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人皆是身負大氣運之人,但這氣運卻並非出自昊天,而是源自齊默!
齊默肉身被毀,殘魂轉世,而其身懷氣運,則是被昊天分化,賦予大九州這幾個所謂身懷天命之人!
“不過,既然送上門來了,那便試試,是你的這些冒牌貨取而代之,還是我這正主更勝一籌吧!”
“如你所想一般,你與他們之間並無對錯之分,也無冤無仇,唯有立場之彆,但隻憑此一點,便足以讓你們以死相拚。”
“究竟該如何決斷,全憑你一人。”
張衍已經做好了袖手旁觀的準備。
哪怕齊默真的被他們所殺,張衍也不會出手阻攔,若是這一世的齊默連舉劍的決心都沒有,那便也沒有繼續活著的必要了。
這三千年的光景,全部白費了。
他會護著齊默的神魂再入輪回,再如法炮製一般,直到齊默足可擔得起這般重任。
齊默一步步走下山去。
“現在離去,我可饒過爾等性命!”
那為首的書生卻是冷笑:“你以為,憑你能殺得了我等?吾等皆為與你一樣的大乘期修士,承天道而來,自有大氣運加身,豈是你這妖道可比!”
“冥頑不靈。”
齊默低語。
他手中長劍一橫,一道劍光隱沒,銀白色劍氣夾雜著血色,映照在天機閣對岸的山峰之上。
那為首的書生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他的脖子上,一陣細微涼意徐徐傳來,緊接著,便是如同蟲豸撕咬一般的輕微刺痛,那刺痛一點點蔓延,直至占據整個脖頸。
再後來,痛感全無,殘存的感覺和眼前的猩紅在告訴著這名書生,他的鮮血正在順著這道血痕狂飆而出。
一劍!
這名大乘期儒修,就這麼死了。
這一世,齊默殺的人並不多,甚至幾乎沒有用過劍。
但這一劍,卻可叫天下萬般修士為之膽寒!
縱然劍道魁首斷劍山之主,在這一間麵前,也隻得黯然失色。
眼見同伴就此身殞,其餘征討天機閣之人紛紛一愣。
但隨著短暫的愣神之後,便個個爆發出了磅礴戰意,一人身死,並不足以讓他們退卻!
因為,他們是順應天道的同道,縱然身殞,亦是死得其所!
一人一劍,獨守仙門。
誰都未曾想到,一向避世不出,甚至在外界眼中早已瀕臨滅亡的天機閣,竟隻出了一人,便幾乎屠儘了天下大乘期!
齊默身上道袍已被血色浸染,完全看不出本色。
手中那已然豁口的長劍,還在不斷地流下鮮血。
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受傷了?”
張衍若無其事的走近,一揮衣袍,將這石階上的屍體和鮮血儘數抹去。
齊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受了一拳,不過不礙事,已經恢複了。”
“感覺如何?”
張衍又問。
齊默思慮片刻後,方才答道:“我也不知為何,我並非劍修,但今日我舉劍之時,心中卻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莫名之感。”
“哦?”
張衍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我覺得,從我拿起劍的那一刻,我會成為天下第一劍修,不對,應該說,我就是三界第一劍修!”
何其狂妄。
那股豪氣,看他天上劍仙億萬,又有何人膽敢口出狂言!
可他齊默,不過區區三千歲,不過一介下界螻蟻,卻敢出此豪言。
張衍讚許的點了點頭:“能有如此想法,那便證明,我的眼光並沒有錯。”
剛才那一瞬間,張衍在對方的身上,真正看到了齊默的影子。
那個曾經的三界第一劍修,那個一人一劍膽敢鬥天的狂徒!
張衍又問道:“你說,你是三界第一劍修?那我問你,你可敢去天上,與那些仙人鬥上一鬥?”
“有何不敢!”
“好膽魄。”
張衍讚許點頭,他突然抬手,在齊默額間一點。
齊默頓時隻覺,自己的身上,似乎多出了幾分無形之物,隻是,至於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齊默便不得而知了。
齊默問道:“師尊,那是什麼?”
“沒什麼,隻是一些本就屬於你的東西而已,被他們奪了去,現在又被你拿了回來。”
這些,都是齊默前世的氣運。
隻不過,這氣運並不完整,甚至不如齊默的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二,可就是這不足百分之一二的氣運,卻是足以讓這些下界之人,搖身一變成了所謂天命之子。
看來,齊默的氣運,可不止分散在大九州,甚至在這三千小世界之中,每個地方都有分布。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你既有此心思,那便拔劍,破天吧。”
齊默不解:“師尊,為何烏蘭師姐上界不得,我卻要飛升上界去?”
“你和她不一樣,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齊默似懂非懂的點頭。
從他修成化神期之日起,他便一直懷疑,自家師尊並非人間凡俗,而是天上謫仙人。
現在,張衍所言,更加印證了齊默的猜測。
張衍本就是上界之人!
而且,是個極其強悍之人。
在張衍和天機閣一眾修士的觀望之下,齊默禦劍而起,一身修為展露無疑,引得天地共鳴。
雷劫與天門齊至!
齊默一人一劍,硬撼天劫。
隨著一陣陣雷霆湧動,那本該是蔚藍色的雷霆,一點點逐漸變成紫色,再後來,又變作黑色……
八十一道天雷齊至。
可那劫雲,依舊沒有退散之意,大有不劈死齊默不罷休的勢頭。
“師尊!這……”
齊默慌了。
他曾翻閱無數古籍,但凡記載了破境飛升的古籍上所言的,都是天劫八十一道之後,便可飛升上界。
可……
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張衍無奈一歎,高舉右手,一道巨大八卦陣瞬間籠罩上整個天穹,大有要將這劫雲一把攬下之意。
隨即,又見張衍一步踏天,口中念念道:“昊天,既是你我對弈,便不要做這苟且之事了。你若膽敢入局,今日,我便毀了大九州。”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但卻是連期末都被嚇了一跳。
與天對弈不說,竟還放下毀滅大九州的狂言!
何等氣魄,何等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