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紋龍鎧的認主沒有蜃龍之鞭那大的動靜,黎淵抓在手時,才有些微的光芒閃爍。嗡黎淵真氣微吐時,這甲胄方才爆出一紅光,原本灰撲撲的甲胄上,赫然浮現出一條條血色蛟龍。九條血蛟在甲胄上不斷遊走,彼此交錯,時而發出淺淺的嗡鳴之聲。片刻之後,伴隨著“哢吧”一聲,那甲胄已倒扣在黎淵的手臂之上,並如水波般擴散,直至覆蓋全身。諸兵之中,甲胄最貴,不止是造價最貴,其對於武者的提升,也是最大。甲胄及體時,黎淵隻覺氣血沸騰到好似要燃燒起來,單純的甲胄加身,比起蜃龍之鞭所化的甲胄還要強出許多。“八階甲胄加身,比起蜃龍之鞭的加持更大一些,也對,蜃龍之鞭是兵器,不能這類比。”黎淵閉眼感受。穿上這幅甲胄,他隻覺自身氣血陡然攀升到一個極高的地步,赤血紋龍鎧的加持更重於體魄與氣血,對於真氣的幅聊勝於無。“消耗也很大。”黎淵沒有維持太久,真氣一斷,那甲胄瞬間從身上脫落,但也並未化為原本的鎧甲模樣。而是退到了他的右手臂上,乍一看,有點像是露指手套與護臂的結合。“難怪甲胄的價值更高,甲胄可以多穿幾套,兵器可不行……”稍稍感應了一下,黎淵也沒浪費真氣,轉身下山,將選取的神兵登記在側後,已被等候多時的山青鬆拉到了他的住所。身為神兵堂主,山青鬆的院子頗大,前後五進,還圈了一片竹林,內有各種花草。他的宴,就擺在竹林,一處涼亭中,四周花草環繞,霧氣朦朧,頗有些感覺。“師弟嚐嚐這赤眼鱘魚,此魚味道極為鮮美,是最好的下酒菜之一。”山青鬆為黎淵斟酒,滿臉笑容,不大的桌子上滿滿當當,都是靈獸、靈魚,酒也是上等的仙人醉,百草釀。這一桌,在外麵至少要三百兩黃金。“這一桌,二哥得打多少年的柴”不知怎,黎淵想起了哥嫂,心下稍有些感慨,也動起筷子嚐了嚐,滋味著實很好。“來,喝酒。”山青鬆很熱情,黎淵與他喝了幾杯,不免有些好奇:“山師兄這般招待,莫不是有事要小弟去辦”龍虎寺副堂主十八,正堂主可是隻有九人,無論武功地位都極高,他這熱情,黎淵不免有些犯嘀咕。“道謝而已。”山青鬆沒有明說,隻是看向龍門主峰,旋即收回:“不瞞黎師弟,前些天為兄著實是食不知味,這幾天心大石落地,就想著怎感謝一番。”“山師兄客氣了。”黎淵與他碰杯,略一思忖,心下已是了然。山青鬆說的,應該是老龍頭打破天罡之事,身為神兵堂主,他應是知情的。至於道謝……想想之前龍道主提及入道之關時的舉例,他自然知道是怎回事。這位家大業大的山師兄,顯然龍道主口中,不願行險去搏入道最後一步的人了。“讓師弟見笑了。”山青鬆喝的是仙人醉,幾杯下肚已有些熏熏然,這是能醉倒宗師的烈酒。“明年,為兄已要過百二大壽了,小女兒還未出繈褓,孫女,重孫幾十個,成器的,不成器的子孫一大把,著實沒了衝勁。”“山師兄說的哪話含飴弄孫也是人間大樂,師兄五代同堂,著實要羨煞旁人。”龍道主對於門人弟子不思進取,是有些不滿的,但就黎淵而言,卻並不覺得有什不妥。兒孫一大把,若沒顧慮怎可能“黎師弟胸懷寬廣,你若是下任道主……”“咳咳咳”黎淵連連咳嗽,舉杯:“喝酒,喝酒。”“為兄喝多了,口不擇言。”山青鬆連喝幾杯。沒一會兒,山青鬆已是醉倒了,黎淵喚來他的弟子,起身告辭。“這些天鋪子的生意極好,你抽空看看,此外,我收了一百三十多張靈獸皮,做靴子的話,還能做個五六百雙。”隨著諸道演武臨近,衡山城一日比一日熱鬨,來自五湖四海的各個門派,讓城中生意火爆,也帶來了許多其他地方的特產。趁此機會,王佩瑤搜羅了一大批的東西,不止是靈獸皮,各種骨飾,甚至是腰帶也攢了好些。“不錯不錯。”甩手黎大掌櫃隻是隨便翻了翻,對於這些瑣事,他是越來越提不起興趣來,以往他多少還會翻一番賬簿的。“不要在乎銀子,有多少,收多少。”懷揣四十多萬兩黃金,黎淵財大氣粗,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這點小買賣,也根本不會引來任何人的窺伺。“黎大爺爽快。”隻掏錢不管事的大掌櫃,王大小姐就很喜歡,從他這支走了五千兩金票,又提了兩袋子靈米。一擺手,帶著鬥笠就下山去了。黎淵送她出門,目視她下山,這才關上房門,清點起靴子來:“掌兵空間的,加上這的,應該能湊一雙六階的靴子出來了……靈皮靴是個小眾行當,製鞋匠沒那多,這是個問題。”將所有的靴子都收起來,黎淵心下盤算著。前些天劉錚還詢問過是否要擴張鍛兵鋪,他沒有拒絕。以他如今的身份,在衡山城也沒幾家敢使絆子,之前那點小磕絆,林方追後來還專門宴請過他。但他如今迫切需求的,是靴子,至於諸般兵刃,他如今財大氣粗,想要完全可以下訂單。公羊穀主甚至會給他打個骨折價,不過,違禁單子,比如甲胄、弩箭之類,神兵穀也不接。“先這樣,等二哥他們來了,再行擴張吧。”黎淵算算時間,再慢,年關前,二哥一家也應該來了,隻是不知道老張頭來沒來。“還有老雷頭他們。”心中思量了好一會兒,黎淵方才平複心緒,隨意拉開架勢打了幾套樁功,氣血活絡之後,盤膝而坐。開始觀想,煉臟,以及參悟裂海玄鯨圖。嗡靈光之地,觀想靈我盤膝而坐,丹田臟腑一片明亮,其間似有雷鳴電閃。這是神臟經中,煉臟的法門。“拜神正法雖然沒有後續,但觀想靈我卻是越來越靈動了。”黎淵心下自語。他每次進出玄鯨秘境都會有一律玄鯨之氣沒入體內,滋養體魄的效果不明顯,但精神力的增長卻是可以感覺到的。反映出來,就是觀想之法的進步很快,靈我越發的栩栩如生。“也就我沒有真罡,不然,靈我已然能離體了吧”對於宗師手段,黎淵已不在陌生,但仍然覺得向往,而且,他相距已經很近了。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整天。夜色中,小虎崽子穿梭挪移,臨近龍門主峰時放慢腳步,猶如尋常狸貓般慢悠悠的回到小院。“吱”牆洞的小耗子很敏感,輕叫了一聲,小跑著來開門,它一跳就打開了門栓,之後一溜煙跑了洞。“終於回來了!”瞥見床上合衣而睡的黎淵,小虎崽子心下的鬱氣頓時消散不少,抬爪關上門後,跳到床頭。“嗚”等了足足兩天,她著實有些急切,張口吐出一片淡紫色霧氣,自個倒頭就睡。嗡半睡半醒間,黎淵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來了!”黎道爺心頭‘咯一聲,稍稍猶豫,還是順著指引,進入了神境之中。“你……”黎淵剛一回神就瞧見了青銅塔前,帶著鐵麵具的青銅塔主,後者雙手一抖,聲音尖銳的像是女聲:“你,你煉臟了!”鐵麵具後,白衣女子隻覺心頭火氣“蹭”的一下竄起來:“你騙我!”哢嚓黎淵隻覺眼前似有一道紅光閃過,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解釋,已被踢出了神境。脾氣太爆了。黎淵隻覺腦子“嗡”了一聲,眼都沒睜,已連忙開口解釋:“前輩聽我解釋……”屋內,小虎崽子炸毛了。“騙我,騙我!”回想著自己又是指點,又是傳授武學,又是準備靈丹,居然被騙,她就氣的渾身發抖。她哪受過這種氣!他眼神中滿是驚怒她恨不得給這小子臉上來一爪子,但思及對麵的龍夕象,還是生生忍了下來。“前輩聽我解釋!”黎淵睜開眼,屋內空蕩蕩,彆無任何痕跡,隻有窗台上那貓祖宗,不知受了什刺激,毛都沒順下去。“人呢”黎淵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到了小虎崽子身上,後者‘嗚”的一聲撲了過來,抬手就抓。“……又瘋了!”黎淵下意識一抬手,右臂上的赤血紋龍鎧泛起紅光,隻聽‘哢嚓”一聲,小虎崽子已撞破了窗戶,幾個翻滾跌到了泥坑。黎淵頓時打消了心那點懷疑,摘星樓的天字號殺手不可能這神經質,而且,他瞧瞧看過,這是隻母老虎。“嗚!”甩掉身上的泥漿,小虎崽子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斷裂的指甲,本樓主都沒下狠手,你居然動用神兵!“彆,彆……”一看到這小東西的眼神,黎淵就覺不好,養這久才快養熟,一巴掌打沒了,那可是血虧。“嗚!”甩了甩身上的泥漿,黎淵都做好了和這小東西打一架的準備,卻見她氣衝衝的竄回窗台,甩給自己個後腦勺。生氣了,好像又沒太生氣黎淵也沒空關注這小家夥的情緒了,他環顧一周,還是沒發現絲毫的痕跡。“應該是懼怕老龍頭”黎淵心下一動,丟了一枚丹藥給小虎崽子,倒頭就睡,準備再找那位青銅塔主說說清楚。得了好處後翻臉不認人的事,黎道爺也是不樂意乾的,絕不是為了那口大餅。“啪!”抬爪將那枚壯骨丹打飛,小虎崽子覺得鼻子都快氣歪了,自己費勁巴拉給他弄了三十顆靈丹。現在居然隻甩了一枚壯骨丹“你等著!”小虎崽子氣的來回踱步,但還不得不壓下火氣,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神境破碎,我心境也不穩了……”突然,她心中一凜,迅速冷靜了下來,換做以往,她絕不至於如此的喜怒形於色的。“嗚”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壓下雜念,重新跳回床頭,深吸一口氣,重新吐出紫色霧氣。嗡黎淵睜開眼來,他環顧一圈,沒發現那位青銅塔主。他拱拱手,正想解釋時,眼前拔地而起的石碑上,已浮現出冰冷冷的文字:【闖塔!】“晚輩必竭儘全力。”黎淵歎了口氣,他本是想煉臟大成後再闖的,但眼下也隻能應了。他一拱手,跨步入塔。轟!熟悉的刀光再現時,黎淵眼皮都是一跳,煉臟大成的萬逐流,遠比之前要淩厲的多!“嗤!”一刀橫掠,真氣之軀斷成兩截。…………遁天舟書房內,萬逐流麵無表情:“也不是他……”........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