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語氣有些輕慢,他並不看好這個官司,主要就是根本不看好大陸這個地方。
他甚至懷疑這個合同就是有人在搞惡作劇。
大陸那個比非洲還窮的地方,還能簽下這麼大的外彙訂單?騙鬼呢吧?
就算簽了,對方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瞎嗎?沒看見那句話嗎?
對,很可能就是誰的惡作劇!到時候他們興衝衝地過去,然後發現查無此事,被人耍一頓,浪費一些路費回來。
他猜到了部分真相,對方還真沒仔細看合同。
沒時間啊!大家都排隊等著簽字!
前麵的人都簽了,他們就簽唄,不能耽誤後麵人的時間!這點素質他們還是有的~
再說,那句話掃一眼,邏輯上完全沒毛病,有質量問題就賠人家,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當時真沒想使壞,隻是後來被人找到了,給了他重金。
“好的老板!”多利興奮道“如果這個官司打贏了,我是不是就能轉正了?”
老板笑道“那要看你能賺到多少律師費了。”
他玩笑道“不管賺到多少,分你一半。”反正查無此事。
就算有,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也會請律師,還有具體損失多少,得仔細取證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也許耗時很長。
他一想到要在大陸那種窮地方呆很長時間,瞬間頭都大了,一點都不想去。誰愛去誰去。
“謝謝老板!”多利興奮道。
他之前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打的電話,沒想到那邊的女聲沉穩嚴肅,透著一股非常正式的感覺,他瞬間覺得這人靠譜,這事靠譜。
如果是真的,他有信心拿下最少250萬服務費!可以賭!
他立刻買了當天的機票,沒有直達的,轉機也要去!
程惠又約了很多聽說過的律師所的人過來。
她需要很多律師,最少一個國家一個,不然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接了半天的電話,程惠就回辦事處了。
找她的電話都打到江明那去了,進口的家具油漆原材料果然出了問題。
這個也是發現的早。
因為調好一桶刷上去,立刻就會發現不同,也是顏色不對。
一個顏色不對,就可以給對方退貨拒收的理由。
“把有問題的賣家信息給我。”程惠淡定道。
油漆廠的廠長已經聽說了搪瓷釉料的事,還聽說有解決辦法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辦法,但是看程惠這麼淡定,他的心也穩了。
名單他早就準備好了,立刻遞給程惠。
程惠一看,出問題的油漆還挺多,而且都是島國賣家。
他們是家具的最大買家,他們最著急。
“是油漆裡摻了東西還是貨不對板?”程惠問道。
“以我們的經驗看,是貨不對板,直接就是顏色相近,但不是,倒是沒有摻東西。”油漆廠的廠長道。
“那就好,東西都放一邊,沒準還有用。”程惠道。
油漆顏色千千萬,留著再調彆的唄。
但是對方依然得賠錢!賠很多!
送走油漆廠廠長,程惠休息去了,工作再多也不能耽誤喂孩子吃飯。
然後她在休息室裡看見了邊秀美。
她立刻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怎麼樣?打掉他牙齒了嗎?”
因為出了大事,她都沒顧得上崔剛怎麼樣了。
邊秀美道“沒有,他沒出門。你彆惦記這點小事,我會盯著的,他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再讓他還就行,你忙你的大事要緊。”
程惠看著她,發現她的精氣神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的邊秀美渾身都透著一股頹喪麻木的氣息,宛如行屍走肉。
現在,她的眼裡有光了。
她坐在那裡,也有了那麼一點秀雅的氣質。
“衣服得換,怪我,這幾天太忙了沒顧得上。伊娃~~”她朝門外道。
幾秒鐘之後宋伊娃就從樓上下來了“廠長,我正在給您熨衣服,什麼事?”
程惠從包裡掏出200塊錢遞給她“明天找個輪椅,帶我小姨去做工作服,這個單位出錢,你再帶她去百貨大樓,買些好料子做幾身衣服,這個我出錢。”
宋伊娃接過了錢,再次覺得程惠是個好人!
她也有親戚有長輩,都很有錢,誰也沒說給她200塊錢讓她做幾身衣服。
而且她還聽宋伊娃講了她和程惠的事,其實兩人之前並不親近。
他們廠長就是大方。
“不用不用!”邊秀美立刻道“不能花你的錢!你的錢也是血汗錢,辛辛苦苦賺的,我有工作服就行!”
她這麼多年穿的,也就是幾身工作服,不是自己的,就是崔剛穿破了不穿的,縫縫補補就是她的了。
程惠道“那算我借您的,從您以後的工資裡扣。”
邊秀美頓了一下道“那也不用這麼多,20塊錢就夠了。”
“小姨,您已經脫離苦海了,要好好打扮打扮,穿點好的。”程惠道。
邊秀美立刻去摸口袋,那裡裝著離婚證。
自從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她就隨身帶著,不時就要摸一下,晚上睡覺都得壓在枕頭底下,這樣心裡才踏實。
半夜突然驚醒了,她都要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不敢開燈,就握在手裡,才能睡著。
她真的離婚了,真的甩掉了那個如跗骨之蛆的男人!真的脫離苦海了!
邊秀美臉上緩緩露出個開心的笑容,讓她臉上有了光,透出了一點秀美。
“您還年輕,好好捯飭捯飭,等盼盼回來,驚豔她。”程惠道。
邊秀美下意識地摸臉道“我還年輕什麼啊,都老了。”
“老什麼,您還不到40歲呢,女人40還是一朵花呢,您當年肯定也會化妝吧?把技術拿出來,好好捯飭捯飭,又是一個美女。”程惠道。
“不行不行,現在不流行化妝了。”邊秀美道。
“那就做衣服,聽說您眼光特彆好,還會設計服裝?那您幫我設計幾套,我天天穿白西服,都膩了。”程惠道。
“你聽誰說的?”邊秀美好奇道。
“盼盼啊,她說她小時候的衣服都是您給做的,同學們都特彆羨慕,我記得當年您也送送過我幾次衣服,可惜我當時不懂事,沒收。”
程惠笑道“現在我後悔了,要您再送我。”
邊秀美的眼淚都要掉下來,這孩子,拚命在跟她套近乎呢,就怕她在這不自在。
這麼好的孩子,不知道姐姐知道了,會不會後悔。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