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陳縣城內,除了巍峨的楚宮外,另有一處府邸華麗威嚴。
其院門寬闊,樓閣高聳,粉牆朱瓦儘顯貴氣。
邁步走入府中,所見之處亭園交錯,小徑通幽,彆有一番雅致。
“如此宅邸真如夢中所見,住在這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吳伯邁步走在路上,邊走邊驚歎,特彆是看到遠處穿行在府中負責張燈結彩的美貌婢女,一雙眼珠子都快擠出眶來。
“伯兄若是喜歡,日後和丘嫂、嫂嫂都可住在此處。”
吳廣微微一笑。
陳縣是當初的楚國都城,除了王宮外,城中多有華麗大宅。
吳廣的這處假王府邸據說就是當年的楚令尹之宅,自然是壯闊華麗,非同一般。
聽到吳廣這話,吳伯一張臉已快笑爛了。
他正要答應,卻被一聲話語打斷。
旁側跟隨的吳衝早已看不下去老父的模樣。
他昂首叫道:“叔父即將大婚,府邸不好居他人,父母、嬸母和萱兒都到我那裡去就好。我的宅院也挺寬敞的。”
文姬此時正牽著萱兒打量周圍景色,聽到這話,亦道:“衝兒說的是。叔將大婚,吾等不便在此。”
吳衝之母見狀跟著點頭。
吳伯輕哼了一聲,沒開口。
他這兒子跟著吳廣南下攻陳,雖然沒上陣打過什麼仗,但平日跟著嶽成在軍中做事,負責管理一個百人隊,如今說話多帶威嚴,倒是讓吳伯不敢像以前一樣對待。
吳廣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會兒吳衝便領著吳伯夫婦離去,隻剩文姬母女跟隨吳廣在府中漫步。
幾隻雀鳥在前方展翅飛掠。
吳廣見到此景,心頭一動,轉頭對文姬問道:“嫂嫂曾誡我大丈夫懷天下之誌,當配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如今我在這陳縣亦稱王號,為萬眾敬仰,不知可符合嫂嫂期許?”
文姬反問道:“莫非這就是叔之誌向嗎?”
那雙眼睛溫柔平靜,像是看透吳廣心中所想。
吳廣笑著搖頭:“如今大事方起,前路漫漫不知多少艱險,自不能在此懈怠。”
“我乃婦人,不通天下大事。叔之誌向非我能及。不過今日叔能居高位,在此為王,想來父母、仲君知曉,都會很開心吧。”文姬說到此處,又輕笑道:“當然最讓我高興的還是叔的婚事終於有了著落,怪不得你看不上太康的女子,原來竟有這舒氏淑女在心啊。”
吳廣啞然。
嫂嫂最關心的果然還是自己的婚事。
一直沒說話的小萱兒突然抬起頭,好奇問道:“叔父,我那叔母長得好看嗎?”
吳廣怔了怔。
舒氏淑女好看嗎?
他還真沒見過對方全臉。
想到這裡,吳廣也對即將到來的婚姻多了些渴望與好奇。
……
婚禮,即昏禮。
自是在黃昏時進行。
天邊晚霞絢爛之時,吳廣走出張燈結彩的府邸,他著爵弁,穿纁裳,踏上朱玄漆車。
後方是掛了彩色帷幕,用來迎接新婦的婚車。
再往後則是數輛用來撐場麵的副車。
數十名負責鼓吹的樂者在前開路。
火把閃耀,車輪滾滾,向位於城中另一側的舒氏府邸行去。
城中居民早已知今日乃吳王大婚,紛紛在道路兩旁拱手相賀,說上幾句漂亮話。
到了舒氏府外,身著玄端的擯者阿牛按照禮儀入告,沒一會兒賢信君舒勳便著正裝走出門來。
他麵朝西,對著吳廣一拜。
吳廣忙答拜還禮。
“姚姓吳氏之子,在茲初昏,以迎嘉女,請承命。”
舒勳再度回拜:“唯命。”
拜完之後,舒勳請吳廣進門,兩人皆麵容肅然,走至家廟門前,又三次謙讓,這才登階而入。
廟中幽靜,燭火映照著正中的神位。
兩人對著舒氏的先祖行完禮後,舒勳神色複雜的打量著對麵的吳廣。
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即將被眼前的男人娶走,心中感情自是複雜。
“吳王乃英雄,今娶吾女,還望善待。”
舒勳暗歎一聲,向著吳廣重重一拜。
“還請舒公放心。今日之後,吾與舒氏同為一體,兩不相負。”
吳廣亦沉聲開口,做出承諾。
舒勳頷首,讓立於家廟戶室中的舒姣出來。
腳步輕搖,環佩作響。
在那燈火搖曳中,吳廣也看到了他的新娘。
舒姣麵容白皙,五官俏麗,特彆是一雙丹鳳眼眸最是閃亮動人。
她今日麵施淡妝,頭戴精美發飾,著黑色鑲邊的純玄衣裳。
莊重的衣飾,更映襯出她容貌的豔麗。
見到吳廣注視過來,舒姣漂亮的眸裡閃過一絲羞意,微微低首回避。
這嬌羞的一幕在吳廣眼中,更顯出彆樣的誘惑力。
沒有讓他失望。
“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
在離去之前,舒勳向女子告誡為婦之道。
她的母親也出來邊為自己的女兒係上佩巾,邊誡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
教誨完畢,拜完祖宗神位後。
舒姣這才跟著吳廣從西階下堂。
而舒勳則按照禮節站在堂上,看著他們遠去。
盯著吳廣的背影,他幽幽歎道:“吾舒氏,將與此人休戚與共了。”
……
接新婦上了婚車,一路直抵自家宅邸。
因為吳廣身份高貴,除了陳勝隻派呂臣前來送禮外,城中各勳貴皆前來參與儀式。
上柱國蔡賜、葛嬰、武臣、鄧說、阿牛、張嬰、毋死、羅雲、嶽成等人皆親自前來相賀。
就連魏咎、魏豹兄弟,張耳陳餘等豪俠也都帶著禮物上門賀喜。
“恭賀吳王大婚,願吳王與嘉女鳴鳳鏘鏘,琴瑟永諧!”
諸人相拜祝賀。
吳廣笑而回禮,婚禮氣氛一片和樂。
接下來又有沃盥、共牢、合巹而酳等各種成婚禮節。
整場婚禮莊嚴肅穆,顯示出這場婚姻的鄭重與神聖。
待到成婚禮畢,諸賓客再度拱手相賀後,轉頭離去。
對吳廣和舒姣來說,他們的婚禮隻剩下最後一道禮儀。
同床。
……
窗外黑夜幽寂,室內燭火輝煌。
在經曆一整日的繁複儀式後,吳廣已是有些疲了。
不過當他走進內室,看著已脫去外服隻著柔軟錦衣,在那裡低頭靜思的女子,整個人的精神瞬間高漲。
或是聽到吳廣的腳步聲。
舒姣抬起頭,眼中儘是羞澀。
“吳君從未與我相見,為何定要娶我。若我生的醜陋,豈非汙了吳君之眼?”
聲音清脆,如珠玉落盤,在這曖昧靜謐的環境下更勾動人心。
吳廣微笑搖頭:“錯了。”
舒姣疑惑道:“哪裡錯了?我雖與吳君相視,但彼時坐於輿中,吳君當不知真容才是。”
“我不是說的這個,我是說你稱呼錯了?”
吳廣一步走到榻前,貼著她的身體道:“還叫吳君?該叫良人了!”
霎時間,舒姣已是麵容緋紅,嬌豔如花。
噴吐在脖頸上的熱氣,已讓她身體發軟。
“還有一事,便是那日淑女贈禮,我一直未曾當麵道謝,心中深以為憾。”
吳廣注視著麵前的佳人。
漂亮的眼睛,白皙細膩的肌膚,挺俏的五官。
他喃喃道:“今日正好一並相謝。”
說著,吳廣已是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