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族？”
小醫仙頗為頭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
倒吸一口冷氣。
語氣裡夾雜著些許恍然大悟的意味。
補充道：“對了，我還沒問你在聖族中的情況呢！”
“核心問題是能叫來多少人。”
“如果隻有幾個天至尊過來。”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我們這邊的實力，但想要依靠他們改變大局，無疑是不切實際的。”
“說的更直觀一點。”
“在目前的局勢下。”
“在局勢均衡的前提下。”
“站在咱們這邊的天至尊和其他勢力已經很多了。”
“不敢說均勢。”
“起碼也是四六開。”
“因為有相當一部分人是中立派。”
“總而言之，如果聖族那邊的天至尊參與進來，免不了會涉及到內外的問題，比如說部分中立派的人會站出來，表示，這是我們大千世界的內部事務，甚至說，是我們人族的家務事，聖族沒資格插手，除非聖族想以此開戰。”
“到了那時。”
“鬥爭就不會再局限於咱們人族了。”
“而是會牽扯到大千世界的其他種族和聖族本身。”
“聖族不一定會齊心協力的幫你。”
“另外，就算幫你，從結果角度看也是弊大於利。”
“因為聖族的介入，相當於強行幫你選擇了立場，進而會導致無儘火域、武境、浮屠古族和我們洛神族，以及，其他所有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全部被變相的打上了聖族的記號，這不僅會導致大千世界的其餘種族被激發排外心理，還會導致我們這邊的很多人分道揚鑣。”
“因此，隻有幾個聖族的天至尊過來是不夠用的。”
“就算是幾十個。”
“甚至是幾百個。”
“也一樣無法改變大局。”
“不僅如此，這些人的加入，還會讓目前勉強可以稱為均衡的局勢，往失敗的方向極速發展。”
“除非……”
“聖族力挺你！”
“以種族的名義支持你！”
“這才有一些震懾的意義，局勢才會往優勢發展！”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說。”
“我的先祖洛神是怎麼回事？”
“就那樣……”
“呃……”
“死了？”
洛璃坐在一旁，罕見的插嘴道。
目光危險的看著陸淵。
畢竟，曆史雖然改變了，但改變的幅度不大，最多隻是把基層的戰爭抹除了，從高層的角度來講，對大千世界和域外邪神一族中的天至尊和天魔帝來講，他們依然是真的打生打死。
所以，除了部分天至尊被封印。
剩下的天至尊。
死了的，那就是真死了。
不存在假死演戲的可能性。
因此，在洛璃的視角裡，洛神的死亡就有說法了。
如果陸淵沒回到過去。
也就算了。
曆史無可更改。
起碼對於弱者來講是這樣的。
但陸淵明確的說，自己回到了過去。
再考慮到他當前所處的位置。
要說沒見到洛神，是不可能的。
而你既然跟我的關係這麼好，在聖族那邊也有關係，為什麼就不能多說一嘴，把洛神救下呢？
“原因很簡單。”
“我要是救下了洛神，你，可能已經不複存在了。”
“洛神族的曆史我看過。”
“在洛神隕落後。”
“洛神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畢竟，洛神的存在，不僅僅是洛神族的族長那麼簡單，她也是洛神族迄今為止唯一的聖品天至尊，是真正給洛神族留下頂尖傳承的人。”
“因此，在當時那個動蕩的歲月裡。”
“洛神族湧現出了一批人傑。”
“可以說是最後一搏的反撲。”
“也可以說是人才短暫性的爆發。”
“就像是一個快要凍死的人，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熱一樣，看似是發熱，實際上已經是離死不遠了，以至於神經都在傳達錯誤的信號。”
“總而言之。”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
“那批人傑都竭儘所能做到了他們能做到的一切。”
“所以，問題就來了。”
“如果洛神還活著。”
“洛神族會遭到危機嗎？”
並不是說陸淵不想救洛神，而是說有些人他真的不能救，甚至說，連基本的指點和改變都是不應當的，因為那段歲月過於紛爭和複雜，他的一句話，完全有可能影響到洛璃的生死。
看上去是危言聳聽。
實際上，可以舉例說明。
假設在當年，洛璃的先祖，也可以說是洛天神這一脈的先祖，是一名庶子，如果沒有紛爭，正常來講，是很難出頭的，但正因為洛神死亡，洛神族衰落，這名庶子才有可能出頭，以至於獨領風騷，最後，成為洛神族的族長。
假設陸淵好心指點。
在這個洛璃的先祖年少時。
告訴他該怎麼做。
那麼，雖然有可能讓洛璃的這個先祖崛起的更快，但反過來說，在洛璃這個先祖崛起的過程中，失去了些許坎坷，可能就失去了一段緣分，就跟蕭炎一樣，如果納蘭嫣然不退婚，蕭炎雖然還是蕭炎，未來也必然會成為鬥帝，畢竟，隻要藥老不死，焚決不會自己長腿跑路，這東西必然是蕭炎的，但蕭炎或許就不會跟魂殿結仇，另外，也不會站在魂族的對立麵，歸根結底，藥老的出身決定了一切，在慕骨老人和韓楓之間，藥老最痛恨的還是韓楓，而慕骨老人之所以對藥老出手，主要還是因為覬覦焚決，但在鬥氣大陸上，為了資源爭鬥，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魂族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魂族的格局還是很大的，他們不會介意舍棄一個臨時工化解一段恩怨，尤其是在他們需要藥老的前提下。
說的更直白一點。
魂殿想拉攏藥老的原因非常簡單。
壯大自身實力。
要知道，魂族是有九品煉藥師的。
在藥老還是半步九品的時候。
魂族就已經擁有了能獨立煉製出九品丹藥的人才。
因此，魂族對於九品煉藥師不是剛需。
換句話說。
他們不是必須選擇藥老。
所以，他們選擇藥老的原因，真的隻是因為相中了藥老的天賦，單純的認為藥老是個人才，就像曹操說的那句天下英才儘入吾彀中一樣，魂族對藥老持有的態度更多的是招攬，一方麵，想把藥老招攬進來，當做預備役培養，畢竟，藥老當時已經是半步九品煉藥師，有一個真正的九品煉藥師帶他，日常在煉藥術上交流，外加，在修煉資源上供給，用不了幾年，藥老就能跨越九轉鬥尊和半聖的瓶頸，成為鬥聖，也是成為一名真正的九品煉藥師，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藥老跟藥族有仇，父母死亡，懷才不遇，外加藥族高層的誣陷，這裡麵的任何一條，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魂族並不是非要覆滅藥族，之所以覆滅藥族，隻是為了提煉鬥帝血脈，所以對於個人來講，魂族還是很開明的，尤其是藥老還是九品煉藥師，哪怕是放在魂族的高層裡也是權威頗重的人物，以覆滅藥族為藥老報仇的事，收攏藥老的心，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之策。
從任何一個角度看。
魂族都是穩賺不賠。
至於說……
藥老的忠誠該怎麼保證……
魂天帝不是那種狹隘的人，也不是唯血脈論的人。
再說了。
有藥族這個前車之鑒。
魂天帝再蠢也不會犯相同的錯誤。
有同樣的血脈怎麼了？
到了最後，不還是把自家的天才逼的離家出走嗎？
逼的離心離德嗎？
更何況，藥老跟蕭炎是兩個概念。
蕭炎跟魂天帝算是有仇。
但藥老跟魂天帝是一點仇沒有。
說的更難聽一點。
就算是九星狐一族臨時轉移。
下手者當中有魂族的人。
難道古族就沒有下手的嗎？
難道雷族就沒有下手的嗎？
總而言之，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基本心知肚明。
藥老就算是想報仇。
魂天帝也能舍得出來。
大不了把當時參與行動的人抓出來交給藥老處置。
除了不能當眾審判。
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到底是用他們試丹還是煉藥。
一切隨你。
畢竟，被丹毒硬生生藥死的滋味也是相當痛苦的。
總而言之。
隻要不涉及到鬥聖。
隨便藥老折騰。
前提是藥老願意加入魂族。
除此之外，魂天帝一樣不會吝嗇自己體內的血脈，換句話說，魂殿之所以敢對藥老動心思，純粹是因為魂族有一位九品煉藥師坐鎮，生骨融血丹這種寶貴的丹藥，在魂族內的數量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隻要藥老願意加入魂族，就算藥老隻剩下靈魂，魂天帝一樣能割腕放血，然後，讓魂族的那位九品煉藥師魂虛子現場煉丹，給藥老製造出一個擁有魂族九品血脈的身軀，就跟原著裡的蕭炎複活藥老一樣，複活後的藥老是沒有鬥帝血脈的。
所以，血脈從來都不是桎梏。
當然。
話說回來。
其實蕭炎跟魂天帝之間的仇恨也沒那麼大，如果沒有古熏兒這層關係在，讓蕭玄來教導蕭炎，魂天帝在蕭炎的心目中頂多算是個二號仇人，第一號仇人是古元，因為對於蕭玄來講，魂天帝再卑鄙無恥，那也是他承認的對手，倆人都是為了背後的家族，卑鄙無恥也好，光明正大也罷，隻不過是給輸贏找的一種借口，因此，擺在魂天帝手下，雖然不甘心，但蕭玄從來不否認魂天帝這個人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如果他們兩個是一個家族的，他們的關係反而會很好，一個做麵子一個做裡子，相比之下，還是古元這個小人更卑劣。
說好的庇護蕭族。
就是這麼庇護的？
庇護到連一個鬥王都沒有了？
甚至連鬥靈都不存在？
到了蕭炎那個時期，蕭家最強者，也就是蕭戰，才隻是一個大鬥師，放在全盛時期的蕭族，講真，就是族地裡的寵物狗，都比蕭戰更強。
要說魂族勢大，實力強。
這是無可反駁的。
蕭玄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怪罪古元。
但當時的魂族已經被拚死一搏的蕭族傷了元氣，不然，魂天帝和虛無吞炎也不至於消停了上千年，這上年千的時間基本上是用來療傷的。
古元和古族但凡強硬點。
就算保不了鬥尊和鬥宗。
畢竟，鬥聖都在天墓中拚死了。
當時的蕭族，鬥尊才是最強者。
總而言之，保下來一批鬥皇和鬥王還是輕輕鬆鬆的，再不行，改頭換麵，古族雖然沒有九品煉藥師，但有八品，即便被魂族壓製，也可以把其中一部分保下來，修改他們的容貌，告訴他們禁止使用蕭族的族紋，讓留下來的一部分人做誘餌，也就是所謂的做兩手準備。
真正的安全從來不是送出去。
而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
所以，跟背信棄義的古元相比。
魂天帝要是不想跟蕭炎打，大可以跟蕭玄化解這段仇怨，起碼有古元這個惡劣的例子在前麵擺著，吸引火力，魂天帝多多少少有情可原。
因此，完全可以說，納蘭嫣然但凡不退婚，魂族也不會跟蕭炎起正麵衝突，更不會導致一切都走向不可逆的階段，在結局時被蕭炎覆滅。
什麼是蝴蝶的翅膀？
這就是蝴蝶的翅膀！
落實到現實中，以洛神族為例。
如果洛璃的先祖娶的妻子不是正常曆史中的妻子。
那麼，洛璃的先祖生下來的子女也必然會偏離原有的軌跡，比如說，曆史中的洛璃先祖有五個子女，而改變後的洛璃先祖則有四個子女。
萬一沒被生出來的那個，剛好是洛璃的二代先祖。
洛璃這一脈算是徹底斷了。
洛天神也就不存在了。
因此，陸淵是一點都不敢動。
畢竟，他還做不到跨越時空，回到每一個關鍵節點上的過去，確保洛璃的每一代先祖都按照原本的曆史軌跡發展，讓洛璃能順利的誕生。
更何況，洛神族的曆史雖然很長，但還沒長到事無巨細的地步，基本上，隻有那些地至尊以上的族人，能被記錄一下生平，洛璃的先祖理論上是洛神的旁支，也就是洛神的表兄弟或堂兄弟，因為洛神沒結婚，也沒有子女，所以洛神在死亡後，族長之位也就先後由這些堂兄弟或表兄弟接手，在那個混亂的時代，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所以更迭的也比較快，往往是上一個死了，就從有能力的人中選拔，最起碼要保持洛神族始終有一個核心。
所以，不是陸淵不想救洛神。
而是說他救了洛神。
洛璃就有極大的概率沒了。
甚至是間接導致後續的曆史發生改變。
比如西天神殿也會沒。
洛神的脾氣雖然不錯，但還不至於被西天戰皇這個後崛起的晚輩，聯合血神族打壓而不動怒。
或者說，西天戰皇根本崛起不了。
洛神在的話。
九劫戰帝的傳承是能保存下來的。
一切的一切，就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