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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湯還有個問題沒有問,他想等吳複生徹底考慮清楚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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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碩士畢業音樂會結束那天下午,在後台,吳複生讓他幫個忙,他當時以為對方是想讓他勸金佳琪彆跟著來蓉城。
可吳複生接著告訴他不用勸了,當時他還鬆了口氣,接著兩人又說到彆的事上,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吳複生想讓他幫什麼忙。
他隻記得當時對方神色挺嚴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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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湯離開房間,吳複生躺下,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十四年的朋友,他又怎麼能不懂老湯今晚這番所為的心思,正好他也想接著這次蓉城之旅,和金佳琪把一些話說清楚。
隻是苦於不知如何開口,既然老湯做局兒,這次他想主動點。
可他又害怕,他也不確切究竟害怕什。
大概是害怕攤牌之後兩人一拍兩散,十四年的友情毀於一旦。
又大概是怕金佳琪受不了打擊,金佳琪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他,這事除了他和金佳琪意外,周圍已經沒人還能再繼續裝傻。
他在樓下一口答應老湯的時候,也是硬逼了自己一把,可沒想到金佳琪竟然也跟著就應下了。
或許對方也已經做好準備了?還是說隻是因為被刺激了一下所以跟著點了頭?
所以他不確切自己怕什麼。
褲兜裡忽然震了一下,吳複生掏出手機,接著坐了起來。
57:有車琳的視頻嗎?
吳複生還真沒錄,回複:抱歉,沒錄
接著,57:沒事,孩子彈得很好嗎?
tchaikovsky:彈得相當不錯,天賦太好了。
57:謝謝,我再找彆人問問
忽然隔壁出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吳複生敲下“嗯嗯”,接著點擊發送,將手機放下就湊到牆邊附耳聽了起來。
啥也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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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老湯如實回答:“這我不能告訴你。”
金佳琪撇撇嘴,接著幽幽一歎,“好吧。”
一頓,“晚安。”
說完金佳琪轉身準備離去,老湯叫住了她。
“嗯?”她回頭。
老湯:“你想好了嗎?”
金佳琪笑笑,果斷道:“嗯呐。”
這有什麼可想的,她知道自己沒得選。
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次一定要跟過來玩,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一趟她必須要來。
眼下看來,或許這就是她這次來蓉城的所要經曆的事情。
她知道遲早都有這麼一天,在蓉城或許也不錯。
“想好了。”
金佳琪再次堅定的點了點頭,片刻後她收起笑容,鄭重道:“所以題目的話,拜托了。”
說著又是一笑,“這算不算作弊?”
老湯搖搖頭,跟著笑道:“不算。”
金佳琪輕呼一口。
過了一會兒,“謝了衝哥。”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和吳複生玩打賭遊戲了,她也不知道這一次自己能不能成為那個提問的人,但如果可以,他想成為那個提問的人。
或許這樣,某人事後心裡還能好受一些。
金佳琪離開時是笑的,她離開之後老湯收起笑容。
老湯沒有談過戀愛,但通過剛才這一些列對話,看著金佳琪那無能為力又堅強的模樣,如果他是吳複生,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上去抱住金佳琪。
三爺這種女孩,真的沒有理由不被珍惜。
到底什麼是愛情,老湯心裡又浮現出酒館裡的那個吉他姑娘。
如果那個女孩也能向三爺愛縣長那樣愛他,他願意一輩子留在蓉城畫地為牢。
雖然他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或許這就是愛情,老湯自嘲一笑,自己果然有夠悶騷。
哎。
他這一口氣沒歎完,門又響了。
想都不用想是誰。
從窗邊來到門口,他擰開門把都沒往外看。
接著就聽身後小聲問:“她說什麼了。”
老湯:“你這是想好了?”
吳複生:“沒,我就過來問問。”
老湯:“沒想好你過來乾嘛?”
看著吳複生這副德行老湯忽然很來氣,瞧人家三爺,愛憎分明,一副赴死之心。
“也沒說什麼,就問我打算出什麼題。”
吳複生:“所以呢?”
老湯:“告訴你們這不是作弊麼?”
吳複生:“我的意思就是,你懂得,拜托了。”
老湯壓低音量:“你老實告訴我,你倆是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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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複生:“是。”
老湯不解:“那你還沒想好什麼?”
吳複生:“我也不知道。”
老湯:“...滾回去想,老子今天歇業了。”
吳複生:“晚安少衝。”
先衝哥,後少衝。
特麼的能不能都彆這麼扇情,兄弟我受不了這個啊。
老湯心裡呐喊著目送吳複生離開房間。
洗了個澡剛上床拿起手機,一條十五分鐘前的信息。
j:他說什麼了?
看著金佳琪的信息,老湯...覺得自己快被玩壞了。
擱兒這給我拍什麼言情小短片呢?
好,好。
片刻。
兜裡沒糖:他肛門流血了
j:他又犯痔瘡了???
老湯一樂,接著回複:估計是最近吃太多辣。
發完他把聊天截圖發給了吳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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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複生又在看天花板的時候感受到了枕邊的震動,下意識拿起手機。
接著又坐了起來!
我擦!
兜裡有糖:幫你到這了。
tchaikovsky:我真的謝謝你。
回完老湯的信息,吳複生莫名的情緒又好了點。
這一幕像極了從前,每當他和金佳琪吵了大架,誰都不肯向對方低頭,就靠老湯在中間當傳話筒。
回憶著,他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林幽幽的頭像上,要換做平時他肯定借著有話題主動找對方再聊一會兒,大概是今晚情緒上上下下波動太大,他也沒心思了。
林幽幽,金佳琪,不知覺間,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把兩個人的名字並在了一起。
按道理,一個是他一見鐘情的女人,一個是他誰都不能欺負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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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佳琪房間裡。
一陣翻騰,她終於在箱子裡找到了一管藥,她就記得她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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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車:“琳琳,吹吹頭發再睡吧。”
小車:“我不想吹。”
昱東新都,33層,2704北臥。
洗漱完畢的小車迫不及待地回到上床上,拿起手機在群裡和大家說了聲明天見,接著又給王小虎回了一條下次比賽加油,剛才打遊戲的時候,每個人都用語言鼓勵了王小虎,就她沒說。
放下手機,她又在腦海裡回憶老師的話。
不由又露出兩顆小虎牙。
和老師打完電話,她心裡特彆特彆開心,雖然老師沒有誇她,但是她能感覺到,老師對她今天的舞台表現很滿意。
“明天也要加油”
暗自給自己鼓了鼓勁,小車躺下,腦海裡開始過帕格尼尼的譜子。
好熱。
踢開被子還不行,她翻起身打開了窗戶,一陣小風吹來,涼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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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苑。
關了衛生間的門,臥室外漆黑一片,陳璿一陣小跑回臥室,正要上床,李安讓他把窗戶關上。
“熱。”她說。
“你聽我的,夜裡你就不冷了。”
李安剛才洗完澡回到臥室也覺得很舒服,小風吹地嗖嗖的,接著一下想起徐麗的電話,結果手機裡一查,果然大幅度降溫。
“好吧。”
陳璿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上床蓋上被,“明天晚上你打算請吳複生他們去哪吃飯?”
“福林吧,正好離他們也近。”
兩人刷了會兒手機,李安正刷著終於收到回複,是林鵬飛給他發來的視頻。
視頻不長,就二十來秒,接著他發給了林幽幽,那會林幽幽問他有沒有車琳的視頻,他還真沒有。
睡覺前陳璿湊到李安耳邊,“真不生氣了?”
李安反手將陳璿摟進懷裡,“想想也沒什麼生氣的,可能也確實是我的個人問題,放心吧,沒事。”
陳璿:“你沒錯,但我想他們也沒錯。”
李安:“是這麼個理,睡覺,明天早晨你練笛兒,我上課。”
陳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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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八點,二人準時起床,真是降溫了,一起床就和冬天拿回似的。
吃了點早飯便各自忙碌起來。
08:30,李安來到書房。
楊慧和李怡然請假,今天隻有王其春和楊雙羽上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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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課上的都還算順利,王其春的曲子開頭彈得不錯,已經有點模樣了,下課前李安鼓勵對方多練,使勁練。
到了楊雙羽,李安聽完對方上周他布置的兩條練習曲,也還不錯,除了速度還差點意思。
不過也能理解,這兩條練習曲本來就難,再加上進入五月了,估計孩子的心也早飛過來了。
“雙羽,就不給你布置新內容了,這幾天你就把之前這些曲子練習曲再磨磨,等你來了咱們再開始下一階段。”
“謝謝老師。”
看得出,視頻畫麵裡的小男生臉上已經寫滿了興奮。
“謝什麼,”李安笑笑,“我初步計劃你們十號左右過來,你爸爸媽媽怎麼說,你們怎麼過來。”
“我爸想著開車過來,他讓我問問您什麼時間有空,他想和您再通個電話。”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給你爸打個電話,你就彆操心了。”
“老師,我倆能一起過來麼?”
“不然呢?李錚還沒給你說麼?”
“不是不是,他給我說了,我的意思是我倆能路上一起過嗎?”
“你甭管了,我安排。”
“嘿嘿,謝謝老師。”
“好了,下課吧。”
掛了視頻,李安合起鋼琴上的書,揉了揉眉心。
打開手機日曆又看了看,十號晚上有蓉城愛樂的柴可夫斯基的專場,聽方正說完他就問了陳璿,陳璿說想去看。
所以肯定不能讓他們十號到,十一號他藝考部有排課,十二號沒什麼事,十三號剛好又到周末了,他要利用這次周末再給幾個孩子好好輔導一下蓉城杯的曲子。
也就十二號有時間了。
決定好日子,午飯過後他給李福去了電話。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之前都已經說好了,兩人簡單溝通了一下,他把兩個孩子的想法轉達了一下,正好李福也想著自己開車過去。
“安子你那邊還有啥需要你吭聲。”
李安正要說這個,“家裡啥都不缺,冰箱我過年買的羊肉還沒吃幾次,心意領了三哥,彆折騰了。”
掛了李福的電話,李安又給楊雙羽的爸爸去了個電話。
說定時間,他讓對方和李福聯係具體怎麼個來法,他就隻管接站了。
“謝謝李老師謝謝李老師,又給您添麻煩了。”
“彆彆,你們就看著給孩子們把該準備的準備好,到時來了咱們見麵再說。”
“好的李老師,您忙您忙。”
兩通電話打完,李安算是了卻一半心事,另一半心事還是關於收費的問題,他還沒想好。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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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本屆藍天杯鋼琴組決賽還剩不到五個小時,下午兩點整,馬可爸爸帶著馬可第一次來到了李安這兒。
李安熱情的迎接了父子二人,昨晚電話的最後,他讓馬可爸爸今天抽空帶馬可來一趟。
電話裡他說給馬可輔導輔導昨天比賽的曲子,算是一點彌補吧,順便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和馬可爸爸談談孩子接下來學琴的問題。
小虎小北小劉木子已經明確了,未來來家裡和他上課。
車琳等今晚的決賽打完,他過兩天就會聯係車耀光,車耀光不是要安排麼,就讓對方安排,就算是倒貼,車琳這孩子他也必須拐過來。
遲俞不學了,現在就剩下馬可了。
經過昨晚,他心裡是再沒有半點愧疚,如今秦勇已經先他一步離開了昱東,雖說隻是從樓下搬到樓下,但秦勇已經不再是昱東校區的校長。
對於李安,那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領導已經不在了。
說來也真算不上多巧,去年今天是他到昱東工作的整一周。
憑心而論,這一年,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鋼琴老師,為昱東、為藍天也算是儘心儘力了。
本職工作就不說了,之外無論是寫素養教材還是幫忙開家長會,哪怕是半路夭折的構思鋼琴組教材改革,這一件件事都本不該是他一個老師應該承擔的義務。
當然,這每一件事也都在催促著他成長
所以他感激秦勇。
現在秦勇走了,信子辭職了,馬濤調去廣源,陳璿和王盼盼跟著去到樓下,可以說屬於2022年的西辦公室已經不存在了。
鄧仕祁嚴格意義上隻是後來加入的。
李安想帶鄧仕祁去樓下,可奈何暫時能力有限。
不過想想也好,鄧仕祁留在九樓接替他大部分工作,也算是他為昱東鋼琴組留下的一顆大螺絲釘。
鄧仕祁業務能力強,踏實能乾人也活,不會比他做的差多少。
有鄧仕祁和林鵬飛兩人在,他相信昱東鋼琴組下一階段的工作會更加順利,這不年初昱東鋼琴組的招生成績又回到四個校區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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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馬可,我們先上課。”
馬可正好奇地看著角落裡的小貓咪,聽到老師的話,他收回目光。
這時李安給馬可爸爸一個請的手勢,微笑邀請,“您也來聽聽。”
“哈哈,好的好的李老師。”
馬可爸爸搓搓手跟著師徒二人走進了書房,
他早就想看李安單獨給兒子上課的場景了,他一開始讓兒子學鋼琴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他自己太喜歡鋼琴音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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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市中醫院。
二樓病房裡,桑萍望著病床上昏睡的小人心裡一陣一陣難受。
病床上,小車的額頭上的碎發缺這一角,乾瘦細溜的手背上正紮著針頭,一旁掛著吊瓶。
她夜裡忽然發燒,3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