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還有?”就在此時,正在與李賀閒聊的格爾旗主忽的發現就在那群潰軍跑遠沒多久,噠噠的馬蹄聲再度去而複返。不過這次可不是那群人真的調頭,而是又來了一撥人。“大人,有點不對勁,這群人的穿著.....還有陣型....”李賀眯縫著眼打量著遠處,他們外蒙人的穿著偏深棕色,更多喜歡用牛皮做外層布料,也是增加防護力。其次他們現在已經立國,不少人甚至穿上了新式軍裝,但對麵這群人全都是羊皮襖子,還有一些是一些熟悉的灰綠色棉衣。不僅如此最重要的是陣型....太整齊了!“他們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李賀說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用李賀多說,格爾旗主也發現新來的這批人和上一批人有著明顯區彆。之前說一句潰軍沒絲毫問題,但眼前更像是整齊有序的正規軍,且還是士氣最為高昂的那種。“調兵!快!速速去裡麵多叫點弟兄出來,不!直接讓哈克佐領帶著他的人都過來!”格爾低聲朝身邊的副手低喝道。聞言那名副手點點頭,騎馬快速朝裡而去。做完這些,格爾還感覺不放心,朝不遠處的傳訊兵揮了揮手。“通知炮兵佐領,目標巴阿鄰部營地西邊兩三百米區域,炮擊準備!”“是!”傳訊兵從善如流,快速策馬而去。直至現在,格爾旗主這才感覺放鬆不少。目光再看向對麵,見對方已經停止步伐,就這麼穩穩停在距離他們營地百米之外。見此他心中不由冷笑,很好,繼續這麼保持!同樣趙銘也在打量著眼前嚴陣以待的一眾敵騎,目光不斷在對方陣型之中掃視。隻是看了看心中頗有些錯愕。“趙爺,不是說這外蒙人搞來了機槍大炮嗎?怎麼啥也沒看到?”猴子有些納悶,這他也看出了一些奇怪之處。“不用管他們,沒有正好!”趙銘搖搖頭,旋即沉聲道,“咱們過來的時間有些晚了,王二他們怕是已經殺進去了。”這話讓周遭眾人心頭都是一沉。雖然王二以及一眾弟兄們都穿了棉甲,可如果陷入重圍也不好使,而且一旦麵對機槍掃射,同樣要被射成篩子。趙銘騎馬在前,開始在隊伍正前方來回巡視著。目光偶爾落在鎮嵩軍弟兄們身上,偶爾落在牧民弟兄們身上。“剛剛大家表現的都不錯,不過那不算什麼,隻是咱們運氣好!但戰場上沒有一直的好運氣,接下來才是一場硬仗!這裡是敵人的營地,駐地,附近可能還存在一個炮兵營,而現在咱們的弟兄被困在裡麵。我對你們的要求隻有一點,衝衝衝!殺死沿途看到的一切敵人!接下來不再會有精準的指令,一切以儘可能殺死敵人為主,咱們爭取天亮之前回去開慶功宴,到時候酒肉敞開了肚子吃!”趙銘轉而看向了寶山等一眾牧民弟兄們。“還有你們!你們不是想證明自己嗎?是不是孬種咱們戰場上見!”說著趙銘深吸口氣,目光轉而再度看向正前方,而所有人也隨同趙銘的目光齊刷刷沉默的看著正前方。“殺!!!”話音剛落,轟隆隆!宛如山洪激蕩,千騎齊刷刷朝著正前方踏著整齊的步伐衝殺而去。這邊的戰場已然進入白熱化,而與此同時,察中戰場同樣也已是步入**。團指揮部內,參謀們正對著地圖指指點點。但就在此時,先前去而複返的副官竟然再度回來了。“你怎麼又回來了?”瞥了眼熟悉的麵孔,李團長皺了皺眉。先前不是讓這小子通知二營三營各派遣一支連隊掩護一營向左右兩側撤退嗎?“長...長官!不....不用去了....”副官遲蹉著,但他低垂著頭,這讓李俊看不清他的神情。“什麼意思?”李俊皺眉。“進...進來吧!”副官沒有回應李俊,而是轉而看向門外。旋即就在李俊,周副官以及一眾參謀詫異目光中,門口走進來兩名灰頭土臉的士兵。“他們是.....”“這兩位就是二營三營的傳訊兵....我....我剛剛出去沒多遠就碰到了他們。”“他們過來是....”隱約間,李俊已經大感不妙,可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的防線固若金湯,更有這麼多重火力依托,部隊剛一拉過來就開始馬不停歇的挖戰壕,怎麼可能出事?“他們過來....也是來求援的!”顫顫巍巍說著,這名副官深吸口氣,抬起頭露出一臉有些複雜的神情,“長....長官....防線崩...了!”安靜!死一般的安靜,除了外頭的呼嘯風聲,就隻有李團長那宛如風箱般的喘息聲。“說....說清楚!”李團長眼睛死死盯著那兩名傳訊兵。“長官!”兩人低垂著頭,然後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哭訴道,“外蒙人突然來襲,我們猝不及防,防線快被撕破了,多出連隊駐地已經陸續啞火,隻怕....隻怕....”後麵的已經無需多說,李俊就已經感覺有些天旋地轉。三千人!三千人的防線,這就被撕破了?“那你們長官呢?防線都他娘破了,他們怎麼不自己過來見我?”李俊通紅著眼,一字一頓咬牙道。“我們二營營長已經戰死,現在是二營三連連長接過臨時指揮權,目前正在往這邊撤退靠攏!”“我...我們...三營還在堅守陣地,不過大半陣地已經丟失也隻剩下兩個連不到的人手在共同堅守一個陣地!”聽著傳訊兵如此說著,屋內一眾參謀都是麵麵相覷,他們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做戰略部署了。他們團雖然算不得精銳團,但放在一般團級單位,他們團說一句精銳毫不過分。結果這麼這麼多人,這才堅挺了多久?“不可能!不可能!我們的戰略部署沒有問題,外蒙人難道不怕子彈嗎?”一名參謀連連搖頭,覺得很是不對勁。但這話剛一出口就被憤怒的傳訊兵給打斷。“怕子彈?他們當然怕子彈!但是我們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外蒙人就被他們摸過來了!等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弟兄們已經與他們相隔不足百米!”這話讓參謀陷入沉默,他看了看指揮部外那密集的飄雪隱約明白了什麼。疏忽了啊!這種天氣,光有哨塔不夠,最後還需要時刻將偵察連派出去,加大巡查力度。不僅如此,哨塔的設立位置更是要與駐地拉開距離,中間留出充足的緩衝地帶。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長官,要不.....撤...”一旁的副官咽了口唾沫,有心勸導自家長官暫時後撤。畢竟外蒙人也不是一定緊咬著他們不放,他們這兒還有重火力,不信外蒙人這麼不怕死。“撤?”李團長反問一聲,本想直接拒絕,但看了看另一旁的周副官,他有心拒絕的話咽了進去。他是不怕死,大不了在這裡和外蒙人死磕,但這位周副官可不能出事!“通知二營三營火速進行撤離,至於一營.....繼續堅守陣地儘可能拖住外蒙人,同時我會派遣一支加強連過去支援他的....”說完這句話,李團長整個人好似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整整三千人呐,這一仗打完,最後能帶回一千人就算不錯了。外蒙人不敢深追,但多多少少還是會進行追擊的,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四條腿,撤也得撤的小心翼翼才行。這也是李團長內心深處不太想撤退的緣故。而一旁的周副官可謂是看完全過程,整個人都看傻了。不僅李團長做夢也沒想到,他也差不多,誰能想到一個三千人的獨立團,從後方拉到前線也就三天左右就被打垮了。偏偏實際交手可能連一兩個小時都不到。但現在他也不敢讓李團長繼續堅守陣地,他也怕死。浩浩蕩蕩的戰線開始了大潰逃。而另一邊,幾乎相似的情況同樣在發生,不過不是發生在趙銘身上,而是格爾旗主。“赫顏那家夥怎麼還不派人過來?他們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格爾旗主正朝著一名斥候怒吼著。那急促的呼吸和通紅的麵容,可見此時的心情有多激動。年輕的斥候哼哼唧唧半天,最後戰栗道,“大...大人!巴爾虎部....沒....沒人....”“沒人?”聞言格爾旗主呆立當場,一時間感覺小腦都萎縮了。“怎麼可能沒人的?那麼大一個駐地,那麼多人,人呢?”“大....大人...這個....我真不知道!我過去就沒看到人,許多篝火都是添了許多柴火,但都燒的差不多了。營帳裡更是空空蕩蕩,除了火把,一個人也沒看到....”說著這年輕斥候都快哭了,鬼知道這巴爾虎部怎麼集體玩起了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