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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如何?”
話音剛落,張鶴隻聽一陣十分刺耳的破空聲,緊接著他轉而看向趙銘。
啥也沒看到,隻看到趙銘抬頭望天。
見此張鶴也不禁抬頭向上看去,就見頭頂約莫五十米左右一隻角雕正在俯衝。
五十米其實已經是不小的高度,而這隻角雕似乎已經鎖定了遠處一隻野兔。
然而下一瞬一道黑影由下往上,好似提前預判到了角雕的俯衝距離,隨著角雕剛好飛到指定區域時,那道黑影迅速將其貫穿。
伴隨著一聲悲鳴,角雕撲騰著翅膀還想起飛,奈何卻隻能盤旋往下墜去。
張鶴眼睛一點點瞪大,抬頭因為張開的嘴已經是合不攏了。
他的眼睛隨著角雕下墜的方位一路往下移,直至十幾米開外角雕重重落地,他依舊看著角雕掙紮起身的身形怔怔出神。
箭矢並不算特彆準,這一箭幾乎是快偏離出角雕的翅膀,但還是險之又險的貫穿了翅膀末端一側。
哪怕是最小的貫穿,但劇烈的疼痛還有突然加重的一側還是讓角雕無法再度起飛。
“射雕手?!!!”
良久張鶴這才驚駭的看向也是一臉懵逼的趙銘。
趙銘也是挺詫異的,剛剛看到這隻角雕開始俯衝,他眼睛下意識完成了鎖定。
腦子裡瞬間便開始判斷角雕的俯衝方向和箭矢射過去的時間,稍作判斷,手中箭矢便是脫手而出。
“嗬嗬,僥幸!僥幸!”趙銘謙虛一笑,這事兒他還挺犯迷糊的。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箭術就算沒達到射雕手水準,也是尋常箭術高手之最!
五十米乍一看不高也不遠,但回想一想初中時期的五十米測試就知道有多遠了。
實在不行就對比一下樓層,將近16-17樓那種級彆。
是不是覺得這有手就行?
但事實是,哪怕隻是五十米高度,想要射雕也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前朝開國時期的精銳,用的那種硬弓,最遠能射六百米,三四百米都具備一定殺傷力。
饒是如此他們都不敢保證能射雕,因為雕正常飛行的高度都是數百上千米,金雕能飛海拔數千米的高度。
捕食的時候是它們姿態最低的時候,但也是它們飛行速度最快的時候。
俯衝時速度達到240-320公裡每小時,相當於你要射一輛全速奔跑的跑車,而且這輛跑車的還沒嬰兒大。
因為雕這種動物在俯衝時,翅膀有時是會收起來的,其大小宛如一枚飛行的炮彈。
這難度
而且箭矢的威力是有一個衰減過程的,如果這個高度達到八十米甚至一百米。
趙銘這一箭射人可能沒問題,但射雕不太現實,因為雕在急速飛行時帶動的氣流十分可怕,哪怕這一箭依舊具備不錯的殺傷力,依舊會被氣流攪亂,想要命中很難。
趙銘還不太清楚這一箭的含金量,但張鶴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很清楚,所謂的射雕手就算是如今茂明安部的王北北,那射雕之舉還是在三十米高度完成的。
饒是如此已經被譽為現在內蒙草原第一勇士了,外蒙有沒有更厲害的不知道。
但趙銘嚴格意義上是可以稱之為射雕手了。
甚至在射手凋零的年代,哪怕能射中靜止不動,幾十米開外的雕,那也能被稱之為射雕手。
畢竟雕這種東西反應力很靈敏,動態視力一流。
箭矢射出來的瞬間,它們就有會有所反應。
“趙長官,您知不知道,您這一箭如果在那些部族牧民之中展現,信不信所有人都會朝你跪拜行大禮,將你尊稱為巴特爾或者巴圖魯!”
張鶴看著趙銘一陣感慨,嘴裡更是忍不住發出此生最高的讚譽。
聞言趙銘也是被張鶴的讚譽嚇了一跳。
這巴圖魯和巴特爾可都是草原對勇士的最高讚譽。
巴圖魯不用說了,前朝能夠被這麼讚譽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就有康熙。
至於巴特爾,同樣也是勇士的代名詞。
這兩個稱呼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在這年代草原還信奉以前那一套,行跪拜禮或許是大概率事件。
“張師傅過譽了,剛剛也是巧合,如果還有下次就不清楚了。”
趙銘搖搖頭,的確現在讓他再度複現他還真不一定能做到。
首先就得有一隻能配合的雕,其次狀態得在線。
剛剛廝殺完,體內多巴胺分泌可還沒消停,正是狀態巔峰之際。
不過這一箭射完,趙銘感覺手臂也是挺酸疼的。
這玩意還真是力氣活,估計滿弓再射幾箭,這手今天就沒法用了。
但氣力耐力這個東西針對性練都會變強,趙銘現在身體還在發育,相信練個幾個月幾年的,搭弓射箭將會比較輕鬆。
想要將金雕帶走,結果發現這家夥還有著極其頑強的戰鬥力,稍微靠近那鳥喙和爪子就會如鐵鑿子似的紮過來。
還是張鶴有辦法,他將繩子做成一個簡單的套馬索,稍稍甩動瞄準方向,一丟一拉,那角雕雙腿迅速被綁縛住。
先是將角雕給拽起來倒提著,隨後用一個皮袋子直接套住腦袋。
腦袋被套住,角雕一開始十分驚慌,但失去視野它很快就老實起來。
“咦!這不是草原雕,竟然是一隻鶻!~”
這拿在手裡張鶴這才發出一聲輕咦之聲。
這鶻蒙語也叫隼之音,彆名又叫海東青。
這玩意稱號很多,後世的學名叫矛隼。
“趙長官這可是好東西,這玩意要麼是放飛要麼是馴服,可不興吃啊!這東西在古代可是被稱之為萬鷹之神!
據說十萬隻神鷹之中才會出現一隻海東青!”
張鶴嘖嘖不已,但趙銘卻是知道,狗屁的十萬隻才出一隻,這玩意壓根就不是那種養蠱方式蛻變而來,而是遷徙而來。
從歐亞大陸北極圈開始起航,最終抵達東北優越的環境,能在這裡看到的確罕見,這麼說十萬隻僅有一隻也不算是假的。
“不過趙長官,這玩意最好還是放飛,馴養起來很難,現在很少聽說還能馴服這玩意的,難度比一般馴雕還要困難數倍。吃兔子更吃鳥類,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空中霸主。
不過一旦能馴服好處不少,起碼麵對外蒙的探查可以在做到無視,他們養的雕都會淪為他的食物。”
對於海東青,張鶴的評價那是一個高。
這也正常,但凡在草原上的都不會對這玩意有低評價,簡單來說噴子都不好意思打差評。
屬於許多草原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之前因為天上已經有細細的飄雪,上方風雪更大,大家還以為這就是一隻尋常的草原雕隻是被一層風雪覆蓋來著。
“先帶回去吧,有空我試試。”
趙銘搖搖頭,這玩意他真有想法馴服一下。
摸了這麼多具屍體,他對雕的熟悉程度已經很高了。尤其是這幾名斥候之中剛好有一名養雕人。
至於他的雕在哪裡?
趙銘抬頭四下張望,又向四周瞭望,哦,找到了。
一隻體型明顯不如海東青的草原雕靜靜地躺在海東青來時的方向,距離約莫相隔數百米,遠遠看去隻能看到小小一塊,但上麵殷紅的鮮血表明,它已經死了。
將海東青掛在馬背上,趙銘等人隨後開始搬運屍體,將那些外蒙斥候的馬匹也拽了過來,用韁繩拴在一起將弟兄們的屍體一一馱了上去。
至於那些外蒙斥候的屍體眾人就懶得搭理,做完這些眾人這才踏著沉重步伐開始往回趕。
這次廝殺讓趙銘認清楚了雙方差距。
不可否認這次遇到的可能都是硬茬子。
但也不得不承認,己方實力遠遜對方。
不是說人數,而是實力這塊。
人家是一個國家,而自己這邊隻是部分牧民。
一個國家能動用的必然是職業軍人,都是脫產的好手。
而自己這邊,哪怕經過短時間的訓練已經有模有樣,但人家的下限再怎麼低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相反對方上限高的很多,都是長期磨練出來的老手。
回到營帳,當看到二十來具屍體所有人都忍不住感覺這個冬天好像提前變得寒冷了。
這些牧民的家屬已經開始哭泣起來,家中頂梁柱死了,這比中原家庭失去男人更加嚴重。
不過趙銘很快就穩住眾人情緒。
“我知道這次要麵對的敵人很強大,而且我也知道你們很痛苦。
我更知道你們在害怕,但這些我都能理解,我也害怕過!
但趙銘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我趙銘能給你們的不多,但是我能讓你們每個人冬天都不會餓死。
我能讓你們每個跟著我上陣廝殺的弟兄以後家屬不會受到欺辱。
我不懂其他部落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但現在”
說著趙銘環顧四周,目光與一雙雙或迷茫或忐忑或狐疑或不解的目光對視。
哪怕麵對數千人,這一雙眼睛依舊透著渾厚的力量能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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