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刹那間,他有種恍惚,兩人長得有點像?鼻子和嘴唇,都很像!
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錯愕不已。
不,不可能!
他與陳萬裡在微末時相識,陳萬裡的家人,背景,人際關係,他都一清二楚。
怎麼可能與帝都頂級豪門的貴婦人有關係?
不過貴婦人此時的反應確實很奇怪。
她抿著嘴,眼眶發紅,俏臉慘白,隻是一句“你想教我做事?”就讓她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精神傷害似的。
蕭戰扭過頭去,跟著甩開了腦中的各種猜測。
貴婦人看向陳萬裡的眼神很複雜,思念,愧疚,心疼,萬千欲言又止都彙於眼眸深處。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卻第一次看到成年後的他!
所以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教她呢?
聽著身後姚成捷漸近的腳步聲,貴婦人突然開口道“小小年紀,怎敢如此狂言!姚家貢奉的大宗師,你敢打斷了腿,你是故意挑釁不成?”
“???”
蕭戰愣住了,廢掉的大宗師,可沒承認自己姚家人,也拒絕指認姚家雇傭。
否則就不止把人扔在門口打這個臉了。
這貴婦人一口認下,這是幫陳萬裡呢?
陳萬裡皺了皺眉,眼皮往下一耷拉。
此時姚成捷已到門口,聽到貴婦人的話,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麼呢?”
貴婦人突然浮出一絲慍怒“我是姚家主母,有人踩到姚家麵上來了,我難到要忍氣吞聲不成?”
“你!”姚成捷臉上陰鬱一閃,眯了眯眼睛,隨即恨恨扭頭,不耐的對陳萬裡說道
“陳萬裡,我給你一句忠告,現在滾遠一點還來得及。
輸贏不在表麵,今日你看似贏了,實際輸了!繼續鬨下去,不過是讓自己輸得更徹底一些!”
陳萬裡活動了一下脖子,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隻有淡漠“看來,你也是想教我做事啊?”
姚成捷冷笑一聲“教你做事?你算什麼東西,配得上我來教導?”
陳萬裡淡淡一笑“我?確實是底層泥腿子一個,在你們眼裡,就是個卑賤的泥腿子!
哪怕被我摁在地上摩擦,屈辱的恨不得自儘,嘴上還是要硬上一句,嗬,螻蟻!
是吧?”
姚成捷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陳萬裡,搖了搖頭“好天真!就像曾經的某個人!”
說到某個人時,他的餘光不由自主撇向了身旁的貴婦人。
隻見貴婦人臉上閃過一道落寞和追憶,讓他不由自主的一股怒衝腦門。
他忍不住嘲弄的看了一眼陳萬裡“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以為從一個無名之輩,能站在這裡,就是巨大的成功了。
覺得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被你搞得如此狼狽,應該會惶恐又屈辱!讓你覺得痛快無比是吧?”
說著,他嘖了一下,哂笑一聲。
“這就屬於賤民,對貴族的意淫!那句俚語怎麼說來著,哦,皇帝種地用得是金鋤頭!”
貴婦人聽到這裡,秀眉蹙起,打斷道“你說這些做什麼?”
姚成捷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一根煙,點上抽了兩口,才繼續說道“你不是想教他嗎?我正在幫你啊!”
“你……”貴婦人欲言又止,餘光小心翼翼的掃向陳萬裡。
或許她不該出來!
可她忍不住!這麼多年了,她真的很想看一眼!
或許她不該說話!
可她覺得自己想替陳萬裡做點什麼,即便於事無補,即便微不足道。
她知道姚捷成在說什麼,想說什麼,她更知道,這些話或許會適得其反。
她甚至害怕,如果激怒了陳萬裡,真的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激進,或許與當初一夜之間的變故有關吧!
她不由得擔憂的看向陳萬裡。
陳萬裡始終沒有說話,眼中閃爍的光彩忽明忽暗,嘴角微微往下耷拉,不知在想什麼。
蕭戰卻是忍不住道“我們來抓捕刺殺陳將軍的同黨,你說那麼多屁話做什麼?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當同黨抓去審上48小時?”
姚成捷吞雲吐霧了幾口,輕蔑的看了一眼蕭戰“就憑你?越說你們還越上勁了。真是泥腿子思維無可救藥。
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是貴族豪門。
是你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我與事情相關,就會有無數人出來說,審問我於法不合。
有無數人,替我找出法律的漏洞,從各個角度替我說話。
人多到,大族長也好,葉軍神也罷,都要掂量一下,是否動我,什麼時候動我?
而這些人,是家族祖祖輩輩積累的,傳承的,而不是像某些人臨時抱佛腳,費儘心思算計來的牆頭草!
最終變成動不了我。
好,就算動得我了,退一萬步,你就是殺了我又如何?
我死了,姚家還有很多人,子侄後輩,他們依舊可以繼承祖宗的這份基業,繼續與你鬥下去。
何為貴族,就是生生不息的資源堆積出來的特權階級!”
貴婦人歎了口氣,從某種角度來說,姚成捷說得是事實,事實與正確是不同的。
這世上太多事不正確,但依舊存在。
雖然陳萬裡有葉軍神支持,也攪動了一些人,但姬家,姚家這樣的存在,與李家不同。
李家這兩代人根基在商界,在軍政兩界,更多算是吏的角色,更多是姬家的附庸。
但姬家和姚家,卻是正兒八經的望族。
哪怕是葉軍神,不滿很久了,也並未發作,就是因為牽一發動全身。
不是動不了,而是帶來連鎖反應,葉軍神也會頭疼,他的精力不在這方麵,也懶得廢這個勁。
陳萬裡跟葉軍神比,根基可就太淺了。
蕭戰能聽懂,也知道這就是現實,古代有門閥,有士族,有宗親,互相交織成網,**裸不加掩飾,把控著整個朝代的軍政商要害。
到了現代,這種網越來越隱蔽了,卻並非不在了,甚至換了個名詞兒,叫人情社會。
蕭戰本能的憤怒,卻不知該說什麼來反駁,有些東西不是反駁就不存在了。
哪怕他把唾沫星子都罵乾了,這依舊不會改變。
見陳萬裡遲遲不語,他甚至覺得陳萬裡跟他一樣,在這一瞬間,會生出一種挫敗感。
就連姚成捷都有種擊潰了陳萬裡心理防線的快感“所以你得意什麼呢?一時輸贏又算什麼呢?
你的官方身份?將軍?嗬,我一個電話能叫來三五個將軍喝酒吹水。
你的武道成就?泥腿子是否沒聽過那句,不上昆侖終無名?昆侖天驕下山時,你算不敗之地嗎?
臨近超凡,也不是超凡,對吧?”
陳萬裡終於有了點反應,他點點頭“你說得挺多,就這一句挺對的!我確實還不是超凡!”
“嗬,你可憐的自尊心,讓你隻能承認這一句是對的嗎?”姚成捷反問道。
“要不我幫你驗證一下?”陳萬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