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奧莉薇婭這讓人哭笑不得的自責感
萊昂終究讓她如願了。
當然。
並非是以她希望的那種方式。
萊昂隻希望這彆館的房間足夠隔音。
怎麼說呢,明明是第一次這麼乾,卻莫名覺得有些手熟。
難道是另一條命途上,自家和伊妮絲試過?
“嗚~這不算是責罰”
“我不這麼看,都能讓你這麼羞惱,當然算得上是懲罰,許多父母都是這麼教訓不聽話的孩子嗎。”
“可我不是孩子~!”
但不可言喻的響亮聲音,再次激起少女一聲聲幽怨羞恥的驚呼。
待胡鬨讓奧莉薇婭羞憤到了臨界點,萊昂被忍無可忍的少女翻身壓倒,這也終於算是驅散了她那讓人好笑的負罪感。
打打鬨鬨消停之後,良久,萊昂環抱著少女牽起了她的右手。
“做什麼?”慵懶依偎著的奧莉薇婭側目,不解丈夫的舉動。
“試試看,能不能把你家的傳家寶還給你,可能會有點痛,但不礙事,不會造成傷害的。”萊昂側頭,輕吻妻子的額頭。
明亮的太陽日輪自手背閃耀起來,接著,又隨他的心念而驟然消失。
“疼~”奧莉薇婭不禁眯了眯眼,平日裡能讓她叫痛的感受不多,不過此刻,也更多是隨著身上溫暖的氛圍向萊昂撒嬌而已。
萊昂鬆開手掌,奧莉薇婭的手背上,那輪炎陽圖案緩緩沉入其白皙的肌膚。
“這是?”
“太陽聖劍,你們德拉克瑪爾家族祖先的聖物,伊妮絲讓我帶走,還給你,這柄劍裡的魔法繼續留在王宮裡太危險了。”萊昂解釋道。
“集中注意力好好感受一下,你還記得在‘夢’中是怎麼使用它嗎?不過現在彆召喚出來,動靜太大。”
奧莉薇婭聞言,乖巧的點點頭,想起了那朦朧之夢中的些許經曆,隨即閉目冥思。
虛幻無形的華麗大劍浮現在了她的意識當中。
“我這樣算是能使用魔法了嗎?”奧莉薇婭睜眼,有些微微興奮的側目期待道。
“嗯,這柄聖劍中蘊含的攻擊法術,似乎有引導壓製你體內龐大魔力的功能。”萊昂點頭。
其實,儘管終於恢複了整個世界,但他如今,卻還是有許多不解的疑惑。
聖劍已被自己拔出,伊妮絲卻仍無法使用它。
而奧莉薇婭可以。
如果說天賦異稟的奧莉薇婭,是因為有幸的遺傳了先祖的禁魔血脈,所以能夠激活這柄祖先聖劍。
可自己,又憑什麼也能使用太陽神劍呢?
明明不管是自己,還是原主那獵戶之子,跟德拉克瑪爾家族都沒有沾親帶故,八竿子打不著。
說來,這具身體似乎每次遭遇魔力枯竭的境遇,都會瘋狂的長頭發,難道原主也有什麼神奇的返祖血統,祖上和德拉克瑪爾家大有關係?可一頭的黑發怎麼也不像是遺傳了黃昏騎士血脈金發碧眼的模樣。
更奇怪的是,在不同的命途的經曆中,自己也是那鮮少意識到不同命運記憶的人之一。
他昨晚就主動向考維斯和洛哈克詢問過了,然而二人均沒有殘留一絲在另一個命運中的記憶。
向周圍的其他王國貴族們旁敲側擊,也沒人做過什麼怪夢。
他眼下知曉能意識到世界曾發生過變化的人,暫且也就隻有自己、伊妮絲、奧莉薇婭、高利亞德、還有那位傳說中的阿緹亞斯魔法皇帝。
伊妮絲作為大魔法啟動時的一部分,是親身經曆,但她不管是在那條命運中,還是在眼下恢複的命運中,都沒有做過跨越命途的夢境。
高利亞德神秘莫測,身份不明,他無法推測。
阿緹亞斯帝國的魔法皇帝,自己更是隻聽考維斯談及過其可怕的傳說,除此以外一無所知。
至於奧莉薇婭她在魔法啟動時,甚至不在王宮當中,但無論在哪條命途,自家小獅子都能通過夢境,如布蘭登一樣,窺探到世界軌跡變化前的訊息碎片。
可能是因為那古代炎陽禁衛的禁魔體質?又或者其和先祖黃昏騎士的血脈聯係?
以上都不談的話,那自己呢?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清晰的意識到,經曆了兩段不同的人生軌跡?
隻是因為自己是開啟大魔法儀式的主持者嗎?
既能在世界改變後保持清醒,又能作為外人,使用作為魔法儀式錨定源的太陽聖劍?難道就這麼簡單?
萊昂下意識摩挲奧莉薇婭的手背,心中計較,等回了阿瓦隆一定要鑽進阿芙洛絲女士的圖書館,對這比擬神跡的可怕魔法好好研究一番。
仔細想想,不論是令逝去之靈重返人間的涅蒂牌,還是改變整個世界的時空魔法,阿芙洛絲都創造了不止一個神跡了。
不過,回憶起最後這魔法展現的時空殘響,萊昂忽然想起那被阿芙洛絲和黃昏騎士,以及大獅子奧莉薇婭都提到過的名字。
“奧莉薇婭,你知道‘蘿拉’是誰嗎?”
“蘿拉?”
少女放下胳膊,茫然的側目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也沒夢到過嗎?你以前有過,向什麼‘蘿拉女士’保證要守護我的夢境嗎?”
“這”奧莉薇婭沉吟,篤定的晃了晃腦袋:“沒有吧如果是有關你的夢境,我應該不會遺忘。”
聽罷,萊昂隻好再次陷入思索。
另一條命途裡,金獅女王·奧莉薇婭所言的夢境,難道真是除了眼下自己經曆的命運以外,第三條命運裡的經曆不成?
蘿拉
能被千年前的古代大魔導師和黃昏騎士提及的名字,自然是和他們同時代的人。
尤其是,既然他們說那位蘿拉女士,有能力阻止二人嘗試的這個大魔法。
那麼或許可以推測,其應該也是一位至少不輸於阿芙洛絲女士,並且和高利亞德、魔法皇帝一樣能夠意識到世界變化的強大施法者。
這樣一位至少是古洛雷利特“魔導”尊位的魔法師,又怎麼會在另一條命途中,和奧莉薇婭扯上關係?
她還讓奧莉薇婭好好保護我?
為什麼?我麵子怎麼這麼大?
帶著濃濃的疑問和困惑,萊昂一陣頭疼。
蘿拉是誰,格爾文所言的“母親”又是誰,阿芙洛絲口中的“老師”又是誰?
回到了熟悉的最初命運,可心中的謎團反而更多了。
思忖中,萊昂腦中浮現出那神秘的高利亞德。
或許吟遊詩人知曉一二?
畢竟,若不是其點明逆轉魔法的關鍵,二人不知要在“三年後”的世界兜兜轉轉多久才會找到恢複一切的辦法。
可想再見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詩人,談何容易。
老實說,指不定每次相遇都是這家夥主動為之,難說當年在龍喉城是不是真正的“偶遇”。
就是不知道眼下再以“利昂·莊森”的名義,廣發告示和消息邀請他前去阿瓦隆一敘,還能不能找來對方。
畢竟,除了高利亞德,自己又能從哪裡找到了解千年前上古往事的
等等!
一個名字猛地躍入萊昂的腦海。
伽羅恩!
伽羅恩·法羅裡斯,初代荊棘花伯爵,千年前阿芙洛絲女士的法師禁衛。
對啊,自己怎麼把那位最初召喚的強大古代英靈給忘了。
奧莉薇婭的血脈,都是那位法羅裡斯家族的祖宗看穿後點出來的。
那還能有誰會比一千多年前的炎陽禁衛更了解阿芙洛絲、格爾文他們。
而且,比起那愛說謎語吊胃口的吟遊詩人,荊棘花老祖可是個說話明明白白的老實人。
但想到此處,萊昂又不由得心中暗罵起來,感到又一陣沮喪。
媽的瓦倫西斯!
若伽羅恩沒在烏薩托之戰被孔雀騎士撕卡,自己隻要回法師塔借大地靈脈的魔力召喚荊棘花老祖,隨便聊聊就能搞清這些叫人困惑的秘密了。
真是納了悶自己當初怎麼就沒在伽羅恩的英靈牌尚且完好之時,好好詢問他千年前洛雷利特文明末期的古事呢?
明明自己穿越前,對曆史一向非常感興趣。
不解的歎息中,萊昂對修複那張被銀色涅蒂牌的渴望越發急切。
月隕銀,如果伊妮絲真能幫自己搞來。
那麼想要重鑄伽羅恩的銀牌,自己就差“伊蘇亞魂石”了。
等回了阿瓦隆,要啟程去法師塔古籍上記載的遠古精靈遺跡找找嗎?
奧瑞利亞王國龍心半島的浮空島。
還有大陸以南海洋中的伊蘇蘭大島。
後者除了古代地圖有所標注,沒有其他線索。
前者倒是好找,過去曾聽聖湖騎士和聖庭王國的遊俠們說過,奇跡般的浮空島嶼在天上非常顯眼,哪怕在國境以外都能看到那飛在天上的大地。
據說曆史上,某位奧瑞利亞國王還曾設想過在上麵建一座王宮,高高在上如神明般俯瞰國土,但這勞民傷財的狂想,很快就被現實的不可行性澆滅了。浮空島嶼隻有乘坐飛行騎獸才能登陸,可想而知上下不管是運輸人員還是物資,會有多不方便。
尤其哪怕搬上去後能夠憑借浮空島嶼上的土地自給自足,卻也無法輕易再巡遊四方,等於變相孤立了統治,除了滿足君王的虛榮外得不償失。
要分彆跑一趟?
去龍心半島的路途不短,依古代地圖那比例精確的距離標注,哪怕乘坐獅鷲,中間不耽誤事,去大陸中部一趟就要三個多月,回來也要三個多月。
來回大半年的路途讓萊昂歎息,獅鷲雖方便,但終究還是比不上前世的飛機效率高。
何況要是龍心半島的浮空島嶼上找不到魂石,那就是純耽誤時間了。
突然,回憶起自己在另一個命途中行走四方的遊俠生涯,久違的,一個點子猛的蹦入萊昂腦海。
要不命人向東方諸王國的遊俠騎士們求助,給予高額懸賞,幫自己代為尋找精靈魂石?
看哪些正在踐行遊俠之道的豪俠,沒準會有興趣替自己去奧瑞利亞甚至出海尋找伊蘇蘭大島。
處於王宮的幾日生活十分平靜,儘管被限製行動範圍不能隨意走動,但新國王也沒有虧待貴族們的生活所需,環境優美的王國庭院裡,萊昂索性將這幾日當做不問世事的休閒度假。
反正奧莉薇婭在身邊陪伴,阿考和洛哈克也在左右隔壁,這幾日除了應付禁衛的問詢,四人成天在連廊彆館裡打牌下棋,練武比試,倒也過得怡然自得。
伊妮絲這幾日倒是沒有來找他,或許是同樣被限製了行動?
又或許是沒想好怎麼和奧莉薇婭相處?
隨著一批批配合禁衛調查的貴族被放行離開王宮,這天,萊昂等到了埃裡克國王對自己離宮前的單獨召見。
作為救下三王女,殺死入侵者的功臣,加上此前平息王城暴亂之功,儘管沒能救下萊德溫三世,但他身上仍有不容忽視的功勳,會被特彆召見也在預料之中。
隻是讓他奇怪又慶幸的是,似乎之前對奧莉薇婭臉傷的托詞起了作用,對方沒有一並召見那晚闖入王宮,打斷威茲馬拉四肢將其生擒的奧莉薇婭。
來到王座廳。
萊昂向端坐的埃裡克行禮,謝過對方給予的豐厚賞賜,他也可算是找到了能與新國王交流的機會。
“埃裡克陛下,先王曾委拖我為王室培養宮廷法師,如今不知我何時才能履行職責,在王領的各大家族中為學院挑選學徒。”萊昂恭敬的問道。
然而意外的,王座上回應他的卻是埃裡克的良久沉默。
按禮儀垂目,盯著王座台階,萊昂餘光暗自瞥了一眼這位未來的大舅子。
埃裡克終於開口。
“巫師們一向難以歸心,吾父之故已是印證,宮廷法師之事吾會親自斟酌,潘德拉貢男爵今後就不必操心了,吾另有打算。”
萊昂聽了這話,愣了愣。
這委婉表達的意思是不讓自己接著乾了?
感情這王國魔法專員,還沒開始乾活,就被新國王給炒了魷魚?
天地良心,他還沒來得及從裡麵撈油水呢萊昂無奈,這父子倆的態度相差可真大。
不過,硬要說也能理解。
其父剛剛死於叛國法師們策劃的陰謀,且對方過去長期待在王國東部鎮守邊陲,監視不臣,又沒和自己共事過,現在不那麼信任自己也能勉強理解。
那要不要再爭取一下?
萊昂思忖間轉念一想,自己接這個活,本來不就是為了王家的那些月隕銀嗎?
伊妮絲既然說能幫自己弄來,這活不乾就不乾唄。
雖然少了王室的財力支持,領地財政恐怕要為魔法學院多增加一大筆,但也不是說支撐不了,何況,伊妮絲這小富婆還能不幫自己嗎。
“既然如此,謹遵陛下王命。”萊昂垂首致敬,轉身告退。
看著其離去,埃裡克思索著起身,離開王座廳,揮退了近臣侍者與儘忠職守的黃昏血衛。
“吾要悼念父王、兄弟,和愛人沒有要事不要來打擾。”
說罷穿過長長的內廊,步入密室,埃裡克隨手給自己斟了一杯美酒,掏出一個紙袋撒入顏色詭異的粉末,接著一飲而儘。
他微微抽搐臉逐漸放鬆下來,似在忍受痛苦。
而連禁衛都得止步的王國密室中,卻有一高大的身影,靠在安樂沙發上悠閒的翹著二郎腿,把玩手中的柳葉短刃。
“為什麼不趁現在殺了他?這個土著人已經不止一次乾擾計劃了。”
“因為做不到”
埃裡克放下酒杯,頭也不回的答道。
“他妹妹伊妮絲和那家夥關係匪淺,沒有合理的借口,馬薩奎斯與凱蘭也不會聽從如此唐突的命令。
隻靠你和你的人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他身邊還有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教會安插的聖陽禁衛,現在尚沒有控製這片國度,遠不是動手的時候,萬一被那女孩靠近,我尚未穩定的身體會被她乾擾失控。”
說完,他忍著劇痛,長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郊狼。
“你既然回來,說明屍體都處理好了?”
“放心吧大人,我已把她放進棺材,沒人能看出那個朱莉究竟死了多久,至於那王太子,早就變成灰燼了。”被稱為郊狼的壯漢聳肩笑道。
他說著,探身問道:“那位還在牢裡隻剩半截的老爺怎麼辦?咱們什麼時候把他放走。”
埃裡克不禁皺眉:“多等等,反正又死不了,這些傲慢的大人物做事那麼糙,這次就讓他好好長些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