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南人有這麼蠢?”聽到赫顏旗主的說法,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唱對台戲。現在赫顏旗主就是臭水溝裡的老鼠,人人嫌棄。失去爵位,巴爾虎部又被打殘,嚴格來說已經不配和他們同在一堂議事。“嗬嗬,那你們說該怎麼辦?直接殺到霍中屯去?如果你們想,那你們來當這個先鋒!”赫顏旗主冷笑連連,一群蠢貨,根本不知道這群南人到底有多難纏。“好了,就按赫顏旗主的想法來,先殲滅這支南人部隊的有生力量,如果他們還敢伸手就一口一口將他們給吞下!”乞顏旗主一擺手,算是給這件事定性了。他也覺得赫顏雖然吃了敗仗,但這個思路還是對的。本就是打算劫掠一波就溜,現在沒必要不要橫生枝節。——隻是接下來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一連數日,一切風平浪靜。而就在第二波劫掠後的次日,霍中屯這邊就開始嚴陣以待,訓練雖然還在進行,但少數精銳已經終止訓練。此時趙銘在霍中屯的臨時居所內,屋內有著地爐,大夥就這麼盤腿坐在地上感覺暖烘烘的。因為地爐排煙口在屋外,所以屋子裡也聞不到牛糞焚燒的異味。“趙爺,您這請咱們吃肉也用不著在自家屋子裡吧?這搞得一屋子牛肉味,到時候怕不是睡覺都能夢到吃肉。”猴子笑嗬嗬打趣著,看著麵前架起的鐵鍋,口水直流。在眾人麵前架起了一口吊鍋,草原上冬天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好的室內排煙設備,在室內焚燒的篝火熱氣都會充斥房屋。“怎麼?就知道吃了?想吃你現在可以出去,我讓後廚給你準備一鍋好吃的。”趙銘橫了眼猴子,旋即在眾人有些詫異目光中將桌上一份羊皮紙拿了過來攤開放在地上。“這是.....”張鍇看了看,隻是一眼就忍不住眼皮狂跳。這羊皮紙上的東西明顯是手稿粗略畫的,歪歪扭扭的,但張鍇可是看過很多地圖的,哪裡看不出這就是一張手繪地圖。並且還是察北以及向北很遠一大片延伸至外蒙腹地的地圖!“這是什麼?”老孫頭和張鶴一行人就看的有些迷糊了。因為這畫確實挺抽象的,沒人提點,還真看不出來。這時候趙銘也不準備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道,“這份地圖相信看明白的已經懂了,接下來咱們,得乾一票大的,做成了,往後察中以北咱們說了算。失敗了那就客死他鄉!”此話一出,哪怕猜出一些苗頭的張鍇也忍不住心頭一跳。“趙爺,您這什麼意思?你彆告訴我你要掏人家老巢?”老孫頭人老了,有些受不得刺激,哆嗦著看向趙銘。趙銘看了看這小老頭,雖然怕對方有些心肌梗死,但還是和聲笑道,“不算,但也差不多。”果不其然,老孫頭開始接連喝水,手腳都開始哆嗦個不停。雖然已經猜到一些,但這會得到證實,張鍇依舊忍不住不停的摩挲著下巴。他苦著臉看著趙銘,心說之前你小子說我策略激進,結果你這計劃何止是激進,簡直就是膽大包天。“趙兄弟啊!不是老哥我喜歡拆你台,這事真不是咱們小胳膊小腿能辦的!”張鍇無奈歎了口氣,“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我還想多活一會。”“放心,這事兒如果辦好了,咱們名利雙收。而且我問過許多個俘虜,目前外蒙的都城庫倫兵力並不多。一兩月前他們已經舉辦過一次達慕大會,現在氣溫轉冷,大量外蒙各旗都開始分批次回歸各自部族駐地。並且國內目前正在與外蒙官方進行交涉,對方都城的警戒心並不高。我覺得這個時節,是外蒙人南下的好時候,也是咱們北上入主外蒙的好時候!”趙銘這番話讓屋內再度陷入寂靜。但很快就被張鍇率先駁斥,他雖然一直在中原,但也有看報紙的習慣的。對於外蒙局勢不說很懂,起碼也是了解不少的。“趙兄弟,你這回答十分牽強,這種時候我不得不站出來說一句,你這想法太過可笑!據我所知,從21年開始,俄國就不斷加強對外蒙的駐軍,當年報出來的駐軍人數就在兩萬之數。之後每年又在陸續增加,時至今日,俄國在外蒙的駐軍起碼在五萬之多!並且俄國的軍隊可不是外蒙這些草台班子軍隊可比,人家有裝備優良的現代化軍隊,不僅有重火力,還有坦克裝甲車。麵對他們的步坦協同,我們就算一兩千人全部壓上去,脆弱的也像雞蛋一碰就碎!”張鍇的這番講述倒還真不是危言聳聽。“趙兄弟,現在早就不是當初徐先生北上收複外蒙的時候,現在與當年的難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我們不僅要麵對外蒙的軍隊,更需要麵對俄國這座大山。”聽到這些,屋內眾人都是忍不住點頭。為何現在國內大多都外**立之事沒太多動靜了,自然不是顧忌外蒙人,而是背後的那座大山。如若沒有那座大山,那麼可以出現無數個徐先生,收複國土。“嗯,不錯!有道理,可誰說我要收複外蒙人了?”趙銘點頭又搖頭,對於敵我雙方的實力,他還是門清的。收複外蒙,或許往上十年,隻要國內態度強硬不斷施加對外蒙的影響,或許還能做到。但現在不行了,時機不對,國際形勢迎來巨大轉變。現如今又是俄國最為強盛的階段之一,剛打完一戰更是實現第一個五年計劃的他們,兵鋒正盛!麵對如此強大的毛熊,想要將他們吃進去一半的肉吐出來太難太難了。上一個想這麼做的是東洋人,後來他們完犢子了。“不收複外蒙人?可是不收複外蒙,他們如何肯撤軍?”張鍇皺眉反問,“趙兄弟,你或許不清楚外蒙此時的情況,現在不是古代漢人對付草原人,直搗龍庭就可以讓對方屈服。就算我們能短時間內拿下庫倫,隻要俄國那邊態度依舊強硬,乞顏部依舊不會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