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用膳時,楚昱珩主動為虞忘緋添飯。
在虞忘緋接過飯碗時發現楚昱珩露出的手腕處似乎起了疹子,嚇得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將楚昱珩的袖子擼了上去。
隻見楚昱珩的整個胳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模樣甚是嚇人。
“你得瘟疫了。”虞忘緋無助的向後退了一步。
“是嗎,那我現在就能光明正大的靠近你了。”楚昱珩主動向虞忘緋旁邊蹭了蹭。
“可是,會死人的。”虞忘緋不舍的望向他。
在虞忘緋看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再死一次也無所謂,但是楚昱珩不同,他還有使命沒有完成,楚斐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他不能就輕易的死了。
“我死了那也有緋緋陪我。”楚昱珩將碗裡的紅燒肉夾到虞忘緋碗裡,“放心好了,我已經買好了棺材,到時候我們倆就下在同一個墓中。”
死亡對他來說並不恐怖,楚昱珩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無數次他都和死神擦肩而過,所以他堅信這次也必然不會死。
更何況,若不是兒時虞忘緋救了他一命,他早就死在了那片叢林中。
“呸呸呸,說什麼胡話,我可是神醫,絕對不會讓你死。”虞忘緋生氣的瞪了他一眼,拿起麵前的碗筷埋頭用膳。
又過了幾日,楚昱珩的病症依舊沒有得到緩解,他身上的紅疹不僅愈演愈烈,並且還出現了高燒不退四肢無力的症狀。
寒山寺內已經出現了死亡現象,虞忘緋的藥好像沒用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老神醫和付大夫隻能儘量緩解百姓們的內心的恐懼。
虞忘緋重新煎了一碗藥端到楚昱珩身邊:“你試試這個,我改良了藥方。”
此時楚昱珩已經虛弱的無法起身,他隻能靠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出一個字:“好。”
見狀他這副模樣,虞忘緋心疼的拿起勺子給楚昱珩喂藥。
她不知道楚昱珩病症為何如此嚴重,更因為自己無法根治瘟疫而自責。
看著楚昱珩這般憔悴的樣子虞忘緋忍不住紅了眼眶。
“彆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楚昱珩想抬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卻根本沒有抬手的力氣。
難道他真的要死了嗎?
不行,他還不能死,至少他不能死在虞忘緋前麵。
“我不哭,我不哭,你喝藥。”虞忘緋連忙擦了一下眼淚。
楚昱珩溫柔的望著麵前的女子,慢慢開口道:“其實……”
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的。
他想要將心底的話說出,他擔心若是今日不說,怕是日後就沒有機會了。
“你之前問我是不是。”楚昱珩思考了一下,“很早之前就認識你……”
不等楚昱珩說完,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顧柏禮抱著雲華闖了進來。
“救救雲華,快救救雲華。”顧柏禮急的滿頭大汗。
“快,放這邊。”虞忘緋急忙讓顧柏禮將雲華放到屋內的另一張床上。
見狀楚昱珩隻能將想說的話咽下,想著等有機會再同虞忘緋講,
虞忘緋查看了一下雲華的病症,接著拿出腰間的一粒藥丸將其放進雲華口中,這藥丸是能救命的丹藥,雖然不能根治瘟疫,但能保她不死。
隻可惜,這藥丸隻有兩粒,一粒在楚昱珩剛剛喝的藥粒,另一粒給了雲華。
“性命保住了。”虞忘緋鬆了口氣,接著將視線放到顧柏禮身上,“你怎麼來了?”
她印象中顧柏禮可不在這群病人的行列中。
難道城外也有瘟疫嗎?
“我。”顧柏禮撓了撓頭,“我聽聞雲華感染了瘟疫,便想著來見她一麵,所以假裝感染了瘟疫來了這寒山寺。”
“假裝?”虞忘緋無語,“瘟疫是會死人的,你不怕死嗎,死了可就無法當顧家家主了!”
在她看來,顧柏禮更在乎的是顧家家主一位。
若是隻是想同她證明自己的善良,讓自己幫他坐上那個位置,冒著生命威脅來此屬實沒必要。
“我自然是想做顧家家主,但我更想要雲華活著。”顧柏禮深情的望向雲華。
雲華不在的這些天他整日失眠,滿腦子都是雲華的笑臉,種種的一切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所以才會冒著死亡的風險前來寒山寺。
“你放心,她不會死。”虞忘緋的表情變得堅定,“他們都不會死。”
說完虞忘緋直接走了出去,她找到付大夫和老神醫,一臉嚴肅的將懷裡醫書拿出,讓他們翻看。
其實她在昨日就有了應對之策,隻是此方法狠毒,若是一個不小心病人會當場身亡,所以她才一直不敢試用。
可現在沒有時間了,若是不大膽一點,這三百多個人怕是撐不過三日。
老神醫和付大夫看完醫書後驚訝的望向虞忘緋,他們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這本書是何人所寫?”老神醫問道,他從未見過如此惡毒的法子。
“我師父。”虞忘緋回應。
因為她的師父擅長用毒,所以這本書裡醫治之法才會格外狠毒。
“以毒攻毒之法雖然可行,但十分凶險,萬一不注意,那人便會當場死亡。”付大夫雙手一攤無助的說道,“若是失敗……”
“為今之計,隻有這個辦法了。”虞忘緋看向二人。
她的臉色十分疲憊,雙眼充血,似是幾日沒有入睡。
“好,那便鬥膽一試,不過讓誰做這第一個試毒之人。”老神醫思考道。
“問下禁衛軍,瘟疫之中是否有罪惡滔天之人。”虞忘緋回應,“若是沒有,就讓禁衛軍送個進來。”
作為一個大夫,她是絕對不可能拿無辜之人試毒。
而她也不能自己試毒,因為她從小接觸各種毒藥草藥,所以患了瘟疫後的症狀並不明顯,所以自己試毒並沒有什麼用。
而付大夫是在回春堂之時吃過幾顆虞忘緋給的靈丹妙藥,老神醫則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患瘟疫。
有了主意後,禁衛軍便真的從天牢裡綁了一個犯人送進來,橫豎那人都是要死的,虞忘緋直接讓其喝了病人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