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轟隆隆!
烏雲滾滾。
紫光電蟒在其中穿梭。
突然。
哢嚓一聲。
電閃照亮半空。
隨後,轟隆!
一道驚雷,墜落。
驚雷轟擊在了一個踩著巨獸花蛇的年輕道人身上。
電光火石,雷火燃燒,聲勢駭人。
方圓幾裡之內的百姓,都已經退走了。
隻剩下花蛇和道人對麵,站著的一群七八個修士。
白娘娘的神位法寶們,都已經收了回去。
所以,他們便站在了一處,圍觀這道驚雷的落下。
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茫然。
這道閃電驚雷不僅照亮了劫雲下的靈州,更是照亮了他們,還有不遠處,王家主等人臉上的不解還有疑惑。
發生了何事?
為何突然就天空陰雲密布?
又為何還不等他們回過神,就有驚雷劈下?
“這是什麼雷?”
“難道這是天罰!”
“白娘娘廟倒行逆施!”
“老天爺看不下去因此施以了天罰!”
王家主等人看見那驚雷,是朝著白娘娘廟一夥,突然出現擋住了金丹修士奎淵的道人劈地,霎時間歡呼雀躍起來。
他們都是凡夫俗子,聽不見之前許成仙和奎淵說話,但他們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後出現的道人,應該是有些能耐。
不然奎淵道長,不會停手,還和他說起了話。
修士對凡人的傲慢,他們這些養著供奉的家族裡出來的,可太了解了。
而且修士之間,實力不同,也有尊卑和上下。
所以眼睜睜看著奎淵停手,那心都提了起來。
就怕事情又出變故。
特彆是王家主,他最知道奎淵道長之所以願意出手,是看中了自己的小孫女,可那並不是小孫女資質絕佳所致。
是他這小孫女,和以前的一位祖奶奶,長得很相似。
因此他最擔心,奎淵安道長會就此罷手。
畢竟在他看來,便是餘情未了,也不值得大動乾戈。
女人罷了,對於修士而言,況且是金丹境的大修士,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為了一點遺情,若是碾壓之勢,出個頭那倒也無妨,可要動真格的,可就不行了。
“反正若我是奎淵道長,定然是不願意的。”
後來又見天空出現個漩渦,然後驚雷炸響,他先是一懵,隨後便是大喜。
那驚雷,劈的是花蛇頭頂的道人!
連忙大叫:“好!好哇!這雷劈的好!”
“好什麼!”
敖潤吉聽了,不禁瞪眼罵道,“你們這幫有眼無珠,有眼珠也是睜眼瞎的東西!”
“這哪裡是什麼天罰!”
“這是雷劫!”
“我們許道長在渡劫!”
轟隆!
轟隆隆!
這時候,有一道驚雷降臨。
王家主的雙眼中,映出了雷光。
他們其實剛剛也隱約想到了,這驚雷是什麼東西。
雖然修士渡劫,力求穩妥之下安然度過,會為了避免遭受滋擾,選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修士要渡天劫,他們還是知道的。
何況那麼大的一個漩渦在天上,還能看不出來這是天劫雷嗎?
就是在故意那麼說,惡心敖潤吉。
也有幾個沒見識的,被敖潤吉叫破了,才知道這是天劫
當然,知道是天劫,並不妨礙他們高興。
“嘿嘿!是雷劫又如何?”
“劫雷和天罰,有時候就是一回事!”
“雷劫是天地之偉力,渡劫最是凶險不過。”
“這道人渡劫優勢如此倉促,多半是要死在這雷劫之下了!”
敖潤吉聽著,突然昂首望了過來道:“劫雷和天罰,是一回事,是誰和說的?”
這一聲高亢激昂,喊得十分大聲。
王家主這邊的人,反而沒有人敢應聲了。
“怎麼?”
“敢說不過認?”
“快給我站出來!”
敖潤吉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會惹惱所有的修煉者?”
劫雷就是天罰這種話,也就是數次渡劫成功的大能,敢自嘲的這麼說。
“你一個凡人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嘲諷?
還是挖苦?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要知道,修煉者最忌諱的就是被天道厭棄!
王家主等人聳然一驚,也知道自己這邊煩了大忌。
特彆是眼見的看到了,奎淵道人似乎往這裡看了一眼。
不由心驚,他該不會是聽到了吧?
可是輸人不輸陣,這會兒不能認輸,便張口就是反唇相譏。
“你這井龍王休要胡說!”
“彆的雷劫,那是天地的考驗!”
“這許道人的雷劫,說不定就是天罰!”
“你看這劫雲如此龐大,劫雷如此凶,可見是天道對其不滿!”
他們不僅是想趕緊的撇清,還在借機咒了許成仙一回。
氣的敖潤吉恨不得這會兒就把水蛇,變作冰刀,將他們的頭都給砍了!
還是文士搖頭,示意它這邊稍安勿躁。
等許道長的雷劫過去再說。
不管是否能成功渡劫,總歸是花不了多少功夫的。
在那之前,唯一可擔心的,就是奎淵道人他們會不會趁機出手。
……
“奎淵前輩。”
“我們就這麼看著嗎?”
奎淵道人身後的一個修士,忍不住開口道。
他年歲不小了,但隻有煉氣九層,是以稱呼青年模樣的奎淵為前輩。
不過從他這開口問話,就能看得出來,不是個會看人眼色審時度勢的人。
要不然,這一群修士,就他這麼直愣愣的開了口?
大家分明在前一刻,都不明白,為何對方好端端的,就要渡劫了。
還是在這麼一個檔口。
“那你當如何?”奎淵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身上一陣威壓,向著周圍震懾而去。
其餘修士儘皆沉默,紛紛在心中暗罵這家夥明知故問。
這威壓明顯就是在警告他們,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從劫雲凝聚到劫雷落下,奎淵道人都是就這麼看著的,沒有動手的跡象。
由此難道還不明白,這位前輩不想趁天劫動手嗎?
至於為何不想動手,那當然是不願意在情勢未明之前,和對方接下死仇了!
問,還問!
問什麼問!
惹得大家跟著一起受累。
前輩在他們這些小修士麵前,當然是要麵子的!
你這問得讓前輩感覺沒麵子,還能大家得好果子吃!
再說了,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自己上?
這老修士身側的人,全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也不用你那狗腦子想想,敢於在兩方爭鬥期間,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渡劫,那能是一般人嗎!
這還沒動手,也遠達不到,被逼得不得不渡劫的程度。
如此情勢下,人家從容渡劫,這樣的存在,你就去招惹?
說不得那護道者出來一巴掌,不,一根手指就能攆死你!
你娘的!
大家說好聽了,是被那幾家裡供養著,當個供奉,說不好聽了就是混個富貴地方養老。
都他娘養老了,誰不是奔著活到死呀!
你說說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像愣頭青似的招人嫌!
來前就沒打聽打聽,之前靈州這邊幾家的供奉是怎麼死的嗎?
被人當街捆起來,把腦袋都擰下來了!
鮮血撒了一大片!
那死的是一點尊嚴都沒有呀!
比死魚都淒慘,蹦躂都沒蹦躂一下。
老了老了晚節不保!
你這老東西是不是也想害的大家死的那麼難看!
“……”老修士一縮脖子。
他也沒想到,不過是問句話,就仿佛被人指著鼻子用眼神罵了一番,便趕緊又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去再張嘴了。
其他修士這才放過了他。
然後,將目光轉到前方渡劫的許道人身上。
等著雷劫結束。
……
過了好半天。
“這是第幾道了?”那老修士再次忍不住了,小聲的嘀咕道,“我莫不是真老糊塗了?天劫的雷,是幾道來著?”
“……娘的,這是第十五道了。”
“……我還以為我數錯了呢!”
“嗨呀,我以為是我記錯了!”
奎淵也是眉頭緊皺,心道,這等一會兒,等得有點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