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璿即享受和李安一起錄製視頻時的快樂體驗。
又喜歡這種記錄生活的感覺。
把兩個人錄製的視頻發到網上,讓視頻裡的一切定格在某一個時間。
仿佛他們就在那條時間永遠幸福快樂著。
等未來的一天,當她打開網頁,找到一部名為《鋼琴與長笛的一步之遙》的視頻點開。
月,視頻裡有音樂記錄著他們當時的所有狀態。
陳璿認為用音樂記錄生活是一件特彆浪漫的事情。
她希望從一步之遙開始,她和李安能一直用這樣的方式記錄他們的點點滴滴。
兩人定下了他們要錄的第二首曲目。
春天來了。
應投幣的網友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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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會沒什麼內容。
秦勇簡單的說了說上周社團課的課堂記錄。
“新的一周再接再厲。”
散會之後秦勇叫李安來辦公室。
李安來到辦公室,接過秦勇的煙沒抽, 坐到了辦公桌對麵。
秦勇自己也點了一根,關心道“教材做的怎麼樣了?”
“和弦部分做完了,正在做調式的部分。”
按照兩人的一月之約,李安這周該交工了。
秦勇“那時間差不多,這兩天你多花點時間,爭取在周四晚上發我郵箱, 周五我去廣源開會要用。”
“上次開會的時候我給幾個校區的領導看了看, 他們對你這套少兒樂理教材挺感興趣。”
感興趣是幾個意思, 這不就擺明要用嗎。
李安思索片刻,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
回到辦公室他打開手機上網查了一下,他想知道自己做的這份學習資料究竟是屬於個人還是屬於藍天。
起初他寫這份東西是應秦勇加入藍天藝術中考教學部的邀約,一開始他也沒想到這份東西能做到今天這個程度。
用陳璿的話說,再添加些內容細,致校對校對,完全可以當一本兒童音樂科普類的教材出版了。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過分誇張的感覺,但從內容來講,李安確實還沒有在市麵上見過這樣一本樂理讀物。
坦白說,從他的角度而言,這份東西不論秦勇用還是藍天其他校區用,他都沒問題。
他糾結的是,如果這份東西要是流傳出去,被彆人改個名以盈利的性質盜用, 那又怎麼說?
且先不說人家拿著他這份東西講課他能不能收獲教學點,至少他現在想把這份東西的版權歸屬搞清楚。
一番查詢之後, 李安覺得自己還是年輕了。
“嗯——”
長歎一聲,他靠倒在椅背上。
“咋了安哥?”
馬濤聞聲回頭看了一眼。
李安搖搖頭,“沒事。”
陳璿看著李安露出一個疑惑的小表情。
李安趁王盼盼不在光明正大的噘嘴親了一口。
陳璿還以一個嬌嗔的眼神。
“我去教室了, 你們忙。”
說著他離開了辦公室。
開始了今日份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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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上各種資料顯示,他寫的這個東西大概率屬於職務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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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插圖的錢怎麼算?
第一次做插圖人家封東來沒收他的錢,可後麵章節裡的插圖可是他花錢買的。
飯後李安本想找秦勇再絮叨絮叨這個事情,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500一節社團課,自己提出來,人家一口答應。
還主動幫自己把基礎工資提到4500。
罷了罷了。
通過這個事情李安長了個心眼,以後再有這種事,得留心。
——
兩日後的晚九點。
李安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他剛上完三個藝考生的陪練課,正拿著手機給其中一個男孩叮囑狂六(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中的八度手腕技術事項,魏三碗在魏家班的群裡發了一個鏈接,這條鏈接他進家前的電梯上才看到。
頓時心潮澎湃。
‘第十八界星海杯冠全國鋼琴大賽報名章程’
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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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門響,陳璿抱著長笛望去“什麼事這麼開心,學生交課時費了?”
李安一邊脫鞋一邊疑惑地問道“我是那種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嗎?”
陳璿鄙夷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老和我蹭吃蹭喝。”
李安嘿嘿“我這人見不得彆人糟蹋糧食。”
陳璿一記漂亮的大白眼接著飛過來。
李安不接招,換了拖鞋直接坐到電腦前,打開百度搜了一下第十八屆星海杯全國鋼琴大賽。
點擊進入官方主頁。
“出章程了。”陳璿放下笛子湊到李安身後,看著網頁頁麵上的音樂廳背景圖有些感慨,說道“文華廳,我大二上半學期開始參加交響樂團, 趕上演出任務的時候天天晚上在這排練。”
李安摸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一行一行的掃著頁麵上的大賽章程,嘴中問“想學校了?”
陳璿出神的點點頭“畢業之後我再沒去過燕京,挺想老師的。”
李安緊了緊手心“今年冬天我帶你去。”
陳璿笑“這麼有自信啊。”
李安“那不必須————”
話沒說完,他忙湊近屏幕,眯眼緊盯著一行字念道
“專業青年公開組。”
什麼情況?
上一屆的大賽簡章裡,專業組彆的最高級賽事應該是青年專業高校組。
為了確保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紊亂,李安快速重新打開一個網頁搜了下第十七屆的比賽章程。
瀏覽到賽事分組,片刻後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陳璿沒看懂。
李安“今年星海杯全國大賽設置了專業青年公開組的比賽。”
“之前專業組的最高級賽事是青年專業高校組。”
陳璿立馬明白了,高校和公開,一詞之差,比賽的難度可完全不同了。
高校組的比賽,選手基本還都是國內各大院校鋼琴係的學生,而公開組的比賽,你的對手範圍可能就不僅限於這十一所音樂學院了。
章程上說的很清楚。
李安“你就單看這一條,有國際鋼琴賽事協會認可的比賽獲獎者,可跳過海選階段直接進入第三輪。”
“星海杯是想走國際大賽的路線嗎?”陳璿有些好奇,“憑借一家樂器廠商,能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嗎。”
李安對此不讚同。
“可你彆忘了,星海是咱們國內最大的民族樂器廠商,即便它體量不夠,可背後還有國家,你沒看這次的協助的單位除了你們學校和國家大劇院以外,連文化部都參與進來了。”
他鬆開鼠標侃侃說道“星海杯的比賽也辦了十七屆了,到今天已經是大陸境內含金量最高的鋼琴賽事了。”
“不論品牌還是賽事,再想往下發展就必須接軌國際了,就像施坦威和雅馬哈,每隔兩年就舉辦一次國際大賽,”
“你可能不知道,從第十六屆比賽開始,這個比賽就設立了特彆獎,獎項是成為星海的簽約藝術家。”
頓了頓,“雖然星海的簽約藝術家的名氣聲譽還遠不能和施坦威雅馬哈的簽約藝術家相比,但我想隨著國家日益強大,星海一定會發展的越來越好。”
“哎。”
李安歎了歎,對此他心理想說的太多。
“總之希望未來我們也能真正的辦一場世界級的大賽,讓外國人也來彈我們華國人的鋼琴作品。”
陳璿“沒看出來,我們李老師還挺有家國情懷。”
李安“那必須的。”
陳璿“某人上次說,做夢都想擁有一台施坦威是怎麼回事。”
李安咧嘴“小了,小了陳老師。”
“我那叫師夷長技以製夷。”
陳璿抽手,不給摸了“就你貧!”
李安回頭嘿嘿一笑,輕輕在陳璿腰下推了一把“乖,去冰箱給我那瓶啤酒。”
陳璿不光拿來了啤酒,還拿來了她下午回家路上買的鴨脖子。
“我先去洗澡了,臥室還沒收拾呢。”
李安聽著話像是在點撥他似的,歪頭朝著衛生間喊道“你洗澡就行,臥室一會我收拾。”
昨天正式到期,兩個人忙活了半晚上才把東西搬完,還沒規整,臥室裡現在還亂著呢。
要不是昨天晚上實在太累,他真不會把活留到今天。
和陳璿同居這也有一段日子了,說真的,對方乾活真沒他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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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啤酒啃著鴨脖,李安的目光再次落到電腦屏幕上。
青年公開賽組彆章程。
還是四輪。
但和青年高校組的賽程不同,沒有分賽區的選拔賽了。
視頻海選入圍之後,第二輪直接就要上京。
報名費用也不同,前者是1000,後者是1500。
每一輪的曲目要求也不同了。
比之高校組,公開組的第一輪海選賽就對比賽曲目提出了明確的選曲範圍要求。
兩首作品為彆為肖邦練習曲和貝多芬奏奏鳴曲快板樂章。
高校組的練習曲沒明確的作曲家要求。
進入第二輪,依然要演奏肖邦練習曲和整部貝多芬奏鳴曲。
隻不過章程裡指定了曲目,並不是所有的肖邦練習曲都可以再供選擇,奏鳴曲同上。
到了第三輪,還是在指定曲目中挑選一首奏鳴曲,全樂章演奏。
決賽的變化比較大,除了指定要演奏的協奏曲之外,每一位演奏者還要演奏一部受大賽委約創作的華國作品好。
這個好。
李安給組委會點讚,怎麼說也是過國內最高規格的比賽,應該有本土作品。
詳細閱讀完組彆輪次介紹,李安擦了擦手,接著鼠標劃到每一組的曲目選擇範圍。
還好吧。
看完之後他隻能說還好。
以他目前的曲庫容量,假設他要參加公開組的比賽,前三輪他不必擔心。
隻是到了決賽階段,決賽曲目指定的了兩首莫紮特協奏曲,他一首都沒有彈過。
而且額外要求的本土作品也在第一輪海選結束之後公布成績的時候才公開。
李安再次拉到最上麵的報名參賽日程表。
報名日期截止到號,也就是這個月末,第一輪視頻海選提交日期截止日是號,海選成績公布是號。
第二輪比賽到決賽三場分彆在月日。
也就是說。
嗯。
再假設。
假設說他通過前三輪進入到決賽,那他必須要在決賽演奏其中一首莫紮特協奏曲。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到日,兩個多月的時間再拿下一部協奏曲。
這兩個月還是理論上的,從12月第二輪比賽正式開始,他基本就沒有辦法再滿狀態的進行練習了。
所以他實際可以用來準備這首協奏曲目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個月了。
再加上忙碌的工作。
李安有些犯愁,時間太緊迫。
參加嗎?
從他剛才知道今年設有公開組比賽那一刻,他心裡就有一種要走上這舞台的衝動。
很難描述。
李安到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種病,一走上舞台就興奮。
他渴望舞台。
大概是從來沒有上過那麼大的舞台吧,好奇心也好,憧憬千人注目的聚光燈下也好,總之他就是想上舞台。
那兒有他的夢想。
即便選擇成為一名鋼琴老師,他也從沒有打消過對舞台的遠遠窺探。
可眼下現實擺在眼前。
他要工作,要掙錢。
因為準備比賽而耽誤工作,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如果要參加公開賽,那不論他能不能走到決賽,他都要儘全力把每一輪比賽的作品都練到儘善儘美。
然而這需要大量時間的。
參加了,就要拿出最好的自己。
怎麼辦?
李安點了根煙,又翻到高校組的決賽曲目。
是一首他彈過的協奏曲。
要不參加高校組的算了,李安正盤算著,陳璿披著浴巾擦著頭發走了過來。
“怎麼抽煙了?”
陳璿倒不是不接受李安在屋裡抽煙,隻是她有些好奇,印象裡這是李安第二次當著她的麵在家裡抽煙。
李安轉臉問道“陳老師,你說我能參加從開組的比賽嗎?”
陳璿眨了眨眼,她似乎從李安半皺不皺的眉宇間察覺到了什麼“為什麼不能呢?”
不等李安回話,她騰出左手輕笑著拍了拍李安的頭。
“李小朋友不自信了喲。”
四目相對。
片刻。
陳璿額手滑到了李安的耳朵上,笑容收起,然後一字一句認真道“你可以的。”
“李安。”
“你天生就是屬於那片舞台的。”
“相信我。”
“去做你想做的選擇。”
“我永遠支持你。”
咬了咬舌頭,李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片刻。
“唔——”
他掐滅手上的煙頭,拉著陳璿的手放在手心,學著對方的口氣。
“夫複何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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