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師團長僅以身免,而炮兵以及無線電全部被摧毀,實為空間血戰。
與這位軍官一樣,那些存活下來的東洋士兵,也是將這一仗稱之為煉獄。
這點趙銘是可以肯定的。
因為當時雙方在戰爭空隙收拾清理戰場的時候,雙方各地陣地,上上下下都是屍體。
戰馬和人的屍體相互堆積,可謂是屍山血海。
甚至東洋人因為感覺這屍體太多,想要帶走完全不現實。
無奈隻能用刀砍下屍體的一節小拇指帶走,也算是對家屬的一個交代。
而這支師團的軍醫在日記中也記載過。
他說當時106師團的人,大多數身上都發臭,許多人大小便失禁。
小便更是拉出來的血尿。
事後能夠住進戰地醫院的,也是渾身上下全都是泥,瘦的秋天的昆蟲似的。
拉回來時僅剩下一口氣吊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而這還是能夠活下來的人,死了的更是無法想象。
可以說這次之後,這個師團僥幸存活的人絕對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因為期間的過程讓他們無法想象。
敵人的戰鬥意識是一方麵,那種頑強的作戰意識讓他們膽寒不已。
其次還有就是當地那惡劣的作戰環境。
鄂地,和湘地都差不多,都屬於夏天格外悶熱的環境。
尤其是湘地,更嚴重,但鄂地也不差。
有人說粵地的或許更加糟糕,這點也沒說錯,但好歹粵地有沿海。
沿海能夠方便東洋人部署軍艦,加上海風,起碼沿海區域地帶沒那麼悶熱。
可但凡是在湘地和鄂地待過的,就知道這種位於中南部區域到底是怎樣一種惡劣環境。
這還是在這個年代,後世因為樹木水澤沒有這麼多,相對還好一點。
而這個年代,水澤極多,降雨量更多,而且經常發生洪澇。
蛇蟲鼠蟻更是多如牛毛,尤其是生活在這些地方農村的人而言。
他們更是深有體會,比如大夏天的,往林子裡或者灌木叢裡一轉,那就像是喘不過氣來,仿佛氧氣被瞬間抽空。
趙銘前世就曾經去過這兩地的農村野釣過,當時那感覺彆提多難受。
如若選擇的湖泊大,還好說,涼風習習。
可要是小池塘,附近還有一大堆樹木草叢之類的,那偶爾蹦出來一條蛇都不奇怪。
並且他也聽說過,當地一些農村,如若是平房,夏天睡在地上,每年被蜈蚣咬也不稀奇。
而這年代就更不必多說,起碼趙銘帶領隊伍來到這裡就感覺到一種閉塞感。
先前在馬當要塞那邊就有這種趨勢,往這裡水澤更密集的地方那就更難受。
趙銘倒也清楚,這是夏天水汽蒸騰所致。
他不是北方的那種乾熱。
在這裡人會出汗,濕度也大,皮膚表麵始終都是黏糊糊的,這就導致體內的排熱效果極差,自然會更熱。
毫不誇張的說,北方的三十七度和南方的三十七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趙銘麾下來這兒這幾月就陸續有士兵不斷病倒,大多都是中暑,要麼就是被蛇蟲鼠蟻搞得中毒了。
唯一慶幸的就是疫病沒有發生,這點交戰雙方似乎都在有意識的避免此類事情發生。
故而都是儘可能對屍體進行掩埋,實在是來不及也隻能作罷。
關於萬家嶺這一戰,也有一些當地的農民描述。
其慘烈情況自不必多說,按照人家的描述,在萬家嶺的周圍小路,山麓,溪流之中,但凡是能看得到的地方,到處都有東洋人的屍體。
而且很多都是覆蓋了好幾層,尤其是路上的屍體,層疊堆積,把道路都堵死了。
加上這會天氣炎熱,第二天屍體就開始腐爛,臭氣熏天,空氣隔著好幾裡路吹來的風都是惡臭令人作嘔。
加上無人掩麵,任其暴曬,被鳥獸爭食,最後連鳥獸都不吃了,一連好幾個月戰場上都是臭氣熏天。
甚至在戰爭結束後幾十年,當地開始興修水利,還能從地下挖掘出大量東洋人的屍骸,到了八十年代當地還能挖出大量東洋人留下的炮彈。
這位寫下回憶錄的老農,他們當時是臘月底和幸存者的難民一起回到了村子。
當時村子宛如地獄,之間漫山遍野溝溝壑壑全都是屍體和戰馬的屍體,蛆蟲滿地爬的都是,臭氣熏天,各種槍支戰刀隨處可見。
子彈殼和炮彈殼堆積的如同小山。
河流中更是被染成了暗紅色,發出陣陣惡臭,不斷有蚊蟲在上麵起起落落,更是在河流表麵開始孵化大量蟲卵。
這些從屍體上的蟲子,一句話來形容。
那就是蛆蟲變成了蛹,蛹變成了蠅,最後全都是嗡嗡的蒼蠅聲。
對於這些趙銘也隻是記得一些,但他親身體驗過後,隻覺得這一仗確實比之他在淞滬打的更加艱難。
淞滬的確更加像是一片血肉磨坊。
但怎麼說呢,淞滬那邊就像是來回拉鋸,雙方隊伍輪番上陣。
而萬家嶺這一戰,趙銘餘下的部隊需要坐鎮其他陣地,這裡也就是他麾下一個師,和七十四軍負責應對。
第(1/3)頁
第(2/3)頁
完完全全的雙方固定陣容在死磕。
這次也算是嚴格意義上,趙銘第二次直麵一個完整編製的東洋師團了。
此前雖說與東洋師團交過手,但大多都是僅僅一個師團麾下的聯隊或者支隊。
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之前察哈爾之戰遭遇過阪恒師團。
而後就是這一次了,完完全全直麵一整個師團的猛攻。
但代價也是巨大的,七十四軍直接被打殘,王二手底下也不容樂觀。
“現在你手底下還有多少人?”
“趙爺,我手底下估計隻有一萬多人了。”
王二歎道。
他是從七月份開始加入戰場的,隨著後續的戰爭走向,開始逐漸進入正麵交鋒。
猴子的騎兵部隊大多就是作為輔助單位參戰,趙銘用於對敵的主力也就落在了王二所部身上。
一下子這麼大一個擔子壓下來,王二打到現在隻剩下一萬多人,也能理解。
聽著這些,趙銘微微沉默,半晌才歎道,
“損失過半了吧?”
“是趙爺!”
王二聲音低沉,有些沙啞。
“不就是損失過半嗎?”趙銘哈哈一笑,想要強行驅散這種悲傷。
“咱們還有一半呢!再說猴子那邊還能繼續折騰,他那邊還有兩萬人。”
猴子那邊的確還有一萬人。
猴子最早隻是投入了一個騎兵師的兵力,而後陸續也增調了兩個師的兵力過來。
可以說現在總計一共投入了六個師的兵力。
而打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師失去了戰鬥能力。
共計殲敵數量已經無法統計,應該在四萬人左右。
這隻是大致估算,或許實際可能要少一些,畢竟可能存在重傷未死的可能。
“彈藥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澔爺,現在我們彈藥儲備十分充裕!”
“那就行,那現在你的人還能接著打?”
“沒問題!”
王二再度點點頭,與其一如既往的變得鏗鏘有力。
哪怕再如何悲傷,一說到殺鬼子,上戰場,他現在依舊是渾身都是勁。
“好樣的!”
趙銘拍了拍對方肩膀,也是露出欣慰笑容。
“接下來讓你的人收拾收拾準備轉移陣地,這裡交給七十四軍。”
“轉移陣地?趙爺咱們下一步是....”
“去富池口!”
“富池口?”
聞言王二一愣,旋即詫異道,“趙爺,富池口不是已經淪陷了嗎?”
他沒記錯的話,富池口在上月底就已經淪陷了才是。
趙銘搖搖頭,“富池口要塞的確已經淪陷了,但是富池口北岸還沒淪陷。
而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聽到趙銘的話,王二眉頭頓時擰成一團。
他低頭看了看案台上的地圖,眉宇間的愁色就更濃鬱了。
“趙爺,這裡可不是好地方啊!現在過去,咱們就成了一支孤軍需要麵對敵軍源源不斷的猛攻啊!”
王二這點倒是沒有說錯。
現在田家鎮要塞已經淪陷,而田家鎮剛好與富池口相互呼應。
也就是說,現在不僅僅是對岸的田家鎮淪陷了,現在就連富池口要塞也淪陷了。
從地圖上來看,那就是最上麵是田家鎮,往下是半壁山,再往下是富池口。
半壁山則是位於田家鎮和富池口的中間位置。
半壁山要塞也是一處要地,這三個要塞互為犄角。
這三個要塞擺在這裡,可謂是地勢十分險要之地,自古以來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按淪陷的時間來看,富池口要塞最先淪陷,其次就是田家鎮要塞。
最後則是半壁山要塞淪陷。
可以說這一片地區已經成了一處死地,其實堅守這兒的價值已經不大。
“不錯,這就是一處絕地,繼續堅守毫無意義,而且我本來就沒打算堅守富池口北岸。
第(2/3)頁
第(3/3)頁
富池口北岸就是位於富池口和半壁山中間的一處要道,坐鎮那裡,其主要目的其實就是鞏固陽新。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直接進駐陽新,那裡好歹是一處鎮子,本身有一定建築作為依托。
當然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在通往陽新的道路上依舊開始層層構建防線。
我打算用滿天星的打法!”
“滿天星?”
聽到這名字,王二腦子裡迅速浮現出相應的策略,
“趙爺,您是說在附近每一座山頭都設立陣地?
敵軍想要通過要道進攻陽新,那就的遭遇兩側山頭陣地上的狙擊?”
聞言趙銘卻是搖搖頭,敲了敲地圖。
“你仔細看看,陽新這兒哪有什麼像樣的山頭,有的隻有水澤。
不過通往陽新最近的道路就是從富池口和半壁山中間的哪一條走廊。
而這條走廊兩側就是水澤。
咱們是沒法和他們打水戰的,哪怕咱們弟兄都會水性,但水域太過寬闊,一旦開火哪怕有蘆葦叢,我們的坐標也暴露了。
防守那邊陣地的弟兄肯定完蛋。
所以我們必須要等他們通過這條走廊。
這時候我們就可以堵住走廊的儘頭在這兒設立第一道防線!
此為一星!”
說著趙銘在地圖通往陽新道路的儘頭劃了個點。
那裡是在走過那條走廊後的末端,這兒距離陽新約莫還有十三公裡的距離。
聞言王二點點頭,默默將這塊地方記下。
就見趙銘又敲了敲另一片區域。
“這裡除了這條走廊,那就是明港村,此為二星!也是我們布防的重點。
而除了這裡,地形就十分開闊了,想要再行設防就比較困難。
敵軍完全可以繞行。
不過這附近還有一條富水河,富水河對麵的石浮村,我們可以設立第三處陣地。
不過這屬於遊擊陣地,這兒也不是前往陽新的必經之路。
所以這兒布置機動部隊即可。
此為四星,可設為一處臨時陣地,一旦敵軍攻破明港村,在繼續前進時,這裡的隊伍就可進行策應騷擾襲擊。”
說著趙銘旋即又將手指指向了,陽新附近。
"富水河最終會途經陽新,我們設立在石浮村的人手,也可以提防沿途富水河的敵人是否會通過水路往這邊進攻。
所以前麵我們的布置在這裡依舊有用。
但我想說的是,通往陽新,就得途經富水河和陽新湖中間的一條道路。
這兒地形一下子就狹窄了。
在這裡我們就可以設立另一處陣地,此為五星!"
“而在陽新湖東北側,這兒我們可以設立另一處陣地,此為六星。
一旦敵人開始想要打通第五處陣地,那這兒就能作為策應。
而一旦敵軍決定暫且擱置進攻第五處陣地,那第六處陣地的弟兄則是直接可以往陽新湖附近的蘆葦叢鑽。
最好是配備一些馬匹,一旦敵軍轉移進攻目標,可以選擇暫時退卻。
這一處陣地並非固定,王二,你要知道。
這片戰場,我們的情況十分被動,地形對我們而言是毫無優勢可言。
想要打出優勢,那就得動起來。”
“是趙爺!”
王二點點頭,運動戰他當然清楚,之前他就已經把這玩意玩出花來了。
要不是運動戰,他們現在也不可能打出這麼好的戰損比
此時趙銘再度指向了地圖。
“這裡陽新鎮,這兒我們隻需要布置一處陣地,和指揮部一起待在一起。
這裡可能隨時作為犧牲點!”
“犧牲?趙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您說指揮部安置在這裡,難道還要將此地置於危險之地?”
王二有些詫異,這樣做他有些無法理解。
畢竟風險太大,他隱約是明白趙銘的一些想法,可風險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