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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林聽到電話時就醒了,迷迷湖湖隻見爸爸抹眼角。
她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陣疲憊襲來。
不過這一覺睡醒她感覺自己好多了,頭也不疼了,就是渾身乏力。
接著就聽到,“不參加了”。
一瞬她急了!
不行!
她隻是不愛說話,但她可一點都不傻,爸爸這話不就是說自己不參加晚上的決賽嗎?
她用儘全身力氣坐起來,可發現自己的聲音那麼小。
“我要參加!”她又說。
車耀天忙掛了電話坐回床邊,他想先摸摸車琳的頭,可車琳倔強的移開腦袋,蠟黃的小臉上又像是掛上了一層霜。
“參加參加。”
一旁桑萍忙說道,“你當然得參加,醫生剛才來說了,輸完這瓶藥咱們就能回家了,你爸說他晚上沒時間,就不陪你去了。”
車琳有點懵,是這樣嗎?
他看向老爸,小臉上的情緒雖緩和許多,但目光中還帶著一絲懷疑。
車耀光見狀隻好將計就計,滿不在乎道,“算啦算啦,今晚不開張了,我們全家一起去看你比賽。”
車琳這才信了,片刻,低下頭,“你忙就算了,我不要緊。”
車耀光心裡一揪,昨天他就該去看女兒比賽才對,借機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比他手還涼,這燒算是退了。
“琳琳,一會想吃什麼?”桑萍問。
車琳想了想:“米線。”
“雞湯米線好不好。”車耀光又問。
車琳點點頭,接著看了眼吊水瓶子,估算了一下好久才能回家,然後躺下閉上了眼。
兩個大人以為孩子又睡了,結果目送車耀天拿著手機離開病房之後,桑萍回過頭才發現,車琳的左手正貼著輩子,五根手指上下跳動著。
忽地她想起不知在哪看到過的一句話,成事者必心有所癡。
望著這五根跳動的手指,出神的看了一會兒,一抹堅毅神色從她眉心劃過,她長出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她起身,小心地將車琳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片刻後,五根手指再次跳動起來。
接著她望向窗外,天空似不像上午那般陰沉了。
-
十分鐘前。
雲開苑。
事發突然,馬可爸爸見李安有彆的事,便先行帶孩子離去。
臨走前他與李安暫定下六月中下旬聯係。
送走馬可父子二人,李安收起笑容回到書房。
從櫃子裡拿出昨天吳複生留給他的a組評分表,又翻了翻,心裡平靜許多。
不僅他認為車琳昨天的發揮優異,三位專業人士也都用分數表達了對車琳的肯定。
老湯:96
吳複生:98
未知名女士:100
無從知曉三人的評分標準,但參考同冊下其他選手得到的分數,三人的分數都還是具備相當說服力的。
這也從側麵反映一個出一個問題,如果不出意外,車琳今晚還會帶給眾人一個特彆的驚喜。
儘管車琳的帕格尼尼還剩下一個沒有解決的問題。
挺可惜的。
李安歎息著合起手中的冊子,重新放回櫃子。
孩子有個發燒感冒很正常,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又為孩子剩下一半的假期感到惋惜。
生病總是難受的。
哎。
相比缺賽損失的榮譽,他更遺憾是小車缺少了一次在舞台上表演帕格尼尼的機會,現場舞台演奏不同於在台下,他本想小車能通過今晚的舞台找到一些靈感,以便在下一場比賽裡能拿出更好的發揮。
然而就眼下而言,小車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李安來到鋼琴前坐下。
抬手落指,貝多芬悲愴奏鳴曲第二樂章的柔美旋律從他指下緩緩流出。
淳樸自然的大調音樂緩緩流淌,最撫人心。
一曲彈完,李安收手,心裡明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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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好起來吧,小車。
他心裡念叨著轉頭看向窗外,到了下午,天色倒是放晴了。
當當兩聲門響傳來,接著門被輕輕推開,陳璿端著李安的茶杯走了進來。
“陳大師下午練得不錯。”李安笑吟吟道,和馬可爸爸聊天的時候他有留意陳璿屋裡的動靜。
“一點都不好。”陳璿擰擰鼻子,快步走來伸出手,“你摸。”
李安抬手一抹,皮膚剛接觸到一起時還有那麼一點熱乎勁,接著就變涼了,疑聲,“怎麼這麼涼?”
陳璿放下茶杯,順勢坐到琴凳另一邊,把兩隻手都踹到了李安手中,“今天太冷了。”
李安聞言歎了歎,雙手使上力氣搓幼起來。
陳璿見李安神色不對,關切道,“怎麼了?馬可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什麼問題,”李安搖搖頭,“和他爸爸都說好了,”一頓,“車琳發燒了。”
陳璿:“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李安:“哎,具體怎麼燒起來的我也沒來得及問,他爸爸剛才給我打電話,孩子正在醫院輸液呢。”
陳璿:“那今晚?”
這時琴板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安拿起電話,還是剛才的號碼。
接通。
“喂,您講。”
電話那頭比剛才更亂了。
“誒李老師,不好意思,又得打攪您一下,琳琳剛才醒了,說不想放棄,想參加晚上的比賽,我們也不好拿主意,所以想問問您這邊怎麼說。”
-
下午四點半,距離決賽倒計時一個半小時。
蓉城音樂廳二樓咖啡廳一角,四名著裝時尚的年輕人正圍坐在一張圓桌說說笑笑。
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那顆鹵蛋一樣的光頭。
應三爺國外同學之邀,三人下午兩點多趕到蓉城音樂廳,聽了一場蓉城愛樂的排練。
排練結束,四人就來到這兒。
說來吳複生老湯和彼此之間也不是
三爺的這位同學叫齊國娟,名字很霸氣,蓉城人,專業項目也很霸氣,是個打擊樂手,個頭不高,鼓打的鏗鏗有力。
說來吳複生老湯和齊國娟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彼此間也算是早有了解。
齊國娟知道金佳琪在國內有兩個“拜把子兄弟”,吳複生老湯也知道金佳琪去尹斯曼之後結交了一個真女中豪傑。
齊國娟得知金佳琪要來蓉城的時候正隨團巡演,這不一早落地就連忙聯係。
四人聊了一會兒,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齊國娟提議帶幾人先去轉轉,然後吃個飯。
“明天吧蟈蟈,”金佳琪還沒來得及告訴齊國娟他們今晚已有安排,當下便把晚上要去華洋劇院看比賽的事情說了說。
“哈?”
齊國娟有些納悶,心說這種比賽有什麼必要專門跑去看,不過既然三人已有安排,她也不勉強,“那明天呢,明天你們沒什麼事吧。”
金佳琪:“明天全聽你安排。”
齊國娟哈哈一笑:“正好我們明天也休息。”
說著她看看表,“這到華洋劇院不近,我們去餐廳簡單吃點,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吳複生忙插話:“謝了謝了,你也一個月沒回家了,一會兒乾趕緊回家陪陪叔叔阿姨,不用管我們了。”
齊國娟嘖嘖打趣,“哎呀,生哥你也太體貼了吧,”說著瞅了眼金佳琪,“難怪以前阿琪成天和我們誇你。”
“你要是死啊!”金佳琪就差把頭頂的帽子扔過去。
還好老湯及時救場,“哎,這位女俠,她有沒有誇誇我?”
齊國娟認真道:“那必須的,海院第一情聖,一周先後喜歡上三個小姐姐。”
老湯:“...好好,是我冒昧了,我滾我滾。”
“哈哈,衝哥果然很幽默,”齊國娟說著起身,“走,餐廳就在那,我們邊走邊說。”
三人跟著齊國娟去往餐廳,路上金佳琪幾次瞄向吳複生,發現對方不知在想什麼,看起來像是在走神。
從早上到現在都是這個樣,至於麼,不就是打個賭麼,金佳琪通過剛才齊國娟似是非是的玩笑也想通了,反正兩個人已經立下賭約,她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去刻意回避什麼。
可能兩個人也就剩最後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不對,不是可能,是兩人隻剩最後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她明白吳複生對她的感情裡一直都沒有喜歡的成分,她曾經問吳複生,如果有一天我兩個眼睛都瞎了怎麼辦,吳複生的回答很賤也很感人,彆擔心,我給你養老。
她相信吳複生是真心的,但她明白這是兄弟情誼,因為之後她讓老湯也問吳複生這個問題,吳複生給了同樣的回答。
一想到半個月後兩人會以一種她最見不得、狗血言情劇式的畫麵收場,再想到她肯定會哭的稀裡嘩啦的模樣,她就覺得很不甘心。
她不甘心的點是吳複生這貨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女生看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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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她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喂!”她腳上慢了兩步,等吳複生走到身旁一巴掌甩到對方肩膀上,嚇了吳複生一跳。
吳複生一個哆嗦:“你乾嘛!”
金佳琪聲音更高:“彆心不在焉的!
”
四目相對,片刻後吳複生皺起眉,“一個女孩子,彆整天咋咋呼呼的,溫柔點行嗎?”
金佳琪仿佛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但她頓時像是矮了半截似的,懸在半空中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表情有些僵硬的“額”了一聲。
老湯:“...”
“方哥!軍哥!”
這時迎麵走來兩個人,齊國娟主動上前熱情打招呼,身後三人望去一同望去。
其中被齊國娟喚作方哥的這位,三人剛才在台下都看到了,是蓉城愛樂的駐團指揮,方永波,另外一名軍哥他們不認識。
齊國娟為雙方介紹。
方永波和邊學軍得知眼前這名帶棒球帽的女孩就是金佳琪時,都露出了些驚訝神色,相比吳複生的新海杯大獎,顯然作為去年唯一名入選印第安納波利斯國際小提琴比賽的大陸選手金佳琪更讓兩人多看了兩眼。
近年來,印第安納波利斯國際小提琴比賽的國際聲譽正在逐步提升。
“年輕有為。”方永波一番讚歎,接著發出邀請,“不知金大師有沒有檔期和我們團合作一下?”
金佳琪大方回應,“方指過獎,能和貴團合作是我的榮幸,等我畢業之後一定找您請教。”
】
不過時間她暫時還真是沒有,下個月她還得回學校處理畢業的事情,再者她也清楚對方隻是客套,類似的話她這次回國不知聽了多少。
方永波大手一拍:“好,那咱們可說好了。”
說完方永波低頭看看表,“這樣,今天時間實在不方便,明晚三位有空嗎,小齊作陪,我請三位嘗嘗我們正宗的蓉城菜。”
金佳琪沒想到對方還是認真的,當下便代替三人應了下來,一來是為了多結交一些國內一類樂團的指揮都是未來的人脈,二來也是為了蟈蟈。
定下了明天的安排,兩夥人在餐廳門口分彆。
金佳琪見吳複生剛才也沒怎麼吭聲,心下覺得對方是不是被冷落了,不過這事她也沒辦法,目前來看她的成績確實比吳複生優秀一些,加上對方亞青賽的退賽,國內各種說法都有。
“好啦好啦。”金佳琪安慰著順便解釋了一下,接著問,“你不會怪我應了明晚的飯局吧?”
吳複生笑笑:“有人請客吃飯還不好麼。”
老湯聽見了吳複生的話,心裡歎了歎,他知道吳複生多少還是沒從亞青賽的陰影裡走出來。
得說老湯和金佳琪都想錯了,吳複生確實還沒有徹底從手傷中走出來,但他還真沒覺得被冷落或是彆的什麼。
都是混圈子的,海市有海市的圈子,蓉城有蓉城的圈子,況且在方永波麵前,他確實也隻是個小青年,不像金佳琪已經拿了國際獎項。
不攀不比,屬於他的路還長著呢。
至於方永波發出的邀請,他剛才還真盼怕金佳琪拒絕,這對於金佳琪來說可是件好事,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
片刻,“行,這留了幾年學,長大了。”
他感慨著快步跟上了老湯,金佳琪一愣,接著跟了上去。
她是被吳複生誇了麼?她也有點不適應。
四人落座,齊國娟點菜,點一個金佳琪說一個不行,再點一個,金佳琪又說一個不行。
齊國娟納悶,“我說阿琪你不是說自己是最能吃辣的海市人麼?”
金佳琪表示這兩天辣椒吃的太多,有點上火,“明晚肯定又是辣辣辣的,今天咱們就清澹點吧。”
齊國娟撇嘴:“你不想吃辣你也問問生哥和衝哥吧?”
金佳琪嗬嗬:“這你就不懂了吧,對外我最大!”
見吳複生和老湯都樂嗬的跟著點了點頭,齊國娟聳聳肩,“得。”
看著金佳琪笑吟吟的編瞎話,吳複生下意識地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馬應龍,昨晚睡覺前,對方敲開他的門,扔給他的。
費了老鼻子勁,齊國娟點齊了四菜一湯。
飯間,四人的話題始終圍繞著蓉城愛樂,經過齊國娟的解釋,他們才知道這位方永波指揮非常鐘愛和年輕人合作。
見老湯不停地看表,齊國娟忽然問:“話說你們晚上怎麼會要去看那個比賽?”
金佳琪:“也是受一個朋友的邀請。”
齊國娟:“哦哦。”
老湯這時插話:“話說女俠你認識李安嗎?”
齊國娟稍微一聯想,再看向吳複生和老湯,嗷,原來金佳琪說的朋友是這位啊,她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