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午後多雲的昏暗天空,讓瓦赫特堡外大軍對峙的原野,顯得更加壓抑。
與法羅裡斯的騎士們一起,策馬跟隨厄利弗男爵來到雄鹿伯爵的大營,穿過密密麻麻的士兵和戰馬,眾人摘下頭盔,進入召開仲裁會議的軍帳。
走入其中,裡麵已經坐了兩排身著鎧甲的貴族,應該大多都是科索斯郡的領主,他們的騎士封臣也都各自站在封君身後。
厄利弗男爵向上首行禮,萊昂也隨同僚們一齊拳抵胸甲,低頭問禮,再抬起腦袋,萊昂再次見到了當初蒞臨塞爾瓦的那位老將軍。
特洛薩端坐於軍帳上首,歲月儘管在這位麵容堅毅的老伯爵臉上,留下了道道溝壑,但絡腮銀胡的老人,雙眼依舊炯炯有神,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坐吧,法羅裡斯閣下,古納爾閣下還沒到。”特洛薩揚手示意。
厄利弗聽從安排,在給他安排的位置落座。
氣氛凝重,所有人都保持著安靜和沉默。
萊昂站在封君的座位後,目光環視軍帳內的眾人。
他看到伯爵的術士顧問希爾加德,和那個術士梅特,竟也坐在伯爵一側參加了這場貴族會議。
對於這種連侍從都無法入場的內部仲裁而言,似乎不那麼合規的,但在場的領主們既然默認了他們旁觀,那顯然北方術士得到了領主們一定程度的尊重。
突然,帳篷的簾布被外麵的衛兵拉開,一個棕發短須,目光凶戾的魁梧貴族走了進來。
萊昂望見對方身後那些騎士身上罩袍表露的奔狼紋章,再看這貴族與卡尼斯頗為相似的相貌,明白這就是那位灰狼家族的大男爵,阿瓦羅·古納爾。
他的出現,好像讓整個軍帳內的氛圍變得更加緊張,其充滿敵意的視線,乎瞬間就刺向了荊棘花男爵。
麵對古納爾男爵咄咄逼人的雙眼,厄利弗氣定神閒的冷笑以對。
他不擔心任何問責,若不是顧慮信件的安全性,今天這場麵對麵的仲裁甚至沒有召開的必要,不過借著科索斯郡貴族們大多在場,倒也方便向領主們公布那個已經被自己最大程度利用的情報。
等古納爾男爵行禮,在厄利弗的對麵坐下,特洛薩直起腰來,開口打破了軍帳內的沉寂。
“諸位高貴的領主,今天我們齊聚於此,希望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古納爾家和法羅裡斯家的糾紛。”
宣布仲裁會議的開始,特洛薩平靜的看了看左右的這兩個大男爵。
“我知你們兩家間的仇怨,但同為奧蘭德領主,如今在萊德溫陛下的統治下進行毫無必要的衝突,隻會給王國的臣民帶來痛苦與破壞,都把劍在鞘中收好吧,今天用對話解開誤會,讓我和諸位領主來判斷矛盾的孰對孰錯。”
老將軍抬起右手:“古納爾閣下,你說吧。”
古納爾男爵立刻義憤填膺的指控道:“是非很明顯,荊棘花家趁我率軍征戰,擅用巫術不知從哪招來一群該死的怪物在我領地上肆虐,這兩個多月來,狼領的數個村鎮都遭遇了襲擊,荊棘花家趁機掠奪我的村莊,擄走我的領民,我甚至有一位高貴的騎士在討伐那些死屍怪物時犧牲。
我帶來了證據,那身穿荊棘花鎧甲的怪物遺骸,以及目睹荊棘花家劫掠村莊的人證,此刻就在帳外。”
他說完,雙目狠狠地盯著厄利弗:“厄利弗,我聽說你妻子被害,想報複凶手,但明白的告訴你,你夫人的死活與古納爾家族無關,而你對狼領的冒犯,必須做出償還。”
特洛薩安靜的聽著,隨即看向左側始終神色從容的荊棘花男爵:“對於古納爾閣下的控訴,法羅裡斯閣下,你有何辯駁?”
厄利弗對雄鹿伯爵點了點頭:“古納爾完全是倒打一耙,我的人從未騷擾過狼領,反而是狼家主動進犯荊棘花領,而他所言的什麼巫術更是臆想,那些襲擊領民的亡靈怪物,荊棘花領同樣遭受了它們的侵擾,我麾下的騎士,僅僅隻是接收了一些無家可歸的難民而已,並無對狼領的侵害.”
講到這,荊棘花男爵環視周圍的領主:“諸位剛從瑪莫爾郡的前線歸來,想必有的閣下聽說了,有的閣下還不知道,其實遠不隻狼領和我的荊棘花領,整個科索斯郡以南,臨近噩夢森林的地區,這段時間或多或少都遭遇了亡靈的襲擊。”
“你把那些騷擾領地的怪物推給噩夢森林?是打算編個給孩子聽的睡前故事嗎?”古納爾側肘撐著扶手,眯起眼睛沉聲道。
聽著二人的對話,旁聽的術士梅特不由皺眉。
他已經明確的為荊棘花家澄清了巫術的指控,但不明白,荊棘花之主對他的證詞,為何到現在都隻字不提。
厄利弗男爵聽著灰狼男爵的諷刺,毫不在意的手指交叉,表情略顯得意的靠到了椅背上,施施然道:“你既然覺得我在編故事,那我今天就為各位講個有關噩夢森林的故事如何?
比如說,突然某日,橫貫在科索斯南部千年的詛咒之地不知何因,憑空消失,而某位領主發現了這個事實,隨後帶領軍隊南下突襲堪塔達爾王國,趁機征服了一大片領土”
“厄利弗,你在說什麼夢話?”古納爾聞言皺眉。
營帳中的貴族們也全部聽得莫名其妙。
隻有梅特術士暗自挑眉,但眼神有些難以置信。
“不才,那趁機南下攻城掠地的領主,就是我本人,請原諒荊棘花家沒有第一時間公布這個消息,但我想,在場的諸位,除了尊貴的將軍大人,想必都會做出如我一樣的選擇。”厄利弗從容不迫的繼續向在場的所有領主坦白道。
特洛薩伯爵的身子前傾了些,皺眉望著荊棘花男爵,斟酌對方岔開話題,宛如戲言的這個“故事”。
瞧著雄鹿伯爵的目光,厄利弗決定現在結束這場鬨劇,來此參加仲裁會議,眼下才是目的,他不是來和古納爾家打口水仗的。
起身打了個手勢,厄利弗身後的一位荊棘花騎士,立刻展開帶來的羊皮紙卷軸地圖。
荊棘花男爵抬手,指向噩夢森林東南側的敵國郡領,說道:“就在眼下諸位齊聚於此之際,我麾下的軍隊已經控製了堪塔達爾的格萊德郡全境,作為先鋒,為王國南下進軍打通了道路,這才是諸位需要抓緊機會,決定家族興衰的大事,而不是坐在這浪費寶貴的時間,聽古納爾對我的無端指責。
至於那些怪物,隻要你們率軍穿越噩夢森林,自會看見那些因古代詛咒而陰魂不散的活屍,請放心,那些亡靈對於諸位而言不算多麼難對付。”
“法羅裡斯閣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特洛薩撫握白須,再三確定荊棘花之主沒失心瘋。
身為統領奧蘭德軍隊的將軍,國王的戰爭大臣,他非常清楚那戲言若是事實,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將軍大人,我沒有興致開這麼大的玩笑,倘若不信,您儘可以派遣親信,隨我一同穿越噩夢森林,我很快就得返回格萊德郡穩固統治,並不會在荊棘花領過多停留。”
厄利弗說著,對特洛薩鞠了一躬以示歉意:“請原諒我當初撤走軍隊,並未告知實情,我想.您也能理解荊棘花家這麼做的苦衷,但現在,您應該儘快確認我所說的情報,將之稟報國王陛下。
此時此刻,在我占領格萊德郡後,堪塔達爾人就算一時不知我的進軍路徑,但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留給王國集結軍隊的時間不多了。”
隨著厄利弗徹底公開情報,軍帳之內的領主們紛紛嘩然起來。
即使在場不乏古納爾的王黨盟友,但他們也已經對狼與花的小矛盾失去了絲毫興趣。
對科索斯郡的領主而言,這麼近的距離,趁堪塔達爾王國反應不及,奪取南邊的大片領地和財富,才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他們集結於東邊瑪莫爾郡的軍隊尚未解散,隻要轉個方向行軍而下,一切唾手可得。
從這個方向進攻噩夢森林南邊的土地,可比長期邊境對峙的瑪莫爾郡輕鬆多了,畢竟在場諸位領主也從沒有對噩夢森林的方向,浪費資源修築防禦據點,完全能想象得出南下一馬平川的土地有多不設防。
當然,前提是厄利弗所言都是真的。
古納爾男爵坐在座位上驚疑不定。
拿下了整個格萊德郡?
那可是一片郡領,不比科索斯郡小多少的郡領!
灰狼男爵忽然感到,自家在瑪莫爾郡分得的萊丁堡新領地,顯得是那麼寒酸。
如果對方拿到國王的頭銜認可,那麼眼前這該死的荊棘花男爵,就要變成格萊德郡伯爵了!
“你先前從前線撤回軍隊,是為了穿過噩夢森林南下征伐?”古納爾失聲問道。
“不然呢,你以為我那麼有興趣在科索斯郡和你內鬥?”厄利弗瞥了一眼對方。
“可你那夫人不對,這麼說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找我麻煩?”想起眼線傳來對方大張旗鼓安葬的妻子,古納爾不解。
“我為何要找你麻煩?古納爾閣下,我倒是好奇,明明我從未對人說過妻子遇刺,那到底是誰告訴你,荊棘花要找你的麻煩?”厄利弗反問道。
古納爾噎住了,他總不能明白的說,自己賄賂了特洛薩的內侍。
“但不管是誰,我都要告訴你,我的夫人安然無恙,儘管她遭遇了某些卑鄙之人的行刺,還有人試圖將此舉嫁禍於你。
你該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是誰試圖挑起你我的衝突。”厄利弗說著,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某個方向。
意圖刺殺卡尼斯的人,他從萊昂那裡知曉了身份,對方一定和試圖加害自己妻子的幕後黑手,脫不了關係。
“你夫人沒死?”古納爾意外的睜大眼睛,不過這時,他也瞬間意識到自己似乎被人耍了。
若對方妻子沒有被害,那厄利弗從一開始就在籌備南下的大業,調回軍隊與其夫人遇刺這件事,並無直接關聯.
對方既然壓根沒想過因怒報複狼領,那是誰耍了自己?厄利弗不會自導自演,他既然要南下偷偷吞下大片領地,那斷然不想在此期間挑起矛盾。
是誰告訴自己這些“內情”的?
那個特洛薩伯爵的內侍。
想到最可疑的人選,古納爾搖了搖自己越發混亂的腦袋,那個該死的內侍,之後可以私下去找其麻煩,現在還有件需要立即解決的事情。
“既然你妻子無恙,那為何要扣押我的長子?不讓我的人見到卡尼斯?”古納爾男爵質問道。
這番興師動眾的含怒率領大軍前來,最大的原因,就是擔心被俘的兒子遭到了“喪妻”的厄利弗所報複。
然而眼下看來,對方完全沒有理由違反貴族間的交戰規則,加害自己的長子。
“扣押?閣下該換個更好的詞彙,我的人恰恰保護了你的長子,拒絕泄露其行蹤,也是怕你的兒子再遭到刺殺而已。”厄利弗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刺殺?”古納爾大驚。
“沒錯,你們愚蠢進犯荊棘花領的行動,在隆卡遭遇失敗,以及我的克製,似乎讓幕後玩弄陰謀的家夥很著急,他們對你那寶貝兒子策劃了一場謀殺,企圖栽贓於給荊棘花家,就與他們對我妻子試圖做得一模一樣。”
上首的特洛薩將軍聽出來了,這兩家此次的紛爭另有隱情,有人暗中挑撥兩位奧蘭德貴族內鬥。
周圍領主們的議論聲也更密了些。
噩夢森林的詛咒消散。
有人陰謀刺殺兩位大男爵的至親,掀起內戰.
今天這場會議上他們聽到的勁爆消息,真是一個接一個。
麵容自若坐著的梅特術士,暗中微皺眉頭:“.?”
卡尼斯已經死透了,他非常清楚,趁其不備貫穿胸膛的瞬間,法術就攪碎了其中的心肺臟器。
甚至是確認了卡尼斯的靈魂從失去生機的軀殼中徹底消散,他才撤離了那間牢房。
可現在,怎麼聽厄利弗的意思,卡尼斯在荊棘花家手中,還活著一樣?
難道是想要拖延時間?
然而厄利弗接下來的話,徑直打破了梅特腦中的疑惑和揣測。
“希望你準備好了贖金,古納爾閣下,我的騎士在刺殺中救下你的長子,可都還沒管你提價。”荊棘花男爵轉頭看向自家年輕的福將。
“萊昂,去讓卡尼斯閣下進來吧。”
“是,大人。”
萊昂得令,立刻走了出去。
沒一會,他領著身披鬥篷的魁梧身影進入軍帳當中。
來人摘下兜帽,露出其下掩蓋的容貌,卡尼斯飽含滔天怒火的眼神,惡狠狠的瞪向了仇視之人。
梅特繃直了上身,死死捏緊手中的矛杖,眼眸瞪大。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合肥這一年,算上今天,碰上四次地震,一次比一次大,還幾乎同一個震點,都5.0了,在往上一級要出人命了啊,嗚嗚不會大的要來了吧,地震真恐怖,想儘快搬家潤彆的城市了,我死是小,一了百了,我要是沒死,那一櫃子模型毀了,就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