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間之力至諸天
“展現個屁!”
“娘娘親至,等死吧!”
怒罵聲赫然響起,在躥到這位狐耳少女身旁之後,這道從外表看上去就已經萎靡不振的黑氣微微扭曲了一下,旋即,伴隨著兩道並不明顯的光目出現,這道黑氣終於顯露出了它原本的身影——一隻通體飄逸著澹澹黑色碎片的黑狐。
隻不過...
也僅僅是黑狐罷了。
還沒達到化為狐耳少女的程度。
其實從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黑狐一族的內部有非常明顯的層次劃分,等閒之輩甚至連人形都沒有。
前提是,排除掉後天用妖力刻意塑造出人形的那些例子,畢竟,愛慕虛榮其實也是負麵情緒的一種。
但這並不影響這隻黑狐告狀!
至於說...
為什麼告狀?
黑狐覺得,任誰被圈禁甚至是被研究了十年之久,在終於等到靠山降臨時,告狀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更何況它還是一隻善於玩弄人心、也相當記仇的黑狐!
隻不過,很可惜。
它的哀嚎聲與哭訴聲,並沒有得到一個讓它揚眉吐氣的結果,甚至是連句簡簡單單的安慰亦或是嗬斥都沒有;迎來的,隻是一隻柔軟的小手溫柔的捏在了它的脖頸上,然後一點點卻絲毫沒有遲疑的收緊、並將其拎起。
“娘娘您打算乾什麼!
!”
感受著麵前這位娘娘的分身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意,以及自身被卡著脖子拎到半空中的反常行為,這道虛幻的狐影終於慌了起來,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安與躁動,聲嘶力竭的發問著。
但它等來的不是嗬斥...
也不是懲戒...
而是一道脆若銀鈴般的笑聲,以及一句神秘的解釋:
“娘娘可沒打算對你乾什麼哦...”
“?”
沒打算乾什麼,你卡著我的脖子?
沒打算乾什麼,你把我拎到空中?
沒打算乾什麼,你對我露出殺意?
這要是還沒打算乾什麼,那是不是要等到它死無葬身之地後,才能在本源中好好思考一下打算乾什麼?
問題是...
到那個時候,它也沒辦法思考啊!
死了就是死了。
彆說是意識了,就連原本的力量都沒辦法繼承回來,更何況是比力量高了無數個等級的意識!
所以...
“您是打算跟這個人類談判嗎?”
聲音已現嘶啞之意,在精神方麵被接連打擊之後,這隻黑狐已經被逼到了一個山窮水儘的地步。
而且這種地步還是顯而易見的。
至於說,為什麼這隻黑狐會問出一個如此古怪的問題,其實還是要歸功於黑狐一族的本源。
由這天底下最純粹、也是最龐大的負麵情緒構建起來的黑狐本源,會對所有黑狐的先天意識造成影響,並且還會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迫使所有黑狐都構建出來一個狡詐的人格。
當然。
這一點是必然的。
也是無可更改的。
因為從每隻黑狐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這種影響就已經存在,後續的方式隻不過是培養罷了。
如果換個更加通俗點的方式來形容這個過程,那無疑就是種子、水土、樹苗以及參天大樹的成長過程。
這顆參天大樹究竟是什麼品種,其實取決於這顆種子究竟是什麼品種,而不是取決於水土的問題。
因此。
在聽到那個神秘的解釋後,這隻黑狐下意識就聯想到了“代價”這兩個字,除了這個詞之外,下一個聯想自然就是那個折磨了它十年之久的魔鬼口中所說的“誠意”二字。
是啊!
談判又怎麼可能不需要籌碼!
而縱觀在場的存在...
還有任何比它更加合適的籌碼嗎?
沒有!
但...
真的是好冤啊!
被圈禁了十年,剛剛被放出來就被娘娘親手捉住,並且還要把它當做這次談判的籌碼...
話說您真不怕損傷士氣嗎?
畢竟,雖然黑狐娘娘確實掌控著黑狐一族的本源,甚至對所有的黑狐包括分身都能做到生殺予奪,但思想這種東西,其實是沒辦法通過生死來切斷的!
因為想要談判,就抓一隻黑狐過來當做籌碼...
說實話,哪怕它們明知道自身做的都是壞事,但如今黑狐娘娘做出這種舉動,還是會寒掉不少黑狐的心。
包括它!
可惜...
“我殺不死它。”
一邊拎著這隻黑狐,這位身材窈窕且極具誘惑力的少女舔了舔嘴唇,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委屈,噘著嘴澹澹的抱怨道,而後手頭微微用力,將手裡這隻詫異的黑狐掐的說不出話來。
這句話是實話。
但聽上去確實很像假話。
黑狐娘娘掌控本源,一言可斷所有黑狐的生死,然後對彆人說,其無法殺死一隻黑狐...
這特麼自相矛盾啊!
莫非是娘娘不想真的殺死它?
還是說娘娘反悔了,不想談了?
一瞬間,無數種毀約以及陰暗的想法從這隻黑狐腦海中閃過,但就在這隻被掐住脖子說不出話來的黑狐閃過竊喜的眼神時,卻忽然意識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既然不想殺它...
那為什麼要說出來?
更何況之前那句神秘的解釋,現在仔細的回想一下,怎麼會感到這句話聽起來越來越不對勁啊!
娘娘沒打算乾什麼...
那娘娘的分身呢!
按理說,娘娘的分身其實就是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載體,隻要娘娘想,就可以在這些載體中隨意切換自身的意誌。
因此。
在大多時候,把娘娘的分身看做是娘娘也沒毛病。
但...
被一個擁有龍威的人類硬生生的圈在了茶壺裡十餘年,這隻黑狐顯然意識到了萬事都不要以常理來度量!
因為,一但按常理來度量,事情的變化往往就會超出預料,然後就會把喜歡預料的那個人活生生的坑死。
例子就是十年前的它...
不僅被眼前這個人類唬住了,甚至還被眼前這個人類坑的體無完膚,當初極其草率的認為這個人類是頭幼年的巨龍,結果現在回過頭來看看,它真想乾脆利落的抽十年前的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不會預判就不要瞎預判!
所以...
“你不是娘娘!”
它不安的掙紮著,似乎想要聽到一句有理有據的反駁,但事情的結果終極是破滅了它的那絲奢望。
帶著明顯的戲謔之意,這隻紫眸的狐耳少女將纖細的手臂背到腦後,拎著手裡的這隻同類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而後慢悠悠的歎道:
“很聰明啊...”
“是我小看你了。”
“我確實是黑狐,也確實是那個老妖婆的分身之一;但對於目前的我來講,其實我已經脫離了那個老妖婆的控製。”
“再往深了說的話...”
“就是說,那個老妖婆已經沒有辦法命令我了!”
“所以...”
話鋒一轉,狐耳少女放下手臂,飄到了不遠處這個毫無防備的人類麵前,輕輕的嗅了嗅,而後伸出另一隻沒有拎著黑狐脖頸的小手,笑嘻嘻的自我介紹道:
“認識一下唄?”
“我是一隻脫離了娘娘控製的新黑狐,目前還沒有名字。”
狐耳少女能清楚的察覺到這個人類的目光從她的手上掃過,而後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開口說道:
“這就是你的誠意?”
“當然不是。”狐耳少女麵露無奈,拎起手中被死死掐住脖頸的黑色狐影晃了晃,而後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承認我有立刻滅殺它的能力,但對於那個老妖婆來講,從本源中提取到一些記憶,並不是什麼難事。”
話音已落。
但此地依舊是一片安靜。
似乎是怕對麵這個人類多心,也似乎是怕對麵這個人類突然動手,在短暫的沉吟之後,狐耳少女不得不換了個更加通俗易懂的說法。
“簡單來說,無論是你還是我,現在把它滅殺掉,都會暴露你我的身份,除非找到一個克製的方法,要不然隻能選擇拘束而不能選擇滅殺。”
陸淵明白這個道理。
更何況...
他還研究了這隻黑狐十年之久。
但他需要的是誠意!
而不是妥協。
麵色平靜的挑了挑眉毛,陸淵的目光中依舊是滿滿的平靜,絲毫沒有接話亦或是出手的意思。
但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卻在無聲無息間給予了狐耳少女極大的壓力。
爆發不是最嚇人的。
沉默才是。
這一點,作為一隻善於玩弄人心的黑狐來講,雖然算不上什麼常識,但也並不是沒聽說過。
因此。
眼下的局麵無疑陷入了僵持中。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雙方保持著詭異的安靜,直到狐耳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這場冷戰才算是被迫中止。
“好吧好吧!我殺就是了!”
“不過你可千萬彆後悔!”
一邊告戒著,少女的手頭微微用力,伴隨著那大妖王級彆的妖力湧現,這隻黑狐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碾成了碎片。
說實話。
無論對麵這個人類希不希望她用殺掉黑狐的方式來體現誠意,其實她都非常清楚這隻黑狐必須被滅殺。
不因為彆的。
隻因為它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今天她不殺這條黑狐,明日她就會被那個老妖婆滅殺。
畢竟,她存在的意義與那些普通黑狐存在的意義完全不同,甚至於那些黑狐娘娘的分身都不同;擁有了自身意識並且能夠脫離老妖婆控製的她,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可以與那個老妖婆爭奪權柄了!
爭奪對本源之力的權柄!
當然。
目前來看,輸得肯定是她。
但能夠確保不被那個老妖婆通過本源直接滅殺掉,其實就有了競爭的資格,而資格這種東西,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說,這隻黑狐會不會被她說服背叛那個老妖婆,轉而投身於她的麾下,為她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