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送走一臉遲蹉的林誠,趙銘坐在審訊室內依舊細細的觀閱著手中委任狀。
這份委任狀的確有點意思。
其一,提升他趙銘的軍銜,從原本的中校提升至上校,這已經屬於極其罕見的破格提拔。
其二,委任趙銘為察哈爾副都統,此委任暫不公開。
其三,委任趙銘為特務處駐察哈爾情報組組長。
三條委任,一條比一條炸裂,趙銘要是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還以為自己是校長的親兒子。
但仔細想想,也能解釋的通。
首先這第三條就很不靠譜,所謂的特務處現在就是個虛名,壓根就不算什麼正規組織。
也不是後世那大名鼎鼎的軍統,現在充其量隻能算是個草台班子,雖然直接隸屬於校長,可還是暗地裡乾活,根本上不得台麵。
目前有兩個並存的特務機構,一個也就是黨務調查處,這個屬於國府另一派直係領導,與校長有關係但不大。
而另一派則是以黃埔係為班底組建的特務處,現在趙銘即將加入的就是這個特務處。
“唔...上級應該是那位戴先生?”
趙銘摩挲著下巴,感覺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對方拉自己加入這勞什子特務處,其主要原因就是目前還隻是個草台班子。
他趙銘的身份很好,同時與馮帥和閻帥麾下人馬有所聯係,並且與奉係的任旅長還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得不說,想出他擔任察哈爾特務處情報組組長的人簡直是個人才。
看這個林誠的處境就能得知,對方在察哈爾辦事應該都沒一個像樣的辦事處,純粹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說這就是個草台班子都是高看他們了。
給一個情報組組長的虛職,還真不算什麼。
反而是對方占了便宜。
“不過這對於我而言何嘗不是占了便宜?”
趙銘淡笑著,有些事還真就是雙刃劍。
現在看來對方是占了便宜,可這何嘗不是給趙銘往後一個機會?
就算中原大戰結束,趙銘也不可能和國府翻臉,可又沒法公開和國府唱反調。
所以有些事,得講究一定的價值,如若到時候能以特務處的身份展現出一定價值,那自己就是價值的,對方想要拿捏自己,還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貌似有些想太遠了,我現在什麼身份?竟然敢想這麼遠的事情,還是先拿下察哈爾再說吧!”
趙銘搖頭失笑,目光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心裡既是期待戰爭到來又是害怕戰爭真到達的那一刻。
經曆過災荒之後,趙銘無時無刻不想著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什麼宿命論,他不信,他隻信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才能不至於在這個亂世無端橫死。
時間就這樣在一天天過去,數日後,位於張家口某一個小四合院內。
這邊距離北平不是太遠,城內的建築風格依舊有不少都有著京城特色。
這間小四合院表麵平平無奇,可如若城內有國外最先進的信號波頻專用檢測裝置,那肯定能在這間小四合院附近鎖定一個信號源。
隻可惜,那種最先進的設備,哪怕目前財大氣粗的國府也僅有一兩台用於防備境外勢力滲透。
“電報編譯出來了嗎?上峰是怎麼說的?”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負責接收電報的電報員額頭有些細汗流淌,開始不斷翻閱密碼本。
雖說現在特務處的反諜能力還隻是初入門,但該有的基礎操作還是在執行,不會傻乎乎的用明線進行交流。
明線也就是目前商用電報的形式,壓根就不存在密碼本,但凡學過一些摩斯電碼都能破譯。
甚至許多收音機都是這種商用頻道,壓根沒有加密操作。
“長官,已經差不多了,馬上馬上!”
“快點!”
林誠吩咐一聲便開始不斷在屋內來回踱步,上峰這次對這個趙銘興趣很大。
起初是不大的,但當他將趙銘此次的要求用密電發過去後,僅僅下一個約定的發報時間點對方就做出了回應。
所謂約定的發報點,也就是為了保密而做的一種手段,這是從國外學到的一些經驗。
因為一些敵後工作,很可能遇到一些反偵察手段,如若在一些發報頻率少的時間段發報,很容易被中途截獲。
故而往往很多時候發報都約定幾個熱門時間段,也就是當地商用電報比較頻繁的時間段。
這樣敵人就很難在海量電報中精準找出異常電波頻率。
這種手段在眼下用處不大,但難保不會有東洋人潛伏在城內截獲機密情報。
“長官已經完成編譯,您看看!”
電報員將已經編譯好的書信遞給一旁的林誠。
見此林誠忙不迭的上下查看起來。
隻是看了片刻他就有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還真同意了!”
“長官,上峰同意了?”一旁的副手也有些驚訝,這可是五百萬大洋,說同意就同意了?
“同意了,不僅同意了,還讓我們密切關注察北的動向,務必將察北最近半年的變化寫成詳細的報告。
到時候由我親自送至南京!”
林誠有些凝重道,聲音都有些乾澀。
這也意味著,上峰認為這個趙銘很有投資價值,一般而言很少需要他們如此密切關注一個人。
上一個還是閻帥這種層次的人物,最起碼也是閻帥麾下高級將領,一地主官這種大人物。
偏偏這個趙銘進入大人物眼中了。
吩咐電報員繼續等待可能出現的後續電報,林誠將副手帶到辦公室。
所謂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四合院的書房,附近還有偽裝的警衛作為掩護,周遭相隔鄰居好幾道圍牆很安全。
嘎吱!~
“長官,這事.....”
副手正準備說話,忽的發現書房內竟然早早的有人坐著了,月光下隻能看到這人小半張側臉。
是一位身穿中山裝,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很有知識分子氣息的男子,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正端著茶盞慢條斯理的喝著。
看到來人,他隻是淡笑點頭,從始至終隻露出小半張側臉,讓人看不清此人的全部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