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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指揮部,幾人就一臉的焦急。
尤其是張鍇,這幾天相處他似乎是被趙銘坑的習慣了,也是認真為趙銘考慮。
畢竟趙銘說到底真是個人才,交好沒壞處。
他都想好了,上頭要罰就罰,大不了職務軍銜往下降一降,或者調到個清水衙門。
隻是怎麼也沒想到,趙銘這麼會作死。
“嗯,小趙啊,你這次真的太冒失了,你可知那李水娃何許人也?”
劉武也是微微點頭,歎息道。
“李水娃此人心狠手辣,二十多歲就投奔其舅父楊老三打家劫舍,乾起了綠林買賣。
到了三十歲年富力強之際,就已經是聚集數百人之眾,隨後又投靠王友邦一舉蕩平足有上千人的鄉勇民團。
這些鄉勇民團可都是訓練有素,有槍的,結果被人宰了個乾淨。
這李水娃說是三姓家奴也不為過,王友邦心性殘暴無惡不作,這李水娃也差不多。
不過李水娃比王友邦更有腦子,而且聚集起來的弟兄,那都是跟著他殺燒搶掠多年的老弟兄。
都是一些老刀匪了,會玩槍會玩刀。
你就算帶著八百人死戰,想要攻下陳倉根本不可能。
就算能攻入城,想在一眾刀匪保護之下殺了李水娃更是不可能。
左右都是死,要我看三十六計”
接下來的話,劉武沒多說,但意思很明顯。
眼下大軍雲集於此,旁邊又有李水娃虎視眈眈,這會兒逃遁,幾乎十拿九穩,往鄉野之地一鑽,脫下這身皮就是民。
或者往逃荒隊伍裡一鑽,當個難民總比死在戰場上或者被軍法處置來得好。
聽著這些,趙銘也知道二人是真心為他考慮,隻是趙銘卻是笑著搖搖頭。
“劉哥,張哥,我還是想試試。你們與其和我說這麼多,倒不如幫弟兄我挑一些弟兄。
兄弟我要求不多,會騎馬,會一手嫻熟刀法就成,最好是長得混不吝的那種。”
趙銘這番話讓兩人麵麵相覷,不太明白其意。
“趙兄弟,你這什麼意思?你還真想帶著八百號人拿刀會那李水娃?你瘋了?”
張鍇還以為先前趙銘就是說笑,可看眼下,這是當真了。
“這些兩位就甭管了,如果所料不差,三日後你我便可再聚。”
趙銘這話讓兩人無話可說。
“我是不知道你什麼想法,不過你還是小心為妙。”張鍇無奈搖頭。
劉武也是歎道,“我幫你物色人手,我所部大多是鎮嵩軍舊部,鎮嵩軍都是豫西之人。
咱們豫西之人裡麵就有不少會騎馬的。
要是還會玩刀的,這就少了,不過也有不少,你要的人不多,能挑出來。”
和劉武張鍇又聊了聊,趙銘這才回到營地。
同時也是將情況和猴子大山等人說了說。
旁邊弟兄們也是聚在一起聽了個清楚,大夥氣氛有些沉默。
片刻,反倒是大山率先開口。
“怕死的可以不去,不過要去的話,算我一個!”
大山率先表態是所有人沒預料到的。
就連趙銘也是十分詫異。
猴子猶豫再三,還是咬牙點點頭。
“趙爺,您去哪,我就跟著去哪!老爺和常爺都說過,你讓咱們弟兄乾什麼咱們乾什麼。
而且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回去也沒臉去見常爺了。”
“對!我們都是刀客,怕個卵子,不就是個李水娃嗎,老子聽說過他,大刀匪,不過老子乾的就是大刀匪!”
有一名刀客弟兄叫囂起來。
聞言其餘那些刀客兄弟也是惡狠狠的叫囂附和。
“對!他娘的,他們主力部隊都沒能拔掉的炮樓都被咱們給端掉了。
上戰場咱們都不怕,還怕他個籃子的李水娃!”
這些跟著一起出來的刀客,本就是極具血性。
之前在馮家莊其實雖然日子過的安逸,但始終讓他們忒不自在。
眼下上了一次戰場,那種刺激好似一下子激活了他們隱藏在心中的天性。
此刻更是一個個士氣高昂,揚言要把李水娃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倒是那些災民沒說什麼,隻是眼巴巴看著趙銘。
半晌一名災民弱弱道,“那個管飯嗎?”
聽到這話,大夥都是愣住了,刀客弟兄們愣住了,趙銘也是愣住了。
旋即就是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今天我趙銘在這裡說好咯,以後也懶得再多說了,隻要弟兄們跟著我混,我肯定不讓你們餓肚子!”
趙銘大手一揮,直接承諾道。
在趙銘心中,雖然刀客弟兄們最好用,但人數還是太少了。
但這些災民不同,雖然有些拉胯,但論不怕死,他們是真不怕死。
莽起來比這些混刀客的都還莽。
“姑爺,我們也沒意見,我們也願意跟著您混,咱們都是馮家莊的,老爺說過了讓咱們以後聽您的。
就是希望以後等以後災荒過去,請姑爺為咱們美言幾句,這田地裡的收成抽成能不能”
就在這時,那些莊戶開口了。
說話的是莊戶裡一名年約五十歲的老漢,對方眼睛渾濁的看著趙銘,好似在期待著什麼。
趙銘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些人老實巴交的在地裡刨食了大半輩子,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有今日跟著他上戰場吧?
哪怕是現在他們都惦記著往後田裡的收成還有抽成。
“放心,我趙銘承諾,等災荒一過,頭年的抽成不收,收上來的糧食都歸你們自個。
誰在戰場上殺敵最多,沒娘們的老子給他介紹個婆娘,嫌棄地租太貴的老子給他減免地租。
現在馮家莊我趙銘說話最大,一口唾沫一口釘,我趙銘說出去的話絕對作數!”
趙銘這話一出,不僅僅是莊戶,就連災民和刀客弟兄們都雙眼冒光。
馮家莊裡可是有不少女眷。
其實女眷在馮家莊才占據大頭,除卻老一點的,成了婚的,還未到適婚年齡的。
馮家莊目前光是適婚的女子就多達三百號人。
其中有一百多人是寡婦,說起來其實這些刀客弟兄裡麵就有不少和莊子裡的寡婦勾搭上了。
隻是馮老爺之前一向管得嚴,也不好公開這事兒,隻能偷偷摸摸像是貓兒偷腥似的。
但趙銘這話,幾乎同等於,跟老子混,誰表現好,老子發媳婦一個道理。
倒也沒人懷疑趙銘這話的真實性。
如今馮老爺重病,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夫人又是一介女流,五少爺又是個書呆子,往後這莊子還不是他趙銘說了算。
故而此時大夥的士氣簡直快爆棚。
而這些災民就更不必多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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