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上了公交車,就想去他叔叔家,跟他說說自己當了電器廠書記的事情。
順便說說程惠跟他不對付,根本沒有把他放眼裡,第一天就給他挖坑!
這是不給他麵子嗎?這是根本不給他叔叔麵子!狂妄自大、無法無天.....
他正在心裡準備台詞,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書記,您今天怎麼坐公交車了?單位的車壞了?”一個男人說道。
頓時,周圍人瞟來羨慕的眼神,這是個平時能坐小車的領導?
林海非常享受這種眼神,對對麵這個陌生人多了一分耐心。
“你是?”林海道。
“我是小王,王偉啊,糧站的,上次跟您一起吃過飯,我侄子多虧您,才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多了不用說,他給了林海一個隻可意會的眼神。
“哦。”林海點頭,似乎有了印象,又似乎沒有。
平時找他辦事的人太多了,有些是想進他現在,不,之前工作的單位,有些是想托關係辦彆的事。
不管哪種,隻要對方誠意夠,他能辦就辦,不能辦,誠意不退。
林海現在看這人,就更和善了一分。
既然他都給他侄子安排工作了,那對方的誠意肯定是夠的。
“林書記,我還有個兒子還在鄉下呢,您能不能把他調回來,隨便給他找個工作就行,不拘什麼,掃大街都行。”男人道。
林海皺眉,生硬道:“不能。”
這公交車上,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他敢答應嗎?這人會不會辦事?
“懂,懂,我太急了。”男人道。
汽車正好靠站,男人不管林海到沒到站,拉著他就往車下拽:“林書記,我們先去吃個飯,好好談談!”
林海也沒怎麼拒絕,對於這種事,他向來來者不拒。
下了車,兩人“運氣不錯”,碰到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男人拉著林海上了出租車,然後帶他去了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飯店。
點菜非常豪爽,就挑貴的,一桌子100塊錢沒打住。
林海徹底不想走了,這麼有錢的人,誠意是非常大的。
而且是糧站的?聽說是個副站長,這種人他也用得上。
席間,男人又碰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供銷係統裡的,一個是醫院的,都不是普通人,也都有事求他。
林海就更高興了,幾個人你來我往,就喝得有點多了。
現在吃完飯喝完酒,沒有ktv,但是不代表男人就沒地方去了。
“走走走,去我家,讓我侄女給我們按按摩,醒醒酒,我這個侄女,學中醫的,還沒畢業,天天讓我找人回去給她練手,今天大家遇見都是緣分,都彆走啊,不然就是不給我麵子。”糧站的副站長帶著幾分醉意說道。
這話停在有些人耳朵裡,意思就不一樣了。
林海想了想,自己現在一身酒氣去找他叔也不合適,醒醒酒不錯。
再說,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也不好表現誠意,吃完飯就得去個私密的地方,這是流程。
幾個人出門又“運氣好”地遇到了出租車,一起去了副站長家。
這人的家也很大,是個獨立的小洋樓,雖然看起來有點破,但是有剛剛修過的樣子。
總之現在能單獨住一個小洋樓的人就不簡單。
林海放鬆地跟人進去了。
家裡沒有他想象的奢華,裡麵也是剛裝修過的樣子,隻刷了大白,鋪了普通的地磚。
屋裡的家具倒是看起來很高檔,有幾個好像是之前很火的出口轉內銷的瑕疵款,就是程惠出口的那些。
林海坐在沙發上,也沒見到這家的女主人,也沒見到什麼侄女。
“家裡沒人。”糧站的副站長說完,就從兜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林海:“這裡是000塊,隻求您把我兒子從鄉下調回來找個工作。”
他嘿嘿一笑,帶著討好:“當然打掃衛生什麼的都是玩笑話,工作越好越好。”
林海看著信封沒伸手。
副站長就直接把信封塞他兜裡了。
這也是正常操作流程。
林海神情放鬆:“好說,不就是個工作嗎,我給他安排進程惠新開的電器廠去,可以吧?程惠,知道嗎?那個創彙幾十億的程惠!又開了商業街的程惠!”
他現在雖然一百個討厭程惠,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到天邊,但是這不妨礙他在彆人麵前吹噓程惠。
程惠再厲害又怎麼樣?以後還不是被他壓著?
副站長很驚喜,連說幾個好。
跟他一起來的幾個人也非常驚喜地掏出厚厚的信封,塞他兜裡,都拜托他給自己的兒子也安排進程惠的工廠。
這絕對是個好活,聽說進去明年就能分房子!不用苦熬幾十年!
林海迷蒙的腦子有一瞬間清醒,這些人怎麼都提前準備好了信封?他們就知道今天會遇到他嗎?要求他辦事?還是這些錢是給彆人準備的?碰巧提前看到了他,就算則了他?還是.....
他就要一路往下深想,外麵有人敲門。
副站長去開門,很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侄女回來了,來來來,你們誰先按?”
當然是林海先。
副站長架著他,去了一樓一個房間。
裡麵是專門的按摩師,中間擺著一張按摩床,看起來很專業。
林海被扶著躺下,稀裡糊塗地脫了衣服,穿上白色睡衣。
他腦子確實有些不清醒,對方說是按摩專用的衣服,他就穿了。
然後就是享受按摩的過程。
真純按摩。
林海半眯著眼睛躺那享受,邊跟女人聊天,多大了,在哪上學,學的什麼專業,以後去哪個單位,要不要他安排?
他會給她安排一個很好的單位,她想去哪就去哪,隻不過誠意得足足的......
結果剛說完他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女人真有誠意,特彆足,立刻開始脫衣服。
林海......他看向房門,鎖了嗎?
好像鎖了,他之前聽見關門的時候“啪嗒”一聲,之前就想到這種可能性,所以他沒阻止。
他的視線又轉回女人身上,結果發現她脫了外套之後裡麵是件襯衫,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一大半.....
女人突然抬頭,朝他一笑,然後猛得轉身鋪到屋門上,哭天搶地地喊道:“救命~~~放開我!你個臭流氓!救命~~~快來救救我!他要非禮我~~”
她的嗓門又尖又利,一下子穿透了屋門,穿透了院子,穿透了林海的心臟。
他瞬間酒醒!
媽的!遇到仙人跳了!
他飛快爬起來就去抓女人,想堵住她的嘴。
她嗓門這麼大,外麵的路人都要被她叫進來了!
女人當然瘋狂掙紮。
兩人正拉扯著,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程惠帶著幾個人出現在門口。
同時還有照相機的“哢嚓哢嚓”聲。
林海......好麼,原來是她!
他惡狠狠地看著程惠,冷聲道:“倒是我小瞧你了,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