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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個,黎淵就想起了那尊滿身眼珠子的菩薩像,屬實是令人‘敬畏非常。
不過這次他沒拒絕。
打第一次見到那尊菩薩像後,他就在打聽,還是在內院私塾的王夫子那打聽到了。
千眼菩薩廟、殘神等廟遍布很廣,高柳縣建城之初,內城那座菩薩廟就在了,香火十分旺盛。
「行,那就去轉轉。」
外城行人很少,封城的影響還在持續,但內城就顯得頗為熱鬨了,大街小巷上行人如織,似乎並未受到影響。
「還是內城好啊。」
黎林有些感歎。
黎家沒破落之前,在內城也有處小院,破落後,就被秦熊買去養外室了。
黎淵瞥了一眼街頭街尾站著的衙役,點點頭
「確實要好很多。」
內外城的貧富差距很明顯,從幫派分布上就可看出來,外城是柴幫、漁幫、三河幫,內城,則是長遠鏢局、一字客棧、通達錢莊、離合武館。
嗯,還有青樓。
看了一眼遠街白日關門的春風樓,黎淵心裡加上一句。
千眼菩薩廟在內城西北角,每天都有香客前來,遠遠地,就能聞到香燭的味道。
陪著哥嫂進寺。
千眼菩薩廟占地很是不小,入門先是一處廣場,一方高足兩米,腹大能容的香爐正蹲放在大殿之前,煙氣繚繞。
「這香爐!」
隻看了一眼,黎淵就走不動道了,有些怦然心動。
「二哥,你陪嫂子上香,我自己轉一轉。」
這麼大一口香爐,無論品階如何,對他來說都堪稱極品了。
蹲在灰色石台上的話,能放多少東西進去?
「行,你彆亂走。」
擺了擺手,黎淵提溜著兩把細香就湊了過去,靠近兩米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光芒。
不是白光,而是藍光!
【千眼菩薩廟前香爐(二階)】
【熟鐵混銅鑄,千年未易色。無數信眾虔誠的禱告彙聚,隨煙飄散於此,寄托了信眾們對於好運和平安的渴求……
已漸生靈異……】
【掌馭條件拜神法一重】
【掌馭效果凝神靜氣、寶相莊嚴、安忍不動、些微好運】
真是好東西啊!
將點燃的香插在香爐裡,黎淵隻覺手心發癢,這口爐子好的出乎預料,甚至比大殿裡那尊神像還要好!
至少,這光是正常的顏色,而不是令他感覺悚然的血色。
「這香爐起碼一千多斤,熟鐵混銅,打造都得大幾百兩銀子了,更彆說傳承千年了……」
想了想,黎淵打消了買下來的心思,這種帶有象征性意味的東西,沒有哪家寺廟會賣。
更彆說,千眼菩薩廟的香火如此鼎盛,根本不缺銀子。
不過……
「高柳九廟,菩薩為首,殘神次之,這兩家香火旺盛,但城外那幾家,似乎有快斷了香火的……」
大運崇神,廟會比任何節日都要盛大莊重,但寺廟太多,自然不可能哪一家都香火旺盛。
寺廟之間的競爭,有時候比幫派都要慘烈。
黎淵想著抽空出城去那幾家看看,轉身準備去尋哥嫂,一抬頭,瞧見了熟人。
「咦,那是路白靈?」
一身乾練武袍的路大小姐很引人注目,此刻,正陪著一儒雅中年人去往寺廟後院。
不過,隻看了一眼,黎淵的眼神就被另外一人吸引了,那女子
背對著他,背著一把看起來就不同凡響的寶劍。
這把劍……
「唰!」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注視,那女人陡然回身,淩厲的眼神掃了過來。
「高手!」
隔了好幾十米,黎淵都感覺那女子凶狠無比,雖然好奇那把劍的品階,卻也沒再去看了。
比起那把劍,他更眼熱這口大香爐。
……
「怎麼了?」
路雲清腳下微頓。
「沒,許是個登徒子。」
方雲秀不以為意,路白靈聽到,也轉身看了看「哪來的登徒子,這麼大膽?」
「菩薩在側,不準造次!」
路雲清瞪了一眼自家女兒,轉而看向自後院迎來的寺廟主持
「路某罪過,竟勞煩空頂大師出來迎接,慚愧,慚愧。」
「縣令大人說的哪裡話?」
那光頭老僧合十雙手,禮數甚恭,引幾人走向後院
「齋飯剛好,正要請幾位貴客品嘗一二……」
「那是路某的福分。」
路雲清笑了笑,路過一扇木窗時,他往裡瞧了一眼。
煙氣繚繞中,麵有六目,身有千眼的菩薩似也在微笑。
……
千眼菩薩廟頗為不小,供奉的也不止是千眼菩薩,大殿兩邊,各自供著兩位金剛。
分彆為血、肉、骨、筋,合成‘神金剛,是最為出名的屬神,不少廟宇的主祀神外,都供這幾尊金剛。
與千眼菩薩一般,這幾位大金剛像也雕刻的無比令人印象深刻,甚至不敢多看。
「還是窮啊!」
四大金剛廟前,都有香爐,規格大小不一,但也有著兩座一階的,奈何黎淵根本買不起。
眼熱卻又買不起,黎淵一時也沒心思轉了,尋到哥嫂,準備尋家酒樓吃飯。
「聽說了嗎?長遠鏢局栽了,人鏢被劫,不但名頭跌了,還賠了鍛兵鋪五百兩白銀!」
「林總鏢頭氣的差點臥床不起,我聽說了,他們正在招人,準備和鍛兵鋪一起找毒蛇幫討個說法!」
「唉,邱統領在時,哪裡有這許多破事?」
……
路上,黎淵聽到議論聲。
他抬頭看去,隻見長遠鏢局外搭建著一座木台,豎著招人的旗子,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在木台上交手。
圍觀者頗多,不時有叫好聲。
「老三,你們大掌櫃準備出城找毒蛇幫?你可彆去,太危險了!」
黎林聽到,心裡一緊。
「這我倒沒聽說,你放心吧,輪不到我去。」
黎淵沒聽過這事,但也覺得很有幾分可信度,曹焰隻怕的確很心急?
不過,這和他就沒什麼關係了。
「鍛造天才的名頭,應該還是有用的……」
黎淵心裡轉著念頭,領著哥嫂進了一家酒館。
這酒館就比不得一字酒樓那般豪奢,但酒菜的價格還是看得黎林一陣頭疼,死活都不同意在這吃飯。
還是黎淵主動叫了兩道菜,才不情不願的坐下,不停的絮叨著。
「行了,老三的一點心意,你怎麼就不能受著?」
二嫂瞪眼,黎林這才閉上嘴。
「二嫂正是養身子的時候,吃點好的算什麼?」
前世,黎淵就很喜歡吃喝,之前是沒有辦法,現在寬裕些,就想吃點好的。
至少,得來幾壺蜂蜜水。
他不怎麼喜歡喝酒
,烈酒,他是喝不慣的,米酒還行,類似前世的醪糟汁,微甜,
當然,蜂蜜水最佳。
雖然口感遠不如前世,但總是有些滋味的。
「這水,好甜!」
王娟很愛喝,黎林沒說話,默默喝了一杯,眼淚不知怎麼就掉了下來。
「二哥,你這……」
黎淵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時候,咱娘每次去***回來,都會給咱們帶上幾杯,那時候,大哥也在,他總不喝,讓給你,我那時小,還總和你搶……」
擦了擦眼淚,黎林舉杯
「老三,謝了!」
……
……
這一天,黎淵沒去打鐵,也沒站樁,陪哥嫂在內城逛了一天,晚上早早睡下。
一夜無夢。
「呼!」
第二天,天光大亮時,黎淵方才舒展筋骨起床。
一天沒練,他隻覺渾身精力充沛,氣血似乎比之前還要活躍許多。
「一鬆一弛謂之道,祖師爺誠不欺我!」
黎淵感覺到了變化,甚至有點想偷懶,再休息一天的感覺。
但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吞了枚蘊血丹,打了幾套兵體勢,方才出門。
他每天第一個去鍛造房,但事實上,內院弟子並沒有這個約束,打鐵,打的少,賺的也少,沒人會管。
剛進鍛兵鋪,黎淵就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尋了個相熟的鐵匠問了一句,臉色不免有些變化。
「大掌櫃的聯絡了內外城十幾家勢力,要一起出城去找毒蛇幫?」
黎淵有些心驚。
曹焰這也太急了些,看來,他也根本不信孫胖子的話……
沒一會兒,張賁也來了。
老張頭神情凝重,從未有過的嚴厲「接下來,不準請假,十天內,要把內甲打出來!」
「弟子明白!」
黎淵心中感激,肅聲應下。
……
曹焰的動作很快。
孫胖子回來不過三天,已聯絡了內外城十多家勢力,甚至還從千眼菩薩廟裡借來三個大和尚。
鍛兵鋪內院弟子,除卻黎淵之外,但凡血氣小成的統統都接到了出城的命令。
曹焰甚至調動了早已離開內院的老學徒。
一時之間,鋪子裡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當!
當!
當!
鍛造房的打鐵聲空前響亮與密集,不需要張賁催促,所有的鐵匠幫工都使出十二分氣力。
「現在知道賣力氣了?早些時候有這份勁頭,鍛造術早大成了,還用擔心這個嗎?」
張賁恨鐵不成鋼。
一眾鐵匠被罵得抬不起頭,餘光瞥向角落的黎淵,卻不免羨慕嫉妒。
整個鐵匠鋪,除了張賁之外,這位師弟,是唯一不會被調出城去的人。
「呼!」
黎淵長出一口氣,放下鍛造錘
「師傅,烏銀絲已備好,可以織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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