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長官,這趙銘總歸也是人家宋長官送過來的,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地道了點?”副官有些尷尬道。相較於他的尷尬,身為主官的張礪卻沒絲毫動容,麵色平靜,淡淡道,“那就派一支小隊過去搜尋一下。先前的情報想來你也聽到了,外蒙南下直接襲殺了達爾罕茂明安部。規模更是有數萬之眾,如此多人,更是早有預謀多半是凶多吉少啊!”聞言副官了然的點點頭,自家長官說的有道理。多半是個死人了,這搜尋也就是象征意義。“那....宋長官那邊要不要告知一聲?”聽到這話,張礪稍作停頓了片刻。這事兒還真的好好斟酌一下。“此事我們馬上就會通報上級,到時候南邊那兒很快就會在外交上進行譴責,這事兒瞞不住的。直接以我的名義通電老宋吧,就當是我欠他一個人情,言語委婉一些,唉!”說著張礪也是不禁歎了口氣,這事在他看來還是小事。重點發生這種事,他這位置還能不能保得住。畢竟事情出現,甭管什麼原因,沒有提前戒備,沒有做到迅速平定,這都是重大管理以及決策層麵上的過失。如果不是他是閻大帥的部眾,多半已經開始寫辭呈了。畢竟閻老西雖然是商賈市井出身,在外人看來一生摳門。實際上對自己人是打心底裡好,無論是對士卒還是對治下民眾都是不錯。比如一八年的一場疫情席卷數個省份,其他省份決策緩慢,隱瞞民眾,上下推諉,而閻老西不同。決策上公開事實,當機立斷,賞罰分明,嚴厲追責,並且臨時阻斷交通控製疫情,本身上更是親臨督促,嚴格督查軍警執行防疫工作。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閻老西對外摳門,但實際他在教育上的花銷堪稱天文數字。就好比疫情過後的第二年,也就是19年,全省財政增長的145萬大洋之中,其中就有120萬大洋是用於教育支出。學校不僅有大學,還創辦中學,附小,每年給學生發統一校服一雙鞋,學校禮堂、會議室、生化研究室、標本陳列室、運動場等一應俱全。到了21年,全晉之內,普通高等小學高達五百所,在校生五萬,男女國民掃盲學校近兩萬,學生七十二萬。晉地千萬人口中,學齡人近百萬,掃盲教育普及率在當時就達到72%以上。數據或許不一定準確,但閻老西在教育上投入的確不可謂不大,甚至一度將軍費挪用至教育。曾經就有一位學者曾三次考察晉省,便有如此一句話,“全國除晉地之外,均無義務教育可言。”當然話題有些扯遠,隻能說在這個年代能做出一番成就的軍閥,或多或少在各個方麵都有點本事。與此同時,一場廝殺已經在草原上進行。也不能用廝殺來形容,而是一邊倒的追擊與屠殺。此時郭老板簡直快後悔死了。早知如此他寧可在霍中屯多待幾天,哪怕擠一點吃的不好一點。在發現對方的瞬間,郭老板就毫不猶豫帶著一眾人扭頭就逃。隻是這群人的馬匹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跑的比他們的馬要快上一兩成。不過這也正常,為了拉貨,他的馬本就是那種以耐力見長的馬匹。沒辦法隻能分出一部分人作為誘餌。可是對方人數眾多,怎麼分,對方都能抽出人手對他進行追擊。好在有一名弟兄似乎沒人理會,得以逃脫,郭老板也隻能希望這名弟兄聰明點去霍中屯搬救兵。後方嘰嘰哇哇的響起一陣陣蒙古語,口音和這邊的蒙古語有些出入。經常來往草原的郭老板也隻能聽個大概,意思就是在勸降,不然必死之類雲雲的威脅話語。“頭兒要不咱們還是降了吧?咱們身上還有點錢,大不了花錢消災?”一名下屬勸說道。“蠢貨!彆忘了他們是什麼人?”聞言郭老板立刻便罵道。這外蒙人可不會有什麼顧忌,郭老板根本不會去賭對方會不會手下留情,正常來說殺人越貨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在郭老板一行人看來,此時一大群外蒙人追擊他們。實則在外蒙大軍後方看去,這更像是戲耍。巴爾虎部的佐領包脫脫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一幕,不時還吹了個口哨為部族勇士們助威。巴爾虎部外蒙那邊人口頗少的一個部族,總人口僅有一兩萬人。而他們這一旗正規軍也就一個旗兩個佐領,總計兩千人規模。主要負責大本營附近防護工事,而此時他們這兒赫然就是平前屯舊址附近二十裡地外。隨著大量人口遷移,這兒現成的房屋也就成了他們的駐地。聽到有斥候發現可疑人員,守在後方早就閒出鳥來的包脫脫二話不說點齊人馬就包夾了過去。運氣不錯,待他們大部隊趕來時,對方堪堪發現他們蹤跡。“可惜啊!這裡麵沒有女人!”包脫脫嘴裡罵了一句,雖然他們軍隊裡也有一些女兵,但數量不多且都是有家室的。自己人當然不能胡作非為,不過眼前多了點樂子也算是好的。“告訴弟兄們,為首那個胖子不要殺了,我看他肯定不簡單我要好好拷問拷問!”包脫脫笑嗬嗬吩咐著,這拷問是假,找樂子是真。一旁的副手麵露古怪之色,他是心知自己這位佐領大人脾性的,不忌口。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好心提醒道,“爺!根據咱們弟兄打探到,好像那夥南人就在那附近,這會不會是那夥南人的同夥?”最近他們也不是什麼也沒打探到,起碼也是知道霍中屯聚集著一大堆牧民。是不是上次那夥南人不確定,但這個概率很高,隻是斥候將情報彙報上去,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大家也不是傻子,霍中屯的地形不太好強攻,上次的陰影可還在呢,要是又損兵折將一點好處沒撈到,那就和這次南下的目的衝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