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大營位於高柳東北,靠近城門處,占地頗為不小,門前青石鋪成的街道筆直的貫穿‘護城大街’,
兩側儘是酒樓、鋪子、茶肆,坐落有序,左右對稱。
可容四馬並行的街道上沒有攤販,黎淵等人在一眾城衛的逼視下,由此走入城衛大營。
高柳城衛軍,有名額三百,但常年不足,邱龍來時甚至不足五十人。
此刻,大營正中的校場上,赫然有著近兩百城衛軍,精悍冷酷。
“精銳啊!”
餘光掃過校場,黎淵心頭一凜。
這些完全脫產,每日好米好肉養出來的精兵,即便單個武功不如內院的學徒,可要真個結隊廝殺,那結果幾乎不必想。
這氣勢,就遠不是外城那些幫眾、學徒們可比了。
“嶽師兄!”
吳明驚呼一聲。
黎淵快速掃了一眼,被‘請’來的不止他們幾個,沒死在密林中的人,幾乎都在,其中甚至有好些捉刀人。
比如,麵色煞白,跌坐在地的假道士張遠放。
“周統領,在下該說的都說了!那年九傷勢雖重,但橫練仍在,凶悍無比,我與他交手數十招後重創昏迷,還被那畜生搶了銀子!”
見得周儘忠,張遠放強壓著怒氣,道:
“我家兄弟傷勢頗重,極需用藥,還望大人高抬貴手……”
周儘忠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看向校場:
“王東回來了嗎”
知曉邱龍可能出事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派了精銳出城,自己則坐鎮城中,以免被人聲東擊西。
“回大人,還未回來。”
有城衛躬身回應。
“分開審問!”
周儘忠麵色一沉,下了命令。
“是!”
數十個城衛跨步走來,將眾學徒、幫眾們分隔開來,周儘忠方才轉過身來,看向張遠放:
“你說,你和那年九大戰數十招”
“不錯……啊!”
張遠放下意識回答,但方才吐出兩個字就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被周儘忠一下按在地上。
“堪堪突破內勁的廢物,都和年九交手不死……”
無視四周一片驚怒目光,周儘忠冷笑著看向一眾學徒、幫眾:
“配合審問的,可以走,不配合的,立時鎖了下大獄!”
他一聲令下,本來騷動的眾人頓時冷靜下來。
吳明更是抱起嶽雲晉,主動說起那日的情形,顯然頗為焦急。
“鍛兵鋪學徒”
“是。”
“將昨日的情形說來!”
“那天早上……”
黎淵有問就答,十分配合。
“你說,你們剛進林中,聽到一聲慘叫,就四散而逃”
那城衛的眼神中帶著懷疑與不屑:
“你學武多久了”
“不到八個月。”
黎淵老實回答。
“才八個月”
那城衛微微皺眉,又審問了幾句後,去一旁與其他城衛說了幾句話,似在對應,
回來後一擺手:
“你們可以走了,但這段時間不準出城,我們隨時會再找你問話!”
“謝大人!”
一旁被盤問的王功如蒙大赦,黎淵心裡也鬆了口氣。
城衛軍雖然勢大,但在邱龍可能出事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拿他們如何。
畢竟,這裡牽扯的可是內外城幾乎所有的勢力。
“但若邱龍真死了……”
餘光掃了一眼校場上的兩百城衛,黎淵心下微緊,跟上王功、趙小銘等人快步離開。
……
“黎師兄,不要忘了過段時間的小會兒!”
王功似乎也嚇得不輕,出門後遠遠說了一聲,就往內城而去,都沒等黎淵拒絕。
“和神兵穀入門有關的小會兒嗎”
黎淵心中微動,也沒在這停留,沿街走了一會兒,來到了四季藥堂。
這段時間,他買藥不少,與這的夥計也算熟悉,買了兩瓶蘊血丹後,就提出想要看一看其他丹藥的想法。
“您早該看看其他丹藥了。”
那夥計滿臉笑容,取出一瓶又一瓶的丹藥介紹著:
“這是養身丹,一顆能熬煮三鍋養神湯,隻需三兩紋銀,這是壯骨丹……
這是豹胎易筋丸,乃是以‘迷雲豹’的胎盤佐以上百種珍貴藥材而成,咱這最上等的三種丹藥之一,增長體力有奇效!”
“俗話說,筋長一寸,力大三分,十兩紋銀一顆,絕對不虧……”
熟客的待遇自然不一樣。
那夥計一邊介紹,也沒拒絕黎淵聞一聞的要求,隻是不讓瓷瓶離開手掌。
“最後,則是咱們這的鎮店之寶,上等補元丹,不但可滋養元氣,彌補血氣,增長體力,恢複傷勢之效,更有輔助突破內勁之效!”
黎淵的眼前一亮,又被價格嚇退。
“不二價,五十兩紋銀一顆!”
“五十兩……”
黎淵牙酸不已,這買藥也太賺錢了。
最後,他也隻能隔著瓶子聞了聞,就在夥計的目視下離開。
“隻看瓷瓶的話,我那兩瓶丹藥,其中一瓶是豹胎易筋丸,年九身上搜來的,應該是上等補元丹”
黎淵心跳加速,轉身離開。
路上,他瞥見有孩童在逗弄田鼠,心中一動掏出兩枚銅錢買下,方才回到鋪子。
房間內,黎淵關上房門,取出那兩瓶丹藥,辨認著氣味。
“三顆豹胎易筋丸,三十兩銀子,兩顆補元丹,一百兩!好家夥,真舍得啊……”
黎淵心跳加速。
他還記得張賁教的經驗,倒出一枚豹胎易筋丸,以指甲稍稍剮了一層,喂食給買來的小田鼠。
他仔細觀察著,等了小半天,見這田鼠不但沒事,反而越發精神後,方才心下一定,
接著喂它第二顆丹藥的粉末。
……
如此反複數次之後,確信丹藥無事之後,天色也已大黑。
折騰兩天昨夜又沒睡,黎淵也覺得困倦,都沒吃飯,倒頭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吱吱”
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見昨天那小田鼠還活著,黎淵這才出門洗漱,吃飯,還去後院轉了一圈。
“二掌櫃還沒回來,城衛軍似乎昨天下午出去了百多號人,周儘忠沒出城,還扣押著不少捉刀人……”
打聽了一下消息,黎淵照舊去打了半天的鐵,天色漸黑時才回到房間。
“田鼠還活著,應該沒事了。”
從梁上懸掛的臘肉上扯下一條喂給那隻小田鼠,黎淵這才取出取出一枚豹胎易筋丸來。
“一顆,就是二哥一年多的月錢啊!”
小發了一筆,又是白撿的丹藥,黎淵也沒多肉疼,一仰頭,就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