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說法?”
夕陽西下。
兩道人影坐在山峰的最頂端。
拿著酒,吃著肉,孤獨卻又融洽。
封印著獸神的山洞已然破碎,如果獸神真的想走,區區一座銘刻了九龍神火陣的山洞是困不住他的。
尤其是這座山洞還年久失修。
經曆了歲月的磨煉,九龍神火陣的陣紋雖然存在,但由於失去了玲瓏,也失去了玄火鑒,根本困不住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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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獸神是個可怕的存在。
在陸淵目前掌握的諸多力量中,除了命運之眼可以在各種意義上克製獸神外,也就隻有空間之力,能對獸神造成不可逆轉的致命傷害。
而且,這一切的前提是,陸淵自身的修為要達到三階,像眼下用東方源這具分身裡的二階修為,就算是打出了空間切割,也會被獸神小概率免疫。
境界是境界。
感悟是感悟。
這就像是武器和身體的區彆一樣。
如果是一個渾身無力的人,就算是批甲持刃,也難以抵擋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即便這個老兵已經退役。
同理。
就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同樣也打不過飛機大炮坦克,有些武器根本不是用肉身就能彌補的差距,一顆蘑孤下去,成千上萬人都會灰飛煙滅。
這就是境界和感悟的區彆。
不過,獸神如今的這個境界,陸淵自己也快要觸摸到了。
之前陸淵曾給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劃分了幾個小境界,主要是針對三階修仙者,因為在這個大境界裡的每一個小境界,都能對下麵的境界造成碾壓性的戰果。
毫無疑問,獸神處於第一個檔次。
非要說的話,滅世之能毫不誇張。
彆看手持誅仙劍的道玄很強。
實際上,如果不是獸神當時未處於巔峰狀態,如果不是獸神心心念念玲瓏,完全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滅了青雲門,包括手持誅仙劍的入魔道玄。
鬼王後期所召喚出的修羅,頂多就是和入魔道玄打成平手,雖然也可以和獸神相提並論,但真正動起手來,還是會被單方麵碾壓的那個。
原因很簡單。
獸神本就是天地中的戾氣規則所化。
也不知道玲瓏用的是什麼方法,但確實是塑造出了獸神,所以從一開始,隻要獸神不想死,它就是永遠不死的。
因此,獸神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不是死在了九龍神火陣下。
玲瓏千算萬算,終究也是沒算到戾氣所化的獸神竟然擁有了和它自身完全相反的感情。
不得不說,這本就是一種奇跡。
縱然是今日的陸淵借著東方源這具分身在此,見到如今少年版的獸神,也是情不自禁的為之感到了幾分震驚。
陸淵這輩子或許很長,或許很短。
但無論怎麼說,就陸淵前半生所經曆的這些事來講,發生在陸淵身上的奇跡與被陸淵看見的奇跡,不在少數。
因此,也隻是短暫的震驚罷了。
獸神是個可以溝通的存在。
準確的說,所有具備靈智的存在都可以溝通,隻不過若是三觀一致,溝通起來能更方便一點,三觀若是不一致,就像是獸神這個老古董還在適應南疆這邊的古老語言和陸淵交談一樣,溝通起來,過程可能就會更麻煩點。
對此,獸神也很無奈。
歲月的力量太過殘酷。
就算是作為這片天地中,一種規則力量的顯化,它依舊聽不懂陸淵的話,哪怕陸淵使用了南疆這邊的古話,也有些句子存在溝通上的問題。
眾所周知,溝通存在常用語。
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普通話。
普通話的起源是中原地帶。
後來,才被傳到了南疆,被南疆人慢慢接受。
因此,當南疆人接受了普通話後,為了和外界建立基本的聯係,部分繞口的地方話就被削減了下去。
一代代以來,也就剩下了一點簡單的常用語,能用來溝通一些簡單的問題,但像形容“轉世續緣”這個儀式中的複雜名詞,還是有點太過貴乏了。
所以說,眼下就形成了這種較為奇葩的場景:陸淵的講解,有很大一部分獸神聽不懂,獸神的回答和反問,也有很大一部分陸淵聽不懂。
兩個人反反複複糾結了十個時辰。
也就是二十個小時左右。
最終,還是學會了彼此的語言。
至此,費儘心思的兩人一時間也沒什麼精力再去解釋“轉世續緣”和“巫術傳承”的問題了,獸神也好長時間沒朋友了,陸淵也是如此,尤其是兩人的修為雖然不同,但境界還處於同一個級彆上,溝通起來比一般人融洽的多。
因此,就從吃喝上成為了朋友。
或者說,是成為了道友。
對於這個世界的起源,尤其是這個世界的曆史,陸淵了解的不多,所以主要是獸神在講。
對於這個世界的現狀,尤其是這個世界近期發生的大事小情,獸神不知道,所以主要是陸淵在講。
期間,自然也提到了傳承上的問題。
對於這方麵,獸神了解的也不是太多。
它終究還是一個被玲瓏後天創造出來的生靈,如果是從天地開辟之時就一直存在的生靈,對於天書和巫術這兩種傳承,它不可能不知道。
而眼下的現實則是……
獸神會玲瓏手裡的全部巫術。
甚至包括創造它自己的神奇巫術。
隻不過這種成功不可複製。
尤其是獸神本身還存在著。
但是,它不知道玲瓏手裡的這些巫術究竟是從何而來,反正總而言之,肯定不是玲瓏自身從無到有創造出來的。
畢竟,如果是玲瓏自身創造的,既然能創造出塑造獸神的這種法術,沒道理到了最後卻隻能犧牲自己的生命,選擇用九龍神火陣封印獸神。
作為一名法術開創者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能完美掌握法術的上限,或許在開發法術的過程中會傷到自己,但當一個法術趨向於完整後,法術上限的威力,是取決於創造者自身實力的!
所以說,玲瓏必然不是這些巫術的開創者。
頂多算是一個繼承者。
或者說,是一名學徒。
好在,獸神還記得這些巫術。
不過,眼下的時間有限,如果要一門一門從頭說到尾,沒有一周的時間,恐怕做不到這一點。
當然。
也不是不能使用神念傳輸。
但問題在於,陸淵和獸神都是戒備心很強的人,而且兩人的精神層次也差不多,稍有差池,必定就會傷到兩人。
精神和身體還不一樣。
身體傷了,就算是殘了,陸淵也可以用生命規則逆生長,隻要這個世界還允許他的存在,他就不會因此而止步不前。
但精神上的傷勢,卻是涉及到了一個人的靈魂問題。
在肉身和靈魂上,靈魂是占據著絕對的主導權。
從陸淵自身就能看出來。
小的時候還不太明顯。
越是長大,陸淵和其餘幾具分身的容貌就越是類似,個彆的分身,甚至和主體的樣貌幾乎一致。
因為他們的靈魂本就是一個。
儘管陸淵的靈魂在這些分身裡呆的時間不長,但還是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這些分身的容貌。
因此,如果是傷到了一個人的靈魂,輕則失憶,重責失智!
換而言之,就是變成白癡。
這已經不是能否修複的問題了。
是靈魂本身失去了“修複”的概念!
因此,雖然獸神和陸淵兩人都知道神念傳輸知識更快,但他們寧可慢一點,甚至是慢慢的學習語言,也不願意使用這種簡單的方式瞬間領悟。
況且,兩人的關係隻是朋友。
如果是玲瓏在這裡的話,哪怕是提出了這種不合理的要求,獸神也會冒著形神俱滅的危險答應下來,因為獸神本就能做到和玲瓏生死相托,所以它根本不需要也不會去防備玲瓏。
同理,如果是塗山紅紅在這裡,陸淵也敢冒著形神俱滅的風險讓塗山紅紅動用神念交流。
隻是眼下並沒有玲瓏。
也沒有塗山紅紅。
隨意,兩人隻能一邊吃著飯,一邊由淺入深的使用語言進行交流,進而使用更複雜更專業的詞彙探討更深層的問題。
就像是此刻獸神的問題一樣。
對此,陸淵卻表現的很輕鬆。
和必須要咬文嚼字的巫術比起來,或者是必須要一個字不差,很多詞彙還有另一層含義的天書比起來,談論轉世續緣這種無傷大雅的事就很簡單了。
就算是說錯了幾個字也不打緊。
但修煉巫術時,錯幾個字可是要命的!
“說法自然是有的。”
“轉世續緣顧名思義,就是讓一個已經死去的靈魂,在多少年後重生,以另一個身份和身體重新活過來,然後由其中的那位長生者持有轉世續緣的法寶,作為歸還曾經那部分記憶的憑借。”
“簡單來講,如果你隻是饞玲瓏的身子而已,或者是想塑造出一個令你滿意,符合你所有想象的玲瓏,轉世續緣就算成功,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因為從本質上而言,那已經不是最初的玲瓏了。”
“但如果說你隻想要最初的玲瓏,想要追尋那種兩人相處的感覺,哪怕玲瓏的容貌已經變了,你能毫不在意,轉世續緣就能做到讓你們一世世的再見!”
“注意,不是一次相見!”
說到這裡,陸淵微微停頓了一下。
獸神還算冷靜。
如果不冷靜,陸淵反倒會懷疑。
不過,微微攥住的拳頭,還是從側麵反應出了獸神此刻的心裡波動,顯然是不怎麼平靜的。
不過,獸神還算禮貌。
見到陸淵停頓,也沒插言。
見此,陸淵才緩緩補充道:
“你應該知道,人類的壽命上限。”
“就算是修仙,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擺在這裡,除了你我之外,基本上不會出現長生者,所以玲瓏還是會死的,就算是活上一千年,終究還是會死的。”
“而轉世續緣,就是要求你付出一定的妖力作為轉世續緣的代價,然後把你的妖力寄托在一件法寶上,一半承載著你妖力的法寶跟隨玲瓏自身轉世,另一半承載著你妖力的法寶則留在你身邊,作為尋找和恢複玲瓏上輩子記憶的憑證。”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法寶必須是人類所煉製的,要不然,就是把整個過程全都顛倒過來。”
“你煉法寶,然後玲瓏付出法力。”
“總而言之,這個過程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共同努力,尤其是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後,任何人都需要雙方共同的努力,才能成功完成轉世續緣的儀式。”
“當然。”
“儀式的流程很簡單。”
“說幾句話,走走心,就可以了。”
直到陸淵把話說完後,獸神才收起了那份強壓著的平靜,抬起手,摸了摸身旁饕餮的大腦袋,隨後笑著反問道: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或者說,一腳把你踢開?”
“眼下你的修為很低,或許你本身的修為很高,但這個世界的上限就在這裡,我現在就算是把你這具軀體殺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不是嗎?”
“況且,除此之外,你剛剛也把轉世續緣的方法說出來了,我完全可以按照你所講的步驟去做,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
“為什麼?”
陸淵也是笑了起來。
“為什麼啊……”
他自言自語的反問道。
旋即,歎了口氣:“你會這樣做嗎?”
獸神似笑非笑:“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不會。”
沉默了片刻,陸淵如此回答道。
獸神沒說話,隻是無聲的歎了口氣。
“如果當年她也能多相信我一點……”
“就算是死,我又何嘗不敢呢?”
“反正,我本就是她創造出來的……”
“隻有她,才把我當做了一個人……”
“而不是一隻無法溝通的怪物……”
對於這段獸神的傷心往事,陸淵沒去觸碰,而是刻意的避開了,同樣是無聲的歎了口氣,補充道:
“原因有二。”
“一,你缺少了一個重要的步驟。”
“二,我相信你不是無法溝通的瘋子。”
“在轉世續緣的儀式中,苦情巨樹是最重要也是不可代替的物品,是確保整個轉世續緣儀式成功的前提。”
“如果你真把轉世續緣儀式,想的那麼簡單,最終吃虧的隻能是你,因為你還沒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輪回法則,就算是接觸,也不一定能完全掌握。”
“其次,作為一名生靈,我認為要給予你一份應有的尊重,士可殺不可辱,我的態度擺出來了,你如何選擇是你的事,我隻會留下後手,隻要你不讓我失望,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失望。”
獸神抿了一口酒。
帶著說不出是諷刺還是無奈的笑容,吐槽道:
“真是一個令人傷心的解釋。”
“不過,也讓我多少放心了。”
“如果你真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存在,我反倒要試著從你的手裡奪取這種東西,雖然我也鐘情於玲瓏,但我可不想讓玲瓏成為彆人鉗製我的武器,尤其是這種武器我還沒辦法反抗。”
“現在,你可以說說你還想要什麼了。”
陸淵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很簡單。”
“我的籌碼從一開始就沒變過。”
“苦情巨樹既然存在,就隨時有可能會被被人砍伐,如果你想要等待玲瓏一世又一世的轉世續緣,就必須要替我,或者說是替你自己,看守住這顆苦情巨樹!”
“簡單來講,你很難離開此處。”
“如果你能舍棄苦情巨樹,自然也能離開此處,或者你可以讓南疆裡的這些妖獸來替你守衛苦情巨樹,一切的前提是,你認為這樣做真的保險。”
“就目前而言,我用轉世續緣作為代價把你拘束在了這裡,甚至是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裡,對於這個世界來講,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養蠱,總不能直接給罐子裡扔進去一隻蠱王,這不是良性競爭,這純粹是給這隻蠱王找食物來了!”
“所以說,你不能隨意下場。”
“對我而言,這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陸淵微微停頓了一下。
隨後,一字一頓的補充道:“畢竟,你對這個世界來講是,最世界信任也是最強大的子嗣,非必要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臨陣斬將!”
獸神的表情多少有點微妙:“你作為一個外來者,如此替世界考慮真的好嗎?是不是有點太諂媚了?”
“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陸淵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的總結道。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來都來了,我肯定是做到自己滿意的結果才能心安理得的放手,因為這不是個主觀的任務,而是讓我自由發揮……”
說起來這個,獸神也有點無語。
一個自由發揮,把天下都攪得不安寧。
之前閒聊的時候,他還知道了麵前這個年輕人曾分出了五個分身,分彆潛入了各個修仙宗門裡。
怎麼的?
是要玩一出無間道?
年輕人玩的還是新奇啊!
不過,這些事情和他無關。
天下蒼生?
就算是都死光了,又有何妨?
他隻要玲瓏活過來,就像當初那樣。
要不然,他也打算滅世來著。
沒有玲瓏的日子如此煎熬,還不如讓整個世界都給玲瓏陪葬,最後他也隨之一並死亡好了。
但玲瓏有機會複活!
那他現在就不能死了!
滅世計劃也就暫時中止!
如果事實真像他眼前這個青年所講,玲瓏雖然不能長生,但可以在活幾百年後轉世續緣,隔上幾百年再度重生,他也不是不能再等幾百年。
況且,百年算什麼?
他本就與天地同壽!
就算是等上幾千年幾萬年,隻要能再一次等到玲瓏歸來,他所付出的這幾千年幾萬年都算不上什麼!
為此,他甚至還要管一管人族。
彆打來打去自行滅亡了!
玲瓏畢竟是人族。
就算是轉世,也是人族。
到時候萬一人族自行滅亡了,玲瓏就算是能轉世,也沒什麼軀體可以承載了,哪怕隻是一個小娃娃的身軀。
至於野獸和妖獸……
開什麼玩笑?!
靈魂決定身體,這是常理!
就像是陸淵的靈魂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所有分身的樣貌一樣,雖然不明顯,但確實存在著改變。
用更好理解的話來講……
陸淵的幾具分身慢慢張開了!
長著長著,就變回原先的模樣了!
所以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陸淵不僅僅是給苦情巨樹找了個保姆,還給全體人族找了個保姆,僅限於這個世界。
而且,這個保姆還是超長待機型的。
人族的文明史都沒有這個保姆長。
總而言之,離譜是離譜了點,但確實是做到了一勞永逸,上限不敢保證,但下限是被鎖死了。
既然如此……
陸淵攤開手。
一枚乾癟枯黃的種子浮現在掌心裡。
“這就是苦情巨樹的種子。”
“按照類彆劃分,和玲瓏的巫術,天書五卷,誅仙劍,都是一個類彆的存在,隻不過層次可能不太一樣。”
“這枚種子已經與我融合。”
“你可以作為看管者和代理者。”
“簡單來講,我不會乾涉太多,但如果我死了,這枚苦情巨樹的種子無論在未來成長到了什麼地步,都會直接死亡。”
“這就是融合的意思。”
“所以說你不用擔心,因為我根本沒有用這種東西拿捏你們的必要性,我也不想用拿捏感情的方式來拿捏你們。”
表明了一下自身的立場後,陸淵就看向了周圍:“由於你才是守護者,那就由你來決定這顆種子埋在哪裡吧?”
“哪裡都可以。”
“實在不行,就埋在我們腳下。”
獸神是個實用主義者。
況且,到了他如今的這個境界,移山填海並非是什麼難事,就算是以後想要改換周圍的環境,也沒必要挪動苦情巨樹。
缺水了,就創造出一個湖。
實在不行,從哪條江上開一個河道。
缺土了,就搬來幾座小山。
或者是削平幾個山頭,搬到這裡。
總而言之,放在哪裡都行。
對此,陸淵也沒什麼意見。
不過,該有的交涉還要有的!
“願以此樹,開輪回之門!”
“望天公抖擻,寬恕此舉!”
陸淵對天鄭重一抱拳。
畢竟,他這麼做是在和世界意識爭權。
就算是為了世界意識好,但這個舉動的本質還是和世界意識爭權,不說一聲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但就當陸淵說完後,準備把手裡的種子放在地麵上的時候,一股信息卻突然順著空間找到了這裡,湧入了他的腦海裡!
陸淵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瞬間被獸神所察覺到。
“發生了意外?”
獸神第一次皺眉。
陸淵麵帶寒霜,微微垂眸。
“沒什麼大事。”
“先前的一點小動作,玩脫了。”
“請你在這裡稍等,我去去就回!”
說著,陸淵抬手按了一下桌麵。
石質的桌麵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印記。
隨後,陸淵整個人頓時消失不見。
還留在原地的獸神微微眯眼。
“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要不然,就不能再怪我滅世了!”
“我這位……新交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