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走動走動。”
張衍突然拜會，直截了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齊默皺眉。
他可還記得，上次張衍一聲不吭便由天機閣轉投了饕餮座下，隻憑他一人，便讓整個大九州正道吃儘了苦頭，這次再出去，指不定又要捅出什麼簍子來。
似是看出了齊默的擔憂，張衍又道：“這次你大可放心，我應該不會出去太久，最多十日便可歸來。”
“況且，我也隻是來此知會你一聲而已。”
無論齊默答應與否，張衍都會走。
除非，齊默以武力相逼。
齊默道：“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你，隨你吧。”
“告辭！”
張衍二話不說，轉身出了城主府。
剛一離開天外城，他便一路南下，行至距離三清山不足三萬裡的地界，然後，駐足等待。
他在等，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片刻後，張衍又是莫名一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看來，你的行蹤也並非完全不能推演，時間，地點，都能對得上。”
“我的行蹤應該並未被探查，你是猜的吧。”
虛空之中，一道聲音響起。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白衣白發人影，來人正是天庭北極天尊！
張衍笑道：“如何得知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確掌握了你的行蹤，相比推演之術，其實我對自己的推測和猜測更加自信。”
北極天尊臉色微沉，如臨大敵一般，鄭重道：“真是個可怕的家夥，若你的修為再精進幾分，搞不好今日我真要折戟於此。不過……道境，可是一步一重天，你如何翻得了我這道境四重的天！”
“道境四重？”
張衍微微詫異，又喃喃道：“倒是的確有些棘手，不過，倒是可以試試。”
話音落。
在兩人周圍，一道道虛空裂縫毫無征兆的出現。
一畫開天！
這雖是張衍自下界大九州帶來的神通，但哪怕是放在上界，此神通的殺力依舊無可比擬，就連道境，也能誅殺！
那裂縫很快便將兩人包圍。
北極天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雙手迅速掐訣，一方天地自其掌中迅速擴大，很快便將兩人儘數籠罩在內。
北極天尊冷笑：“想將本座送至虛空？先試著破了我這方天地再說吧！”
“的確有些困難，不過，我也沒打算破開你這方天地。”
張衍腳踩八卦，竟是直接向著眼前北極天尊拍出一掌。
那一掌看起來精妙絕倫，隻是，卻沒有半點道境應有的風度，完全像是一個凡人掌握了仙人的功夫。
隻是，看著這精妙卻不見半點道韻的一掌，北極天尊臉色卻是一變，不敢有絲毫小覷，同樣一掌拍出。
堂堂兩尊道境，竟是在這方天地之間展開了近身肉搏。
這在外人看來，僅僅隻是兩個拳腳功夫了得的普通人而已，可若是稍一靠近，哪怕是隻被其掌風擊中，大羅神仙也需殞命。
一番交戰，兩人手中各自過了千招，竟是仍不分勝負。
北極天尊讚歎道：“拳腳功夫不錯，推演一道的修士，能養出你這般拳腳和殺力之人不多，除了本座之外，應該就隻有你了。若非立場不同，我倒是真想收你為徒，好好教教你！”
“哦？”
張衍驚喜道：“天尊不妨邀請晚輩試試，說不定，我真就心動了，轉投你天庭。”
北極天尊冷笑：“想的倒是挺美！”
說罷。
北極天尊這一掌陡然加重了勁力，竟是直接一掌將張衍拍至了這方天地的邊緣。
“本座已經玩夠了，接下來，你可以去死了！”
兩人的交戰再無剛才那般分庭抗禮。
單從這一掌便可看出來，此前，北極天尊一直在留手，或者說，他在試張衍的深淺。
如今看來，潛力不小，但火候還差了不少。
可惜的是，張衍已經沒有繼續沉澱的可能了，今日，便是他身殞之日！
“你放心，我會送你個輪回的機會，在此之前，也會替你暫時封存你的今生記憶，待你來生再度登臨道境之時，你若仍想拜本座為師，本座自不會拒絕。”
北極天尊周身，已有周天星鬥環繞。
伴隨著星辰每一次明滅，北極天尊的氣息都會強悍一分，直至其行至張衍麵前，他身邊那最後一刻星辰，也在此刻徹底熄滅，星光化作絲絲縷縷的道韻，湧入北極天尊體內。
“我的力量每強一分，便也就意味著，天上星辰要隕落一顆，這足足十萬八千顆星辰的道韻，隻憑你這毛頭小子，當是接不住的。”
張衍嘴角掛血，看著那一步步走近的北極天尊，眼中卻是沒有半點懼色。
眼見北極天尊抬掌，張衍方才開口道：“北極天尊未免太自信了。你不是號稱全知三界事嗎？那便應該能看得出來，我早已沒了輪回的資格，今生今世，便是我的最後一世！”
“至於你說我擋不下你這一掌？那更是無稽之談。”
北極天尊臉色忽的一變，厲聲道：“事到如今還在嘴硬！”
緊接著，便見其一掌悍然落下。
轟！
伴隨著一聲爆鳴，這蘊含著周天星辰的一掌，悍然轟入張衍體內。
僅僅隻是一瞬之間，張衍的身軀便炸裂開來！
“本座還以為，你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呢，搞了半天，居然隻是死前的狠話而已，害得本座白白期待了這麼久！”
北極天尊顯得有些憤怒。
相比於張衍之死，他更氣憤的，是自己還未儘興，張衍便已經死了。
然而，還不待其撤去這一方天地，便陡然間發現，剛才張衍身殞之地，一道虛空裂縫正在迅速蔓延，僅僅隻是須臾功夫，便有如同山嶽一般大小！
“怎麼回事？”
北極天尊不由得一驚。
至此時，他方才回過神來，從頭到尾，與他交戰的都並非張衍本尊，僅僅隻是他的一道身外化身而已！
甚至，他還在這道身外化身之中藏下了一畫開天的手段，將自己辛苦凝聚的這一方天地徹底摧毀。
此方天地乃是北極天尊自創的大神通，天地連結北極天尊神魂，一旦天地受損，對其本尊而言，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但眼下，他已無力阻止這裂縫的蔓延，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方天地被虛空裂縫一點點蠶食殆儘。
“嗬嗬……高高在上的北極天尊，看來也不過如此，竟連我這點小手段都看不出來，你不會今日就要死在我的手中了吧？”
張衍的聲音在這方天地之間響徹。
北極天尊左右四顧，那張俊朗的臉此刻卻已完全扭曲：“陰險小輩，居然敢陰本座！”
“晚輩可沒有暗算天尊的意思，隻是想試試，天尊是否真如傳言那般全知全能，看來這次，的確是晚輩下手太重了。天尊自求多福吧，晚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