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密道開始出現向上的階梯,李昂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之前的大部分路段都是依托於城市的下水道係統擴建出的夾層,而順著向上的階梯,能感覺到離開了地底,到達了地麵上。
通過係統地圖觀察,密道已經深入菲納特家的豪華洋館建築內部之中,兩側的牆壁所用的都是蓋樓的磚塊,不再是大型的石磚。
這足以證明整個城市密道就是菲納特家修建的,甚至是在蓋自家房子時就開始規劃了。
“前麵有岔路欸。”多蘿西停下腳步。
她指的岔路一條往前,一條向上。
之前李昂也遇到過分岔路口,那時決定的是大方向,而現在決定的是先去探索菲納特家這棟三層洋館的哪一層。
“如果想儘量搞清楚伯爵府裡的秘密,就地毯式一處處看過去唄。先樓下,再樓上。”
“好。”
一樓的第一個密道出口外是廚房,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正是晚宴結束傭人們打掃的時間,甚至廚師還會備好可能用到的宵夜。隔著密門就可以聽見鍋碗瓢盆碰撞聲和油煙與洗滌劑的味道。
看來這個出入口是給仆役撤離洋館而設。
另外一個出口是洋館後方的花園,隔著門可以感知到晚風和青草味,沒有人的動靜,兩人便打開了門。李昂之前來過的前庭注重園藝,而後方則是平坦的緩坡,鋪滿了柔軟的嫩草。
這兒一部分用作嬉戲場地,有球類遊戲的各種門,還有瑪凱納島生產的魔導機車,;另一部分是廣闊的騎乘訓練地,看上去有獸欄。
“真是奢侈啊,有錢人。”李昂輕聲感歎。
紐比斯世界最缺的就是土地。
公會建立後,聯係了世界,維持著秩序,戰爭罕有發生。在四大平靜空域,土地所有者變化的情況幾乎不存在了,所以很難從各個空島世代生活在上麵的居民或領主那裡搞到土地。
所以,不管這些地主實力如何,能自由使用那麼大土地就完全算得上有錢人。
“比我家的小一點。”多蘿西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今天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
“不想和你聊這個。”
“繼承權又輪不到我,我們沒差彆啦。而且,再大的土地,住著不快樂也不頂用。”多蘿西興致缺缺,轉身回到密道裡去。
“你這八年混得怎麼樣?有定居地嗎?”多蘿西思索著問。
“多數時間住在聖都,都是租的房子,不過如果想買房,我還不如打造一艘好船,把船當成家,更符合空騎士生活的需要。”
“大船也不錯,可以建一間大浴室嗎?最好茶室也要大,還要有泳池。記得修獸欄啊,如果孵出沙拉曼達,我就不需要這樣走得腳底發痛了……”
“打住打住,就連康坦舵的最大豪華飛艇都滿足不了你的要求,還有,你怎麼已經規劃起來了?”
多蘿西帶著笑意轉過頭去。
“突然發現,我一直都沒問過你現在在什麼空騎團?聽你語氣,好像什麼都是伱做主的?”
“準備自己組新團,還沒注冊。”
“哦?你要考驗我,我還以是什麼牛哄哄的團呢?”
多蘿西淡淡一笑,又趕快解釋道:“啊,我不是有意見哦,這樣挺好的,那我就是元老了。”
攀上密道內的向上階梯,二樓比一樓的活動範圍廣,而且一共有三個出入口。
這棟三層房屋的一樓中間是寬闊的前廳,直接打通了二樓,所以二樓的房間是環繞前廳一圈的格局進行排布。
在二樓擺放著許多大型的雕塑裝飾,它們後方還存在一條過道,一個出口就隱蔽在門後。
小心而緩慢的推開縫隙後,李昂發現有仆人在走廊經過,又將其合上了。
不過,這裡也沒什麼需要查看的,不必再來了。
從密道到達二樓的另一側,李昂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多蘿西望著他。
李昂皺了皺眉,魔力頻率感知到了輕微的共鳴,朗斯洛在附近。
另一側的密道也在一個雕像後方,估計二樓的密道結構是為了在高處抵禦正麵攻破的敵人時方便撤離用的。
李昂才把密門開了一小個縫,就看到朗斯洛蹲在一個雕像的台座後方,靠著雕像的姿態掩蓋自己。
看到李昂突然從牆壁裡出現,他瞪大了眼,訓練有素的經曆讓他沒有叫出聲。
李昂一招手,朗斯洛像是焦急猿猴一樣縱躍進密門。
門一關上,他麵色驚喜,又用壓低但是激動的語氣道:“唉,這都是什麼事啊,你遇到那個黑甲牛男了嗎?”
“遇到了,我跑得快。”
青年受了好幾處傷,大多都不嚴重,最重的是胸口處,他的製式銀色鎧甲被劈開,裡麵的傷口被燒焦了一些。
他手上一直握著一個銀色的金屬徽記,這東西叫治療之徽,經過治療職業祝福,裡麵的靈性能牽引魔力進行治愈,是缺乏治療者時的標配道具。
李昂給朗斯洛釋放了一個個升階的薩滿治療水波。
“啊,舒服,咒術師還會這一手?你怎麼知道這密道的?”
“咒術師能力發現的。”
“咒術師那麼牛啊?以前怎麼不知道,得虧是你這種能硬著頭皮修到卓越頂點的。”
李昂不會透露自己薩滿也有了4階,反正一般人不懂咒術師,啥都往上套就行。
緩過勁來,朗斯洛道:“那個黑甲騎士是衝著殺掉我來的,我不相信他和帝國沒關係,該死的,好久沒聽說過那麼囂張的地方勢力了。”
殲滅騎士在奇特的紫色血肉的增幅下,能夠用出8階強者專屬的魔力召喚物,秩序團的製式鎧甲隻是超凡境界頂點,蘇醒出的多層金屬防壁在純粹的魔力造物麵前還是會被突破。
多蘿西盯著那鎧甲的深深切痕:“黑甲騎士是什麼?”
“為了不讓我們抓溫德斯,帝國派來的卓越境界強者。有點怕嗎?”李昂看向她。
“秩序騎士都受傷了,我還能不怕嘛?”淑女撇撇嘴。
“這位是?”朗斯洛問。
“一個朋友。”李昂道。
多蘿西和朗斯洛對彼此點了下頭,互報姓名。
“朋友?”朗斯洛回頭打量著李昂:“你怎麼身邊剛走兩位女士,又帶上一位?還都是那麼出眾的,我越來越懷疑你了。”
他又對多蘿西說:“女士,如果你被欺騙或綁架了,可以向我求助,不用擔心於他的強權,他是咒術師,正麵戰鬥力不行——”
“你好好歇著吧。”李昂按著朗斯洛的頭把他的話按停。
“沒有啦,我是加入了他的空騎團。”多蘿西說。
李昂搖頭:“還沒加入呢。”
多蘿西微翹的嘴唇張了張,沒有申訴這個話題,而是重新組織語言道:“‘那兩位女士’也是你的隊友?”
“隻有一位。”
“那就是說,我不是第一個成員囉?”
多蘿西漸漸變得毫無表情。
朗斯洛拍開李昂的手,看了看多蘿西,抓住李昂的肩膀:“你真有問題吧?”
“停停停。”
李昂攔住兩人各自的話頭:“先討論下如何離開火花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