他就倒下了,實在是讓梁曲震驚不已。
因為這意味著,隻是一天之隔,昨日還一招就讓李安平難以招架的賀天垂,如今在普通狀態下,也不會是李安平的對手了。
這種進步,是何等得妖孽!
“這自然是我武功大進,已經到了通神的地步,那武泰鬥見我如見神,如何能與我抗衡?”
李安平淡淡一笑。
實際上,李安平心頭也是有些震驚,沒想到這呼魂喚魄之術竟然如此霸道,連高他一個大境界,四個小境界的武泰鬥都扛不住一個呼喚。
有了這一大殺招,李安平心中的安全感又提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