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剛準備動手,就聽見不少人開始謾罵起來。“就是!我們都是上繳了糧食的,我家養了數百頭牛羊了。就算自家天天吃肉,也夠一整個冬天吃的了!憑什麼就這麼點?”“肯定是你們在裡麵中飽私囊了!聽說那個軍需官阿克夏就是你們茂明安部的,你們茂明安部是逃亡過來的,根本沒帶過來多少牛羊!你們根本就沒上繳多少糧食,憑什麼吃得比我們多?”“對!我昨天路過阿克夏那家夥的屋子,我還聞到裡麵有肉香呢!肯定在屋子裡躲著偷偷吃肉了!”“就是就是!那個阿克夏我一看就是個壞種!聽說他還對咱們的姑娘們色眯眯的,那眼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說到這個老子就來火,這個烏拉也不是什麼好狗,前天老子還看見他還摸咱們部落姑娘們的手,這個禽獸!\"本來烏拉還是氣勢洶洶的,配合上那體格著實可以唬住不少人。可是麵對煌煌民憤,他這股氣勢一下子滯澀起來,旋即就如泄了氣的皮球開始慌了。一個人,十個人他都不慌,當幾十號人數百上千號人,他就繃不住了。很快他就在洶湧的民潮中被迫妥協了,給每一個人多盛了一些,但也就維持了昨天的量。隻是這依舊引起了不少的騷動,畢竟他們已經提前貪墨了不少,這做出來的飯菜有定數的。這邊多一點,其他地方就隻能少一點,士兵那邊他們依舊不敢太放肆,所以今天的戰俘營的人吃的就肉眼可見的減少了。“今天的糧食分潤占比如何了?”此時遠處趙銘一行人正默默看著這一切。“牧民們約莫減少了四成,戰俘減少了六成,士兵們減少了三成。”張鶴迅速做出了答複。“嗯,那明天咱們主動減少糧食供應。”說著趙銘吐出了嘴裡的香煙,這才淡淡道,“減少......三成!”“總量上減少三成?!”聞言一旁的老孫頭心頭一跳。趙銘卻是嗬嗬一笑,“怎麼?之前讓你負責糧食單獨和這個軍需官分開管理糧食就是為了這一刻。”“可是減少三成,會不會太明顯了,到時候那個阿克夏隻怕會看出來什麼吧?”老孫頭有些遲疑。“他看不出來的,沒看出來嗎?最近他都很少親自去庫房了,身邊可是聚集了不少狗腿子。他....完了!”趙銘低沉的聲音淡淡說著。這番話落在身邊幾人耳中宛如惡魔的低語。大夥心裡均是齊刷刷為這個阿克夏默哀,雖然這個阿克夏也不是什麼好鳥就是了。正如趙銘所預料的一般,當晚正是軍需官照例核對次日糧食的時候,但阿克夏正在自己的小屋內與另一位牧民女子**著。可惜阿克夏這些年雖然跑商練就了不錯的體魄,但也因為他到處濫情的緣故,導致他早早就收了工。一如既往的一分鐘草草結束戰鬥,慵懶的躺在床榻上,享受著旁邊女子的貼身服侍,整個人舒適到了極點。核對糧食他根本就懶得去管,都是吩咐下邊人去處置。也不是讓人核對,而是趁夜偷偷運走一批糧食挪為己用。這幾天他胃口越來越大,被他用糧食逼迫就範的女子就多達第三個。手下聚集的狗腿子更是多達二十多個。昨天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心裡多少是有些慌的,便又多擴充了一些人手。這人多了,開銷自然就更大。弟兄們要吃飽飯,自己的女人家裡也有好幾張嘴,這些都要喂飽,阿克夏貪墨的自然也就越來越大了。按理說精明的他應該更加小心,但最近這些天他發現那位趙長官隻對軍事上比較上心,其他的一概不問。再加上狗腿子多了之後,狗腿子難免在一旁慫恿。這些狗腿子底下也有狗腿子,甚至在阿克夏不知不覺中,從他指縫裡漏出的糧食,幾乎快把小半個茂明安部的牧民給喂飽了。這就像是親戚幫著親戚,阿克夏以為自己隻是幫忖幾個弟兄,結果弟兄們也在幫許多個他見都沒見過的弟兄。直至次日,當得知分發飯菜時,無論是牧民,還是士兵平均都下降兩成左右的吃食後,趙銘都驚了。總數上下調三成的食物,阿克夏哪怕第一時間沒發現異常,但發現煮出來的飯菜不夠後應該會自己少貪墨一些才對。趙銘估摸著如果對方小心一點,今天的吃食下調的幅度應當與昨天保持一致。畢竟就算總數下調三成,隻要阿克夏少貪墨一些,還是能與昨日保持一致的。結果戰俘今日竟是隻能分到一些寡淡稀薄的稀粥,牧民的也好不到哪裡去,僅僅比稀粥濃稠一點。而士兵們的頂多裡麵多一些肉沫子。得知這一情況,趙銘都驚呆了。“這個阿克夏到底是貪墨了多少?”老孫頭捋須的動作也是一頓,胡子都被扯下一小撮。“這已經比第一日克扣了至少四成!這阿克夏難道是個傻子?”之所以說是四成,那還是不算趙銘昨日囑咐下調三成總量的情況,加上那三成,比第一日要少七成。這麼明顯的變化,這個阿克夏當真是不知道死為何物?“他是不是傻子不知道,但他要完蛋了!”趙銘搖搖頭,鬼知道這阿克夏怎麼想的,朝不遠處一名弟兄招了招手。“來人,把阿克夏給我帶過來!”“是趙爺!”這名年輕士兵行了個禮就準備招呼其他弟兄動手。他們不清楚裡麵的細節,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也對這個軍需官恨的咬牙切齒。弟兄們訓練本就屬於高強度,這夥食一天還不如一天,這如何能有氣力訓練?隻是還不等他們動手,就聽遠處傳來一聲哄鬨聲。緊接著就在趙銘等一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阿克夏被人從屋子裡拽了出來。憤怒的牧民幾乎要把他給打死,拖出來的時候臉上鼻子上胸前全都是血,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而大門敞開時,還有一名衣衫不整的牧民婦人正抽泣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婦人捂著臉哭泣著,旁邊有一個老婦人模樣的指著婦人鼻子痛罵,像是在說女人不檢點給她家丟人了。而更多地男男女女對那阿克夏更是口誅筆伐,年輕氣盛一些的更是拳腳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