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一臉凝重,心裡卻要笑死,今天運氣真不錯。所有人都看向她,因為她站在位,又一身呢子大衣,外麵披著一個羊毛軍大衣,門口還停著輛小車,司機就站在她身後,警衛員一樣!那氣勢,就像省裡下來視察的領導,無意中幫了困難群眾,捎他們一程。程惠看了一圈人,主要是高老三和高強高壯:“這麼重要的事,你們自己決定,看我乾什麼我能決定她的胳膊”高啟山眼神一閃。程惠也想起來了.....好吧,她還真能,當初就是她讓踩折的。“這次我不管,你們自己選,跟我沒關係。”程惠道。隨便選啦,選哪個她都挺開心。是長不好以後這條胳膊不能用,還是現在就讓她疼個死去活來,都挺好啊。高老三道:“打斷了重接吧,這樣以後還能乾活。”高強立刻跟他唱反調,仇恨地看著他:“不行!那多疼啊!”高壯2歲,就是他哥哥的跟屁蟲,他哥哥乾什麼他乾什麼,頓時喊道:“不行!”高老三頓時凶了:“你媽不能乾活了怎麼掙工分怎麼養活你們這三個拖油瓶”高強和高壯頓時不自覺地看向程惠,剛剛程惠說了,以後會給高老三錢....現在家裡掙錢的人也多了,不是以前了。“彆看我,我就是給我爸一千,一萬,那也是我和高遠孝敬他的,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程惠道:“你們已經不小了,可以掙工分了,以後要靠自己,或者靠你們的親媽,或者你們那麼多爺爺奶奶、叔叔姑媽、姥姥姥爺、幾個好舅舅好舅媽,還有張癩子。”高啟山、孫鐵梅......怪不得小程以前不愛說話,是不是知道自己殺傷力太大啊!高老三已經衝了過去,揪著高強的領子問道:“說!你媽和張癩子到底什麼時候好上的!”“沒有!我媽沒有!她冤枉人!”高強喊道。高老三不信,手裡這個也是個大孝子,他媽放屁都是香的!他就要對高強嚴刑拷打一番,醫生已經被煩得不得了了,好吵。“快點做決定,到底是就這麼包上算了還是打斷了重接”醫生問道。“打斷重接!”高老三喊道。醫生推著病床就走,這種事還是老公說了算,未成年子女說了不算。朱秋芳其實醒著,聽見眾人在吵什麼了,但是她想說話,根本發不出聲音,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自己也做不了主。很快,手術室裡就傳來了非人般得慘叫。“嗷”程惠在人看不見的角落露出個微笑,一條胳膊折兩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突然,衛生院的門口又衝進來一群人,抬著個門板。“醫生醫生!快來救人!”“醫生,快救救我的兒子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個老太太哭喊道。程惠定睛一看,一愣。這老太太她認識,張癩子的瞎眼老娘。再看門板上臉色鐵青有出氣沒近氣的人,竟然是張癩子。這麼巧“怎麼了”醫生已經跑過去詢問。“雪大,把房子壓塌了,正好他他腿上,本來他就有條腿不好使,現在兩條腿都折了。”一個村民道。醫生已經掀開棉被查看了。高老三更是興奮地跑過去推開人群近距離看。張家村的人本來有些不滿,誰這麼粗魯,結果一看是高老三,頓時都沒吱聲。高老三是張家村的女婿,算是自己人吧。就是你這一臉幸災樂禍能不能收一收不過很快眾人就想到了之前的傳言。程惠重生那天,張癩子腿折那天,他和朱秋芳有一腿的消息就傳開了。不然實在沒法解釋,朱秋芳為什麼能指使動他。“唉呀媽呀,咋砸得這麼重”高老三大聲道。他還知道點人情世故,沒笑著道,但是也差不多了,誰都聽出來他在忍。程惠通過人縫看去,看見張癩子的褲子自膝蓋以下,都是血,而且姿勢一看就扭曲,折得挺嚴重。“快,推手術室!”醫生把人推走了。高老三還在那咋呼:“怎麼回事啊他家房子不是新蓋的嗎怎麼下個雪就塌了什麼時候塌的”有實在人跟他說了:“昨天下午,天剛擦黑的時候塌的。”“就是說,好奇怪,他家新房子我幫著蓋的,房梁用的都是好木頭,很結實,按理不會塌啊。”突然,程惠、高啟山、蔣拳對視一眼。三人的視線一觸即分,然後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昨天下午高遠一個人出去了,天黑才回來.......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可能是最近連著下雪,而癩子腿折了,一直也沒去掃雪,到底撐不住了吧。”有人道。“很可能。”“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眾人道。現在就是這樣,下大雪的時候,一些感覺自己家房子不結實的人,會在下雪的時候就上房掃雪。不然下得厚了,一化一凍一化一凍,雪變成冰,很沉的,老舊土房子根本壓不住。“昨天晚上的事,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高老三道。一看就是明知故問。也有人跟他搭話:“挖了一宿才挖出來,真是好木頭,可沉了。”“嗷!!”突然,手術室裡傳來了張癩子的慘叫。他叫得比朱秋芳慘多了。而且兩人就在一個手術室裡,都疼醒了,中間隔著一道簾子,還沒拉上。他們看著彼此,一時都懵了,怎麼這麼巧,又一塊折胳膊折腿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