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防賊太累,程惠喜歡引蛇出洞、釣魚執法.....狗不咬人,就沒有理由打它。一旦它敢咬人,就可以下手了。她回京之後專門從那舔狗的工廠門口路過了幾次,看見那人還在看大門呢,活得挺安逸。她沒理由無緣無故出手對付他,那就讓他自己找上門!回到家,休息了一會兒,處理了一些公務,齊安國就找了過來。“小程,我再次跟你....”程惠突然一笑:“齊領導,我有時候都覺得你挺累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以前也經常這麼替她跟彆人道歉嗎?”她竟嘮些自己人的嗑。齊安國的心定了定,沒有意氣用事真不跟他合作了,情緒穩定,真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他坐在程惠對麵,適時地露出了滿身的疲憊:“真的挺累的,但是有什麼辦法....路都是自己選的。”這可真是肺腑之言!程惠聳聳肩:“那我說句您不愛聽的大實話,她現在精神出了問題,您以後隻會比現在更累,十倍百倍。“心累點其實都無所謂,隻怕她哪天得罪了其他人,對方未必有我這種好脾氣。”齊安國鄭重地點點頭,心裡下意識地想對策,如何才能不這麼累呢?聰明人腦子好使,瞬間想到了三個解決方案!就是哪一個都不可能實現的樣子。一,鄭曼茹徹底改變。二,離婚。三,喪偶......齊安國的臉皮抖了抖。程惠一看,他這是想到了,那今天就到這吧。她借口巡廠離開了。沒想到晚上回來就發起了高燒,還是乳腺不通的問題。現在沒有催乳師,乳腺不通就是吃藥,沒彆的辦法。程惠忍著劇痛,自己擠了擠,還是不行,實在太痛了。她沒有辦法,就把女兒搖醒,讓她吃奶。不餓也讓她吃.....一開始小佩琪還挺高興,今天加餐!結果加了一頓又一頓....最後她一點不配合了,緊緊閉上嘴巴不張開,塞都塞不進去。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程惠就沒起來,還是有點燒。“沒有大事不要來找我,就說我病了。”她說道。但是到底什麼病,她就沒有跟這些男下屬說了。這就讓人誤會了。江明例行過來巡視,聽說程惠病了頓時急了:“怎麼回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病了?嚴重嗎?”蔣拳板著臉道:“被人氣得,今天起不來床了。”“什麼?被誰氣得?”江明喊道。“老熟人,鄭曼如!”蔣拳說道:“昨天我們在醫院門口遇到鄭曼如打她婆婆,一腳踢老遠,踢倒在地,我們廠長好心去扶老人家,結果鄭曼如來勁兒了,竟然說她得精神病是我們廠長害得!“還誣陷我們廠長的名聲!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竟是些子虛烏有、瞎編亂造的事兒!”蔣拳道:“後來我們廠長讓她道歉她也不道,她婆婆還說看在她的麵子上原諒鄭曼如一次,我們廠長答應了.....但是這種事情是答應不生氣就不生氣的嗎?”蔣拳是真生氣了,替程惠委屈:“我們廠長辛辛苦苦地工作,每天都在熬夜、加班,心裡想得都是廠裡、工人、國家....結果被人那麼潑臟水!“我一個大男人聽了都受不了,更何況我們廠長!她到底才19歲啊!”蔣拳一直是個沉默老實人的形象,江明也算認識他一個多月了,第一次聽見他說這麼多話,每句情緒都很飽滿....一下子就把他說動了。江明氣得頭頂都在冒煙一樣:“告訴你們廠長彆生氣,我這就給她出氣去!”江明風一樣走了,蔣拳立刻擦乾還沒掉下來的眼淚,找程惠報告去了。到了程惠門口,他有點心虛了:“對不起廠長,我自作主張了.....”程惠一笑:“沒事,你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彆瞎編亂造就行。”.......齊安國今天上班有點心不在焉,昨天他去找程惠,本來是想讓她再跟他保證一下,事情真的翻篇了,或者翻不過去,告訴他怎麼翻過去也行。結果她似乎表態了,又似乎沒有!根本沒給他一句準話!這......這老油條的套路她怎麼玩得這麼溜!他不放心,打算一會兒再去一趟,非得得到她一句準話心裡才踏實。哦,再把昨天晚上押著鄭曼如寫得那封道歉信給她!昨天,他逼著鄭曼茹寫,不寫就離婚。鄭曼如咬牙切齒地寫了,結果寫得不好,他就親自寫了一封態度誠懇的,語氣卑微的,讓她抄了一遍。希望程惠看到之後.....“不好了領導!”秘書推門喊道。齊安國的心一抖,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怎麼了?”“您夫人,讓廠裡開除了!還要,還要開員工大會批評她。”秘書有些不忍心道。開除一個工人,在此時不亞於“槍斃”一個人。因為開除一個人,他就沒工作了,而能讓一個單位開除的人,肯定有重大問題,其他單位也不會給他安排工作。這個人“社死”了,真的會死那種死,因為他掙不了錢了,如果家人再養不起他,他就隻能餓死了。所以工廠輕易不會開除一個人。現在竟然把去年還是勞動模範的鄭曼如開除了!鄭曼如當然不會因為沒了工作就餓死,但是會丟死個人!還要開員工大會批評她,這是一點麵子不給她留了。“為什麼?”齊安國喃喃道。秘書道:“不知道啊....聽說是因為有人舉報她過去幾年欺壓同事。”如果真是因為這個原因,過去幾年乾啥去了?現在才爆出來?“程惠昨天又見了誰?今天見過江領導了嗎?”他問道。他也一直派人盯著程惠那邊的事兒,一來關心出口訂單的事兒,二來怕人截胡,看誰跟程惠走得近!他就得多防著點。秘書道:“昨天她再沒見誰,今天也沒見江領導,據說病了,都沒出來工作。”齊安國......原來在這等著他!他就說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