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團團燈火以神兵閣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巡邏的士兵、附近的弟子、老卒們紛紛奔湧而來,有兩隊赫然正對而來。“刺客!”刀兵出鞘聲響徹一片,那隊巡邏士兵已向他撲殺而來。黎淵隻打眼一掃,飛身落地,再重重一踩,已如鷂鷹般一躍而起,極速橫掠而過。那一隊巡邏士兵無不震驚,與那刺客打了個照麵,居然都沒反應過來!拿著那麼一把重錘,還能跑如此之快!有幾個士兵心下悚然,輕功如此之好的高手,哪裡是他們可以阻攔的呼呼黎淵發足狂奔,足下一點,橫掠百米,一起十數米,落地卻隻有淺淺的腳印。房屋、密林、小山被他飛快跨過,真如履平地,迅疾如鷹。“離地兩三丈,一去百餘米!”勁風拍打的衣衫獵獵,黎淵心中仍有些亢奮,內勁噴湧,全力狂奔。多出一雙九合靴,加之內勁通達全身內外,他的速度比之之前暴增數成之多。“這才兩雙三階的靴子,如果有五雙五階的,該有多快”起落間,黎淵甚至有種騰雲駕霧之感,這兩雙靴子的加持在這時候比什麼都要明顯與強烈。他甚至生出一種,如果真有五雙五階的,他真能‘離地四五丈,一去二三裡”的錯覺!呼!去時慢,回來快。神兵閣的動靜還未傳來,黎淵已是摸黑到了院子,路上就換好了行裝,收起重錘。他佯裝起夜上茅房,驚動了隔壁屋的於金四人。“誰”於金推窗而出,見是黎淵起夜,方才鬆了口氣,暗自警醒,自己這些天怠惰了不少。其餘幾個老卒對視一眼,也都神色微緊。他們戰場廝殺經驗豐富,但再豐富也得睡覺,尤其是這段時間已經很少有弟子被刺殺的情況下,不會夜夜警惕。但正常來說,也絕不至於聽不到黎淵的起夜聲才是,隻能說太怠惰了。“刺客!”這時,夜幕中方才有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傳來。“還有刺客!小黎,回屋!”於金麵色一沉,一如往常般讓黎淵回屋,四人各據一角,嚴陣以待。敢在這時候上門的殺手,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呼!”黎淵回屋,關上房門後方才長出一口氣,鬆懈下來後,頓覺渾身酸疼。兩條千鈞之力的加持爆發超乎他的極限,他懷疑若不是自己七星橫練身圓滿,加之內壯大成,這一下爆發,隻怕要受不輕的傷。但威力同樣巨大。隻一錘,那孫讚就被他打成瀕死,兩錘就攤成肉餅。即便孫讚養尊處優多年,可也是易形有成的高手,即便八萬裡、秋長纓這等易形大成,也未必能兩招擊殺他。內壯大成,橫練圓滿後,掌馭的疊加爆發的威力也遠超之前。“打鐵還要自身硬啊,體格不夠,疊太多會傷到自己。”黎淵連吞了兩枚補元丹,甩了甩酸麻刺痛的手臂:“那兩錘有沒有十萬斤錘力”心裡嘀咕著,黎淵擼起袖子,他兩隻手臂烏青一片,顯然是血管沒承受住那瞬間的爆發。“吱吱!”床底下,小耗子叫喚了兩聲,卻像是已經習慣了,沒有之前的大驚小怪。“呼!”“吸!”黎淵搬運了一會兒氣血,身上烏青散去後,又推了兩套兵體勢,覺得體內的刺痛消散,這才停下。點燃燭火,倒了杯茶,坐著回想思忖,黎淵麵色沉重:“這段時間過的太安逸了,明知道那孫讚可能算計我卻沒有提早出手……”孫讚舉行壽宴後,他就察覺到了前者的敵意,但一來其人地位特殊,二來,殺了丁止後風聲很緊,就沒有動手。之後沉迷打鐵險些忘了這茬事……“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些。”黎淵反思著自己。要是換成韓垂鈞,孫讚隻怕連壽宴都沒得辦吧琢磨了許久,黎道爺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生性太良善了些。也好在,他下手還算果斷,沒等到石鴻回山,不然這老家夥指不定還要找多少麻煩……“論起防患於未然,還得向老韓學習!”黎淵心中嘀咕著,他從八萬裡、方寶羅口中打聽到不少韓垂鈞的過往。老韓的行事風格,真就主打一個‘今天敢瞪我,明天就敢殺我,嗯,留他不得!”。簡單粗暴,凶狠暴戾。防患於未然,不留後患。“起碼,我動手還是很利落,沒人能從那灘肉泥上看出我的武功路數。”琢磨了好一會兒,黎淵自覺這次往返並未留下破綻,方才心下微緩。複盤這一戰,他越發覺得體魄很重要,此外,靴子同樣重要。體魄不足,就承受不了掌馭加持爆發,沒有靴子,他就無法進退自如。“我已經內壯大成,隻差‘蛇蛟之體”就能修行‘萬刃靈龍體”這本絕學級橫練了。”黎淵揉了揉眉心,蛇還好說,蛟體他目前為止,隻能寄希望於藏書樓密樓,以及赤龍魚了。“老經閉關好些天,答應我的東西還沒給。不能指望他,那就隻能靠赤龍魚了。嗯……開春後,再試試下水”這時,黎淵聽到了外麵傳來聲音,推門開,隻聽院外傳來腳步聲,可見到火把搖曳的光芒。不多時,風中已匆匆而來,麵色鐵青。“刺客呢”於金顯然和他很熟悉,開口問道:“不會跟丟了吧”“閉嘴!”風中已心情極差,狠狠瞪了他一眼,眉頭緊鎖:“孫讚死了!”“誰”於金怔了怔才想起孫讚是誰:“的那個老家夥”有老卒倒吸一口涼氣:“穀主的前小舅子!”“什麼孫長老死了”黎淵滿臉驚怒:“連主事長老都敢殺,這些刺客也太猖狂了!”“太猖狂了!”風中已臉色巨差無比。他很煩孫讚這有的沒的都想撈一把的小人,但他死了,就是個麻煩。再不成器,那也是穀主的小舅子!“這,你豈不是有麻煩”於金看著滿臉青黑的風中已,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他突然發現自己沒當外門大長老也是個好事。“閉上你的嘴!”風中已差點一巴掌抽過去,穩了穩心神,囑咐了幾句後,這才匆匆而走。“小黎,你與那孫讚關係不錯”於金問道。“曾有過幾麵之緣。”黎淵臉上還有些憤怒殘留:“那些殺手肆意刺殺宗門弟子、主事,莫非真就奈何不得他們”“這……”幾個老卒對視一眼。“你說對了,還真就無法奈何。”於金搖搖頭:“催命樓也罷,摘星樓也好,這些殺手組織不是宗門,其下殺手的身份來曆根本不會登記造冊。想殺一個容易,想連根拔起,幾乎不可能辦到。”其他老卒也點頭:“看似是殺手,但誰又知道那麵具下到底是誰”黎淵歎氣。片刻後回屋,關上門,臉上哪有半點憤怒傷感黎淵精神頗為亢奮,一時也沒有睡意,索性將老韓送回來的那本冊子取出來。“千鈞氣功!”黎淵凝神靜氣,在油燈下翻閱起這本冊子。上乘武功有彆於中、下乘武功的關鍵,就在於氣功。若無氣功,初步易形已是極限,想要達到‘形體易,內氣生。”的易形大成境界,幾乎沒有可能。更不要說通脈了。至今,黎淵對於蘇萬雄那隔空掌力,內氣化形的一幕都記憶猶新。氣功,是易形之根本,是通脈之基石,重要性猶如養勁之前的氣血。油燈下,黎淵逐字逐句的默讀,記憶著,這本冊子他翻看了多次,但時不時仍然要拿出來翻一翻。武功差一點就可能走火入魔,絲毫大意不得。“千鈞氣功性極剛,需常居於陽熱之地,通過兵九形體呼吸法,引外熱入內,與勁力相合,最終化勁為氣……”黎淵心中念著。赤融洞,是修行千鈞氣功的寶地,再沒有更適合的了。…………這一夜,神兵穀震動不小,一乾護法長老搜了整整一夜,就差把內島翻過來。天不亮,黎淵就被叫了出來,去往宗門大殿。“孫讚的地位比丁止都要高啊。”黎淵心下微凜,他最早沒動手或許是對的,這孫讚某種意義上,算是‘皇親國戚”了。他一夜沒睡,精神也還不錯,跟著傳信的弟子去往宗門大殿,心中很平靜。還沒進門,就聽到了經叔虎的怒喝:“太猖狂了!”“抓出來!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刺客抓出來!”大殿內燈火通明,黎淵進來時,發現一乾長老護法,甚至端木生這位大統領都已經到了。經叔虎坐於左上,正在發火。此外,昨夜從神兵閣殺出,卻沒追上他的老者也在,此刻正承受著經叔虎的訓斥:“你怕調虎離山就攔也不攔一下”那老者被噴的抬不起頭,好一會才抹了把臉,沉聲道:“那刺客戴著鬼臉麵具,用的是短柄重錘,手段凶狠,輕功極好……”“有多好”端木生開口問道。那老者微微一頓,想起昨夜追逐,回答道:“隻怕是冠絕蟄龍府。”“冠絕蟄龍府”大殿內的一乾護法長老無不皺眉,倒不是懷疑這老者的眼光,神兵穀本就沒有上乘輕功傳承。隻是疑惑於,這等高手會來刺殺孫讚這時,風中已開口:“依楚師弟所言,那刺客隻怕是通脈大成的成名高手,他或許不是要刺殺孫讚,而是意在神兵閣!”“風長老此言有理!”一乾護法、長老都點點頭,覺得這才合理。“這刺客,必須要抓,但神兵閣更不容有失,風長老,你應當有數,老夫不便離營太久,先行告辭了!”端木生也接受這個說法,畢竟孫讚也配不上這等高手刺殺。看了一眼爛泥也似的孫讚屍身,轉身離去。他一走,孫讚之死也就有了定論,風中已調配老卒不提,其餘護法長老也先後散去。黎淵沒走,眼見眾人散去,湊到了經叔虎麵前,躬身行禮:“大長老。”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關,這可不能再錯過了。“伱這是”見黎淵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經叔虎先是一愣,但也很快想起來了:“老夫閉關多日,卻是險些忘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