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成為天至尊了嗎？”
密室裡。
陸淵緩緩睜開雙眼。
抬起自己的手掌，放在自己麵前，認真的端詳著。
片刻後，放下。
同時，如此歎息道。
語氣裡沒有太多的歡喜。
隻有平靜。
也可以說，釋然。
就像他此刻平靜的氣息一樣。
哪怕是剛剛突破。
也沒有出現管控不好自己力量的情況。
而是做到了完美的收斂。
從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緩緩起身。
推開密室的大門。
走出密室。
等候多時的清衍靜映入眼簾。
“恭喜你，解決了身上的大麻煩。”
“雖然我知道，這個大麻煩對你來講隻是一個小麻煩，你是一定能解決的……頂多是在時間上的不確定，到底是一天，還是一周，亦或是一個月，乃至一年等等……但能更加提前的迎來這個結果，我想，依然是值得慶祝的。”
清衍靜歪歪頭。
看著表情淡然的陸淵。
在談不上祝賀的簡單祝賀之後。
笑了笑，直言不諱：“你的氣息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更準確的說，應該叫你的精神麵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願意跟我說說嗎？”
“當然願意。”
“前提是你願意聽的話。”
對於本體和分魂的這段關係，陸淵自認為沒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當這個本體選擇見他這個分魂的那一刻，這層關係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需要保存，更不至於在清衍靜這個自己人麵前保存，哪怕這是他的個人隱私。
所以，在短暫的停頓後。
整理好語言的陸淵再次開口。
褪去了前半生中的絕大部分戾氣。
溫和道：“在突破的過程中，我見到了一位宏觀的存在，他具體有多強，我想，我已經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他說，我隻是他無數靈魂碎片中的一枚，也可以視為，我是他無數個念頭中的一個，隻不過，跟其他靈魂碎片相比，我走出了自己的路，不再循規蹈矩……所以，我更有價值，取代他的可能性也更高。”
“所以，你是在擔心嗎？”
“擔心你不再是你自己？”
“擔心你的過去都是虛假的？”
“還是說，擔心我知道你是那個所謂的宏觀的存在的靈魂碎片……聽上去可能有些繞口，但意思你應該能理解，總之，擔心我不喜歡你？”
“亦或說，擔心你的那些紅顏知己都不喜歡你了？”
“又比如說其他的什麼……我能想到和想不到的？”
清衍靜坦坦蕩蕩的走上前。
直視陸淵的眼眸。
四目相對之下。
一切秘密皆無可遁形。
“沒有。”
陸淵實話實說。
上前一步。
主動的抬起手。
抱住了清衍靜。
同時，附耳低聲道：“隻是忽然感覺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不，不對，可能我的形容不是那麼準確……更應該說，感覺好像壓在我身上的大山一下子被移開了，雖然輕鬆的感覺是有的，開心的感覺也是有的，但跟以往受的那些苦難對衝，留下的也就隻有釋然和疲憊了……所以，除了累，我應該沒什麼能說的。”
“累嗎？”
清衍靜反手抱著陸淵的後背。
感受著陸淵第一次寧靜下來的呼吸。
準確的說。
不再有忐忑。
也不再有彷徨。
更沒有其他的情緒影響。
而是真正的做到了像麵對一個知心人一樣的信任。
低聲安撫道：“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歇一歇吧……長時間崩滿了勁的弓弦，就算不斷，性能也會下降……有張有弛，才是修行的正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
“但有些事我還是要去辦的。”
“起碼在我心裡這口氣鬆下去之前。”
“要把某些日後有可能找來的麻煩通通的解決掉。”
陸淵抱著香香軟軟的清衍靜。
閉上眼睛。
享受了一下這片刻的安寧。
畢竟，以往不管是被人推著走，還是被局勢推著走，亦或是自己因為感受到那種緊迫感而催促自己變強，這一路走來，他都沒怎麼好好的歇息過，甚至是說，沒有歇息的這個念頭。
如今，放下了一切的負擔。
雖然麻煩還是有的。
但都隻是小麻煩了。
不足以讓他感覺到壓力。
頂多是厭煩。
但是什麼都好，都不影響他此刻享受這種久違的寧靜，就像是在渡過海麵上的狂風暴雨之後，迎來久違的日光，那種劫後餘生的鬆弛感。
不過，這一幕落到清擎蒼眼裡。
說實話。
就有些難以解釋了。
我這個老丈人在外麵為你擋住了不少的風風雨雨。
結果，回頭一看。
你小子在這裡抱著我女兒聊天？
這對嗎？
這合理嗎？
因此，清擎蒼絲毫沒有掩飾自己不平衡的心態，小小的爆發了一下自己聖品天至尊的氣勢，言外之意就是說，不好意思，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呢，請注意一下我這個大活人的感受。
同時，用力的咳嗽一聲。
看的自覺鬆開手的陸淵。
還有一旁轉過了身，對自己難掩不滿之意的女兒。
說真的。
清擎蒼確實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用現代的話說。
此刻的我不應該在車裡。
而應該在車底。
當然，就算是明知道打擾了女兒和這個準女婿的好事，包括打擾了兩人有可能說的悄悄話，俗話說就是鬢角廝磨，甚至因此遭到了女兒的埋怨，清擎蒼也沒有退讓絲毫的念頭，而是看向陸淵這個準女婿，相當公式化的祝賀道：“時隔多年，你總算是從當年來到我們浮屠古族，也可以說跟我見麵時的至尊，變成了天至尊……如此一來，外界針對你的那場風暴也就可以平息了，畢竟，如果你依然是地至尊，以你斬殺西天戰皇這位天至尊的實力，必然會讓大千世界的絕大多數天至尊人人自危，但你如今已經成為了天至尊，就算你的戰力比較強，大千世界的其餘天至尊也會根據天至尊之間不得相互殺戮的條例，不再征討你……如果說原本的壓力是百分之一百，此刻的壓力也就隻剩下百分之五或百分之三了，唯一需要你解決的就是摩訶古族。”
“嶽丈大人言之有理。”
陸淵選擇了一個比較公式化的稱呼。
畢竟，他雖然不介意叫爸。
但問題在於，這個叫法進度太快了。
容易刺激到清擎蒼。
他雖然沒有女兒，但他也粗略的知道一個父親看女兒出嫁的心情，這跟爺爺看孫女出嫁，亦或是曾祖看曾孫女出嫁的心情，是兩碼事，前者是不舍，後者是欣慰，相應的案例就是隔代親，隻不過，隔代親多用在男性子孫上。
不過，該說不說。
陸淵還是小瞧了清擎蒼的格局。
雖然確實有留不住小棉襖的成分在內。
自知道強留也是無用。
還不如順水推舟。
但是，能做到灑脫的回應，也確實是相當不容易。
“還叫嶽丈？”
清擎蒼挑眉道。
語氣裡的暗示不是很多。
但確實有。
而對於清擎蒼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
陸淵雖然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但臨場反應已經足夠他操作了。
連忙拱手道：“爸？”
“還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
清擎蒼也沒表現的太欣喜。
更準確的說。
矜持的點了點頭。
隨後，補充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摩訶古族你也不是沒接觸過，那邊的風俗習慣，你應該清楚，一個個古板的跟老古董一樣……彆說是婚約了，就算是你搶了他們族中某個人的女朋友，他們都能上綱上線的跟你打一場，而且，小靜的婚約是跟摩訶古族的現任少族長摩訶天確立的，就算是我親自帶著你過去講和，也未必能順風順水的把這件事辦下來……還是說，你打算借用無儘火域的勢力給摩訶古族施壓，進行一個裡應外合？”
“摩訶古族的規矩很嚴。”
“這一點您說的沒錯。”
“但再嚴的規矩也是強者製定的。”
“理論上說，隻要我能以一己之力鎮壓摩訶古族，或者說，以一己之力讓摩訶古族滅族，摩訶古族的規矩，在我麵前自然就不是問題了。”
“當然。”
“除此之外，還需要輔佐一些小小的身份和地位。”
“畢竟，理論是理論。”
“實事求是的說，我還是有些對不起摩訶古族的。”
“雖然我推崇的一直是自由戀愛。”
“但我不能以我的標準去衡量彆人。”
“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
“彆人不能以自身的標準來衡量我。”
陸淵給出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辦法確實有效。
隻是比較吃操作。
因為不是誰都能單刷摩訶古族的。
更何況，就算是單刷摩訶古族，摩訶古族該不服還是會不服，真要是把摩訶古族滿門誅絕，滅族了，整個大千世界自然會再度陷入動蕩。
到時候，指不定又會有多少天至尊跳出來指責他。
雖然陸淵不介意被人指責。
誰敢指？
再指一個試試？
把你的手指頭砍下來！
但於情於理來說。
如果按照固有的婚約觀念來講。
他確實不占理。
所以，他的辦法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利用自己歲月之主的身份和地位，給摩訶古族施壓，外加自己的實力，如果摩訶古族知道進退，自然會讓出來，反正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但如果摩訶古族不知進退，死咬著那些老舊的規矩不放，不接受他這個強者建立的新規矩，那他也隻好相當遺憾的表示抱歉，然後，把摩訶古族連同著這些規矩一起毀滅了。
世界會為強者讓路。
這就是真理。
如果他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就算他的脾氣相當不好，是個巨嬰，所有人也隻能寵著他，雖然說，那種情況下的寵，隻是顧全大局的虛情假意，但不管怎麼說，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他。
所以，在清擎蒼眼裡，在他成為天至尊之後，因為受限於天至尊之間不得相互殺戮的協議，其他天至尊會對他放心，他所要麵對的敵人數量會急速減少，所謂的危局將會直接被破解，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看法，但卻並不是他的看法，因為在他眼裡，就算這些天至尊繼續對他展開圍攻，他也絲毫不會畏懼，因為他已經從需要顧全大局的人變成了大局本身。
惹急眼了，信不信我把紅塵絲一收。
帶領聖族的人馬打過來？
是。
你們當然可以說我是叛徒。
說我背叛了自己的世界。
但你們忽略一個點。
那就是說，我是穿越者。
無非是把牌桌上的對手清理一遍的問題罷了，在不損傷牌桌，也不損傷牌，還能夠繼續打牌的前提下，換蕭炎來，他也是敢於做這些的。
說的更直白一點。
對蕭炎來講。
隻要大千世界不滅。
隻要鬥氣大陸不滅。
他是無所謂的。
甚至說，如果給的選擇極端一點，告訴蕭炎，隻要他把摩訶古族、荒古族、黑天古族等勢力鏟除，他就可以獲得回到穿越前老家的機會。
蕭炎絕對不帶猶豫的。
能讓蕭炎猶豫的條件是，讓他通過鏟除米特爾家族、蛇人族、星隕閣等勢力，換取他能回家。
在這種情況下。
他才會拒絕。
所以，穿越者的底線是非常驚人的。
完全不存在被譴責的立場。
隻要一個穿越者敢於掀桌子。
另外，擁有掀桌子的實力。
他就可以平等的威脅所有人。
儘管陸淵的計劃並不能得到清擎蒼的讚同，因為，在他看來，這個計劃還是太冒險了一點：“你知道威脅摩訶古族需要什麼樣的實力嗎？”
“我一個人，足夠了。”
“如果為了安您的心。”
“讓大家放心。”
“我可以換一種說法。”
“蕭炎，林動。”
“天帝師尊，心魔雷帝。”
“不朽大帝，天邪神。”
“外加聖族的那些天至尊。”
“或許還要加上青丘族和塗山族。”
“這還沒算那些個青丘族和塗山族有關係的勢力。”
“這要是還拿不下一個摩訶古族。”
“那摩訶古族早就能一統天下了。”
陸淵淡然的掏出了自己的底牌。
讓清擎蒼一陣啞口無言。
開玩笑。
隻說聖族。
就能夠鎮壓摩訶古族了。
畢竟，聖族是對標人族的存在。
或是對標獸族的存在。
目前的格局是三分天下。
人族占四。
獸族占三。
聖族占三。
彆說摩訶古族的體積還達不到代表人族的地步，就算能代表，獸族那邊，也都是陸淵的靠山。
一個青丘。
一個塗山。
鎖死了大半獸族。
因為獸族普遍喜歡聯姻。
保不齊某個種族的掌權者的妻子就是一隻狐狸精。
因此，這一手牌。
是屬於閉著眼睛都能打贏的。
至於不朽大帝已死之類的事。
沒人比陸淵這個歲月之主更清楚了。
他說能把不朽大帝拉出來助拳。
那就必然有說這話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