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破碎。
刺目的光芒瞬間衝入齊默眼中。
緊接著，齊默便隻見，自己周遭的景物再度變換，眨眼功夫，便已回到了礦場之中。
此時，小鈴鐺和老龜都在期待的看著他。
“幻術？”
齊默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竟中了那老龜的幻術。
老龜笑道：“僅僅隻用了十年，比老夫想象的要快，果然，你比當年的燕陵都要強，他到死都未曾領悟。”
這便是老鬼所說，要贈予齊默的禮物。
這場造化，可不小。
老龜又道：“日後，你若能將讓得這股力量徹底完整，縱然以大羅之身，也可以與如大天尊九陽那般大羅之上的修士一較高下。”
這話並不假。
齊默如今仍隻是太乙境，但實力卻是比之尋常大羅也絲毫不弱。
此前需拚儘全力方可斬殺的南苑山神，如今若再戰，隻怕是連齊默的一劍都接不住。
這便是混沌之力加持之下帶來的強悍力量！
齊默行禮道：“晚輩已幫前輩脫困，還望前輩信守諾言，允許我天外城開采此處礦場。”
老龜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老夫願意待在這鬼地方？好不容易脫困，巴不得早點離開此處呢！”
齊默大喜。
這礦場，也終於是屬於自己了。
不過，還不顧上欣喜，齊默又問道：“前輩如今可有去處？”
“老夫乃是先天神祇，天地為家，何來去處？你小子，莫不是想拉攏老夫？”
齊默當即道：“還請前輩賞臉。”
老龜沉思片刻。
它早已被天帝定性為叛神，這天地之大，已無它容身之所。
留在天外城，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龜笑問道：“小子，你可要想好，老夫可是天地所不容的叛神，若你收留了老夫，那般後果，你可承擔得了？”
齊默道：“前輩應該知道我的來路。”
的確。
自從齊默誅殺南苑山神那一刻起，三界眾神便都已知悉齊默之事，就連老鬼這尊叛神，也知曉了齊默的消息。
他與自己一樣，都是不被天地所容的生靈。
老龜這才答應下來，道：“既如此，那老夫便厚著臉皮去你那天外城住上一段時間，也正好借此機會看看，燕陵都那小子口中的天外奇物，到底有何能耐。”
話音畢。
老龜身形一晃，就此消散，化作無數光點。
緊接著，那光點再度凝聚，化作一紅袍老人，老人佝僂著背，麵容帶著幾分邪性，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先天神祇的化形，皆隨神祇心念所動，其他神祇都是儘可能的將自己的麵容神態變得好看些，而這老龜的化形，就未免太過隨意了。
不過，這畢竟是老鬼自己的事，齊默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又問道：“還未請教前輩名諱？”
“老夫此前沒有名字，隻是有一名為洛書的伴生法寶，所以當時倒也有些人記得我，如今認得老夫的人怕是不多了。”
聽到這名字，齊默神色不由一滯。
難怪了……
三界之中曾有傳說，上古人皇時代，天帝未生，曾有大鼇背負洛書，幾度點化人皇，如那人皇宮中的伏羲、大禹，都曾受過其恩惠。
沒想到，竟會在此見到。
想來，他也是因人皇舉兵伐天而受到牽連，才被封印於此方天地吧。
“還愣著做什麼？走吧。”
老龜催促著。
齊默這才在前頭帶路。
回到天外城。
此時，城主府內，已多了幾個新麵孔。
這時候來拜訪天外城，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就算沒有叛逃之心，也會惹得天庭稽查。
“祭酒，姚先生，張靖師兄。”
齊默一一拜會。
萬卷府的人能來此處，還是出乎了齊默預料的，他們現身於此，對於萬卷府而言，可不是個好消息。
除非，他們是來勸降的。
一見齊默，姚萬裡便笑道：“我們三個被掃地出門了，無處可去，便來此投奔你。”
“掃地出門？”
齊默一愣。
張靖道：“因為你的事。”
齊默陷入了沉默。
他沒想到，眼前三位竟會為了自己，做到這一步，不惜脫離萬卷府。
“大可不必如此的。”
齊默苦笑：“從天外城重見天日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走上了一條幾乎十死無生的道路，繼續留在萬卷府，無論如何，你們都不會有事。”
縱然天道變革，可萬卷府依然是那個萬卷府。
儒教魁首的地位，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也沒有誰會蠢到去動它，畢竟，三教之中的任何一個，都關乎人族氣運。
縱然要鏟除，也不可使用強硬手段，更非一朝一夕之功。
祭酒卻是笑道：“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又豈能因一時苟活而失了大義。天道將傾，若能以吾等七尺之身添上一把火，縱九死，也無悔。”
祭酒這話說的輕描淡寫。
但，言語之間，已有視死如歸的大義。
事已至此。
縱然齊默再勸，也無濟於事。
齊默苦笑道：“說起來，我們也並非全無勝算，至少，偌大一個人皇宮，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這話，也隻能算作是自我安慰了。
若人皇真有與這整個三界抗衡的本事，如今又豈會屈居於這方寸之地呢。
這天下，說是人族的天下，可實則，誰昌盛誰隕落，不都是他昊天說了算嗎？
正當此時。
又聽得城主府外，有人通報。
“院長，道門三清山有人求見。”
齊默詫異：“道門的人竟然也來了？”
那弟子又道：“是三清山的趙彥生，還帶來了十幾個道門弟子，其中……還有一個鬼修，據趙彥生所說，這位鬼修是院長的故人。”
聽到鬼修二字，齊默臉色微變，連忙道：“快快請進來！”
不多時，便見一行人等走入城主府，為首那位，正是號稱道門中興之子的趙彥生，在其身後，還跟著一蒼髯白發的鬼修，以及一眾道門弟子。
還未進門，趙彥生的爽朗笑聲便已傳來：“看來此處的熟人還不少！齊兄，我因為你被掃地出門了，沒處可去，便帶了幾個弟兄來此投奔你，你可萬萬莫要嫌棄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