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愣了片刻。
這可是一顆道符！
整個佛門，僅有大佛主擁有一顆，後來還被人皇宮強奪，交給了齊默。
有了這顆道符，再加上了塵自己那顆尚未完全凝聚的道符，了塵便真正有了脫胎換骨的可能！
“多謝大天尊！”
了塵回過神來，對著大天尊重重一拜。
“得了此物，你就該知道，此事，無論如何，務必要完成！”
“你的任務隻有一個，那便是誅殺齊默，至於從萬卷府叛逃的那幾人，能避則避，若避不得，本座自有安排。”
了塵再度謝禮，恭送大天尊。
待到大天尊離去，了塵方才緊閉寺門，火急火燎的走進自己的禪室，迫不及待的煉化起了道符。
“若是能將此天舍利煉化，普天之下，除了大天尊和人皇宮的那幾個老家夥，我應再無敵手！”
能擁有一顆完整道符，便意味著，他已經擁有了屹立於大羅之上的資格。
達成那一步，也僅僅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與此同時。
天外城之外，謝醇已至。
“齊默，出來一見。”
聲音穿透天外城禁製，直入城主府。
正在靜坐的齊默猛地睜開雙眼。
他知道，謝醇遲早會來，所以他一直在等，至於謝醇來的目的，無非就是規勸。
大天尊是絕對不會讓萬卷府的人來與他們開戰的。
禁製緩緩打開。
齊默走出，向著謝醇行了一禮：“祭酒，進來慢慢說吧。”
謝醇也未拒絕，邁步進入天外城中。
謝醇輕歎道：“多少年了，這地方也不曾有過半點變化，隻是……冷清了不少。”
萬卷府與當年的天外城關係不錯。
彼時的謝醇還隻是個金仙境的萬卷府弟子，卻是與燕陵都成了忘年交，當年，燕陵都可是放下豪言，謝醇此生必有不弱於自己的大成就！
齊默道：“此處的景致，我一處也未曾動過。”
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兩人隻是漫無目的的談天說地，就像是許久未曾重逢的故人，至於大天尊所交代的事，謝醇從頭到尾都未曾提及一句。
直至在城中行了半日，兩人再度回到城門外。
謝醇悠悠一歎，道：“你應該也知曉我此行的目的，我也很清楚，我來這一趟多半不會有什麼作用，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今日我無功而返，這般後果，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齊默行一大禮：“多謝祭酒提醒，我既敢讓天外城重現於世，便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雖九死，尤未悔！”
這是燕陵都的遺願。
當年他未竟之事，齊默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
一旦踏上這條路，與天庭為敵是遲早的事，隻是因齊默誅殺南苑山神，讓這一切提前了而已。
“大天尊也知道，我來這兒一趟也不會有用，要不了多久，金光寺的人便會來此，除了他之外，大天尊定然還有其他手段，務必小心。”
長歎一聲後，祭酒又道：“你應該很清楚，無論如何，我都要保全萬卷府，保全整個儒教，若真到了必要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怪我。”
謝醇乃是儒教祭酒，他有他的使命。
有些大業，他注定無法參與，甚至，還要站在對立麵。
這是他身為儒教祭酒的責任！
“我理解，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希望祭酒不要怪我。”
謝醇長歎一聲：“就此彆過吧，希望你能活到與我刀兵相見的時候。”
謝醇身軀飄然而起。
“謝先生！”
齊默站在原地，高呼道：“燕陵都之誌必成！人族大業，亦必成！縱然我死於此道，也將化作人間星火，燃儘天道！”
謝醇駐足。
聽得此豪言，他一向冷峻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些許笑容。
“我等著那一天。”
招手，離去。
這點星火，終會以燎原之勢，將這已經腐朽的天道，徹底焚儘！
謝醇也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幕，他更希望，將這天道傾覆之人是齊默，而非其他的後來者。
謝醇就這麼走了。
齊默在原地駐足許久。
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會是他們在大戰開啟前的最後一次相見，下次再見，便是刀兵相見的生死相搏。
昔日恩師，已是形同陌路。
姚萬裡不知何時已來到齊默身側。
齊默道：“姚先生為何不出來一見。”
姚萬裡苦笑道：“愧對萬卷府，無顏相見，相較於他，我實在是太輕鬆了。”
“了塵那禿驢要來了。”
姚萬裡輕輕拍了拍齊默的肩膀，問道：“是要我替你出手，還是如何？”
齊默道：“不必，一個僥幸躋身大羅之境的末流罷了，還用不著齊先生出手，我自可對付。”
姚萬裡點了點頭。
他沒再繼續說什麼，隻是轉身回了城頭，遠望天際，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城頭，有琴瑟聲起。
大雪紛飛，齊默執劍靜等，任由那漫天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
忽的。
陰沉天際，有一縷金色霞光升起。
遠遠望去，一隻雙翼足以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鵬馱著佛光，呼嘯而來。
那佛光源自大鵬鳥背上的金身佛陀，如煌煌曜日，將這北境之上的冰雪儘數消融。
那佛陀麵容枯瘦，體表泛著淡淡金光，就如人間為佛陀所鑄的金身一般，隻望一眼，便讓人心生膜拜之意。
姚萬裡將手輕輕按在琴上，琴瑟聲息，他又出言問道：“靈山的金翅大鵬？又是個大羅金仙，以一敵二，真的沒問題嗎？”
齊默道：“姑且一試，如若不然，還有後手。”
“你既這麼說，我便不插手了。”
大鵬振翅，便是十萬八千裡。
須臾功夫，整座天外城便已被這金翅大鵬儘數籠罩在內。
“齊先生，貧僧金光寺了塵，奉天道之命，來此取你性命，還望先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了塵的聲音如洪鐘，回蕩在天外城上空。
齊默卻是冷笑，罵道：“你個老禿驢，報私仇就報私仇，說的這麼道貌岸然做什麼，有什麼手段，隻管使出來便是，本座接的下！”
“冥頑不靈！”
了塵一聲冷喝。
獅吼聲起。
又見那天穹之上，一金色掌印席卷而下，將齊默與整個天外城一同籠罩在內。
此等聲勢，竟是就如當年了因一掌鎮壓天外城之時，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