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在搪瓷廠呆了一個小時,選了個單獨的車間,以後這裡就專門做烤箱外殼和旋轉按鈕的加工了。這技術,得保密。當然保密的不隻是技術,還是釉料,這才是關鍵,能保密多久保密多久。再加上車床廠也改良了機器,能生產出更精密的零件。安東電器廠那再有一條全國唯一的芯片生產線。這些元素加起來,彆人想拿她的烤箱出去複製,都複製不了,更彆提搶她的出口訂單了。賺外彙這麼大的功勞,她怎麼可能讓給彆人本來還以為得回了京城才能徐徐圖之,沒想到張亮自己掉到她的碗裡來,趕著攆著就走到這一步了。天予不取,必遭天譴!那她就不客氣了。程惠心情不錯地跟宋喜來告辭:“你也抓緊把廠房清理出來,七天吧,新的生產線就能做出來。”七天!宋喜來雙眼閃閃,他喜歡這個數字!“釉料你也抓緊訂貨,而且要多訂幾種,不要讓人猜出配方。”程惠邊往外走邊說道。“好的,知道了。”宋喜來親自送她出門,親自給他開車門。他看著程惠目光感慨,從今以後,這就不是個小小食品廠的廠長了,也不是他的晚輩了,這是一個可以生產出口電器的電器廠廠長!可以跟他平起平坐了,甚至比他高一些!前後左右、樓上樓下的人又看見了....大家的心裡跟安東機械廠的人是一樣一樣的誰也不敢得罪被廠長這麼禮遇的人!有膽子大的就激動地過來問宋喜來:“廠長,你是不是又給我們定烤鴨了!”宋喜來一僵。其他工人圍了過來:“廠長肯定給我們定烤鴨了!我都聞到味了!”“廠長跟程廠長關係這麼好,肯定支持程廠長工作啊!”“哦!萬歲!廠長給我們定烤鴨了!”“我們過年能吃上烤鴨了!”眾人歡呼起哄。搪瓷廠的工人一如既往地愛擠兌宋喜來,因為知道他不會生氣。宋喜來僵硬地轉身:“烤什麼鴨烤鴨你們這是烤我啊!想吃我是不是”“哈哈哈哈!”眾人哄笑地散了。不過眼裡多少有點失望。宋喜來心裡就有點不得勁了。回頭對程惠道:“我也想給他們定烤鴨,但是手裡真是沒錢啊,你也說了先不用上麵批錢生產,那那麼多釉料的錢,都得從彆的地方擠....”擠不出來,沒有釉料,就耽誤程惠創彙了。“叔,彆說了,我都懂。”程惠道:“您不是舍不得給員工發福利,您是以工作為重,其實都是在幫我。”宋喜來笑了,她懂就行。“叔,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做烤鴨剩了些邊角料,鴨頭、鴨翅、鴨肝什麼的,我能把這些東西做得比烤鴨還好吃。”“本來我是打算....算了,等我回去做出來,給咱們搪瓷廠的工人分一分,免費的。”程惠道。宋喜來笑了,他就說小程是個重情義的人!跟她相處不用巴結討好,不用玩心眼,對她好就行!自然回收到回報。直到她的汽車尾燈看不見了,他才回頭,招呼秘書:“叫領導層的人都過來開會!叫2車間的人現在就開始往外搬東西,3車間的人把手上的活都停了,我們要開始生產新產品了!”.......程惠回了食品廠,天色已經漆黑,6點多,到了工人下班的時間了。但是食品廠裡燈火通明,所有人乾得熱火朝天。每天幾個百貨大樓訂貨萬隻左右,車床廠又定了幾千隻,他們每天必須加班幾小時才能生產完。以前誰也不愛加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小時5毛錢!2小時塊錢!通宵便宜點,5塊錢!如果30天都加班,多加一點,他們一個月就能賺00塊錢!是個大乾部的工資了。這是他們這種基層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所以每個人都很珍惜這個機會。誰知道有今天,有沒有明天呢。程惠下車之前對蔣泉道:“你吃口飯,然後回趟高家屯,讓他招20個男工,20個女工,從做春聯的這些人裡選。“這些人裡要有高啟山的二兒子、高巧、高秀、知青劉娣,其他人他自己隨便選。”“好的。”蔣泉開車就走了。他已經吃完飯了,在車上吃的烤鴨麵包。程惠在食堂找了郭大軍和原來公社食品廠的人。食堂不大,大家都是分批吃飯,正好他們蛋糕組的就一起吃飯了。“告訴大家個好消息,我又弄到了20個工作名額,你們分一分吧,這次是個新開的工廠。”程惠道。眾人先是歡呼,然後問道:“開在哪啊”“安東機械廠北門院裡。”程惠道。“什麼廠”郭大軍問道。“電器廠,目前隻負責組裝電器。”程惠道。這活聽著又體麵又不累,眾人都笑了。“廠長是誰”張友隨口問道。陶娟立刻道:“你這不廢話嗎開在安東機械廠裡的電器廠,廠長當然是楊嶽了!”程惠這幾天準備薅安東機械廠的羊毛,他們都知道。這是薅下來了順便搶了20個工作崗位咋這麼能!程惠笑道:“廠長是我。”屋裡一靜,眾人頓時笑不出來了!隻有郭大軍心裡恍然,終究是留不住.....程惠在機械上麵的造詣,他都看見了,他早知道好幾個廠在挖程惠的牆角,這是終於挖走了不過沒想到不是趙大興,不是潘立鈞,而是楊嶽。“那我們怎麼辦”喬大媽一臉要哭的表情。其他人表情比哭還難看。“我身兼數職啊,我依然是咱們廠的副廠長,到那邊,是正廠長,放心吧,咱們食品廠以後的業績,穩了!”程惠道。靠上了安東,40萬人的大廠,她又是兄弟單位自己人了,光這40萬人,他們一個食品廠就喂不飽。聽說她不走,還繼續當他們的副廠長,眾人又都笑了。然後替程惠高興!他們也知道,是他們拖程惠的後腿了,一個小小的食品廠,裝程惠,太委屈了。程惠坐下吃飯,她倒是不覺得委屈,吃好喝好,現在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當了這個食品廠的廠長,她現在就得四處求彆人給點好吃的當福利了。哪能像現在似的,隨便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她可不是範光耀,要來的飯可不好吃。想到這個,程惠吃完飯就回了辦公室,開始挨個表叔打電話。“叔啊,我這有個工作名額,要嗎”“新開的電器廠,在安東院裡。”“做出口電器的。”“我是廠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