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玥與黃鈞被動旁觀,很快弄明白了情況。
大秘辛!
房家大姑娘房萬春不是真的大姑娘,是房夫人當年在雙合驛生產時遭小人暗算調換了嬰兒。
而那罪魁禍首就是偷了黃鈞定製寶物的賭徒竊賊。
他們當時調換了嬰孩喪心病狂,將小小嬰兒扔到冰凍的水坑裡,其惡毒意圖令人驚駭膽寒,畜生不如。
而那真正的房家大姑娘就是這桃花庵裡的女尼靈玉。
禍首找到了,丟失的大姑娘也找到了,這一切巧的能編成一本書了。
黃鈞直歎天意弄人,實在是有意思。
燕玥的鳳眸帶著濃濃的審視鎖定房星綿,這個嬌俏甜美的小丫頭,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用一句巧合來解釋太牽強。
就在這時,就見那兄妹倆湊頭在一起說了幾句,然後就齊齊的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而後過來,兄妹倆一人對付一個。
“今日之事實在過於突然,其中內情複雜還望黃善世幫忙保密。”
黃鈞明白了,房星含讓他閉嘴。
人之常情,他點了點頭答應,又很是八卦的詢問他們房家這麼多年沒懷疑過大姑娘嗎?
長得跟房家人相差甚遠,愚鈍的沒遺傳到房家一絲聰明的基因。
簡直異類。
房星含心內苦笑,旁人他不知反正他從未懷疑過。
隻是覺著阿春遺傳了祖母,這些年祖母更疼她,兩個人在不擅詩書這方麵一模一樣。
燕玥雙臂環胸,寬闊的肩背像一堵牆,堅韌有力有安全感。
垂眸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房星綿,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他鳳眸就滿是玩味兒。
“世子將那二人羈押起來吧,他們不止盜竊還害我阿姐就是殺人凶手。幸虧我阿姐命大,不然早就沒了性命。
隻不過此事暫不能公開,我和阿兄得回家想法子讓阿爹阿娘知道真相,這段時間你把他們扣下。
世子若能幫忙並守口如瓶,到時您要我做事我肯定不遺餘力。
若是不幫……我可能會力不從心。”
燕玥都要笑出來了,“你要不要聽聽你都說了些什麼?作為狗腿子你居然敢威脅我?!”
房星綿杏眼圓睜,“世子這用詞可不對,不叫威脅叫商量。”
她想過了,他非得拿個同心結威脅她讓她幫忙做事,隻能代表他無法靠自己隻能求到她。
而且她也不甘心當個被他使喚威脅的狗腿子,既有時機何不用他?
房萬春的親生父母必須的扣住,不能讓他們跑了。
甚至她把夢境警示中關於房萬春會害死阿姐的事都串聯起來了,必是因為那對兒夫妻躲債到桃花庵偶然發現了阿姐。
真正的房家大姑娘沒死讓他們和房萬春都特彆害怕,於是起了殺心速戰速決。
她能選定今日來桃花庵真是太好了!
甚至都想誇誇自己。
瞧她笑的粉潤嬌豔,燕玥心內倒是升起一股無奈來。
商量?
春日宴上他拿著她的同心結跟她‘商量’做狗腿子的事兒,今兒她就跟他‘商量’利用他的事了。
也沒什麼不行的。
“這二人金吾衛會羈押,畢竟涉及十七年前換嬰殺嬰案。不知需不需要審訊調查,金吾衛在刑審方麵有高人哦。”
房星綿一聽眼睛更亮了,星星一般,“世子真是人美心善呢。”
“……”
倒也不必這麼誇他!
兄妹倆說服了這二位,又想去再見見靈玉,但靈玉並不想見他們。
且淨音師父凶巴巴的,對房星含尤甚。
房星綿覺著下回自己過來吧,若沒有阿兄在場憑借她的可愛阿姐肯定會見她的。
房星含不可避免的失落,兄妹倆從桃花庵的山門走出來時,他不由歎了口氣。
看著他,其實知道他內心是怎麼樣的糾葛。在他心裡房萬春仍是妹妹,關照多年。
但親妹妹受過的苦也在心中積壓,作為一個兄長他心疼憤怒。
兩種情緒交加,他必是心亂的很。
“阿兄,我們首先得想想這事兒怎麼跟阿爹阿娘說。”
“是啊,若是他們知道養了多年的女兒是假的,親女兒又受苦多年不知心中怎樣痛。”
大概隻看到靈玉那青瓜一樣的光頭,心頭就得絞痛不止吧。
他也覺著心疼!
燕玥和黃鈞就在前方不遠處,那對兒賭徒夫妻已經被趕上來的張禮和成安抓著下山了。
四人到了山下,馬兒馬車都過來。
驀地,黃鈞家的一匹烈駒忽的發出怪異的響鼻。
燕玥鳳眸一緊鋒利現出,兩手分彆抓住房星綿和房星含快速後退。
黃鈞也慣性的躍到一邊。
隻見那匹烈駒揚起前蹄身上成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順滑的毛發下迸出血珠來,嘶鳴聲極其痛苦。
旁邊的馬兒亦驚懼的退開,它在原地轉著圈的躍起嘶鳴,紅色的血像雨霧一樣落了滿地。
房家兄妹第一次見到這場麵,說不驚嚇是不可能的,可又忍不住的目瞪口呆。
燕百克大名鼎鼎,這麼多年總是聽說被他騎過的馬莫名發瘋猝死。
今日總算見到現場了。
那匹烈駒痛苦掙紮嘶鳴了半盞茶的時間,最後滿嘴吐出白沫子就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死了。
黃鈞看了一眼麵色冰冷的燕玥,輕咳了一聲,“唉,可憐了我家的馬,好好安葬吧。”
鳳眸垂下,燕玥快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放心吧,我賠錢。”
黃鈞笑道:“嘿,這回彆賴賬,五十兩。”
兩個人語氣輕鬆的像討論請吃飯那樣簡單。
邊說笑邊看向那兄妹倆。
與想象的不同,那兄妹二人分彆看向通往山上的台階以及通往村子的路。
“往山上走還經過馬兒的有四個人,三位素釵娘子一位布衣老翁。”
“經過馬兒往村子裡去的有三個人,一位白發老嫗兩個年輕郎君,其中一人眉梢有痣。”
說完,兄妹倆同時看向燕玥。
“馬兒不可能無故發瘋,定有人作祟。”
“是啊,還好隻是害馬兒,要是想害人真是防不勝防,世子小心些。”
說完,兄妹倆就趕緊轉身上了自己馬車,生怕被波及似得。
黃鈞和燕玥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麵沒把你百克之名提起來鞭撻的。而且他們倆好神啊,嫌疑人一個沒逃過他們的眼睛。”黃鈞讚歎,他要是有這種過目不忘的眼力,還在僧錄司混什麼。
燕玥則垂下鴉羽般的眼睫,片刻後唇邊綻開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