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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大部隊開拔,朝著前沿陣地摸去,看著那座巍峨的城牆,還有幾座炮樓眾人安定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真實的戰場有多恐怖?
彆說是新人,就算是老兵同樣會有緊張情緒。
而對於趙銘他們這些新兵蛋子,更是無以複加,兩種心情交織,一種是興奮,另一種是緊張恐懼。
趙銘他們每人除了拿了杆漢陽造,就是從馮家莊帶出來的短刀,趙銘背上同樣帶著那柄環首刀。
看上去隻有他們這兒有些不倫不類,但對於他們而言,刀反而比槍更具有心理慰藉,因為這是從馮家莊帶出來的。
“趙爺,這個待會待會兄弟們就跟著您衝,您說怎麼打,咱們就怎麼打。”
猴子顯然是緊張壞了,來到趙銘身邊就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彆緊張,就當是第一次玩娘們,有了第一次,那這戰場就跟窯子一樣,想怎麼上就怎麼上。”趙銘笑嗬嗬拍了拍猴子肩膀寬慰著。
隻是他此刻心裡也格外緊張,但不同於旁人,他此刻反而更多地是興奮,那種握住刀恨不得沒人都要拿出來砍一砍的衝動。
一旁的大山則是沉默不語的站在趙銘身邊,似乎用行動代表他的意思,宛如一座鐵塔一般護在趙銘一側。
趙銘先是挨個和弟兄們聊了聊安撫了一通,這才來到張營長附近聽著他們的閒聊。
“張營長,今天是怎麼個安排?”趙銘指了指約莫已經不足五百米的城池詢問道。
張營長正和手底下幾個連長抽著悶煙呢,見到趙銘隻是隨手拋出一根香煙,這才悶悶道,
“還能有什麼安排,讓咱們送死唄!”
“唉,實話告訴你,今日咱們弄不好都得陷進去,第一波不是主力部隊先上,咱們這些雜牌軍先上。
一共三個團,將近四千人,分兩批輪流進攻。
總計要撐住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咱們至少要撐住第二波換防的半小時。”
“所以我們是第一波?”趙銘皺眉。
“嗯。”張營長點點頭,臉上更是陰沉無比,“他娘的,老子塞了這麼多錢屁用沒有!一群白眼狼。”
說著他罵罵咧咧將煙頭直接丟在地上,狠狠地碾了碾。
“而且,為了保證後續主力部隊具備充足火力掩護,前麵我們衝鋒的時候,不會有太多火力支援。
炮兵陣地那邊隻願意為咱們進攻分潤三十架炮火支援。”
趙銘不太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但看在座幾位連長那麵如土色的表情,就知道,這一場絕對是硬仗,弄不好,他們這個323營,如今滿額的五百人,最後可能隻剩下一半,甚至更少。
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從一側陣地快速穿行而來,馬背上的士兵一邊快速騎行,一邊大喊,
“上峰有令,休整半小時,日出之時聽號進攻!”
這人一邊快速穿行一邊嘴裡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隨著這士兵的穿行方向,趙銘這才發現,他們這前沿陣地之中,早就站滿了人。
雖然是幾千人,但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上萬人之多,密密麻麻的很是壯觀。
隻是大家卻鴉雀無聲,氣氛詭異的安靜。
天上一直烏鴉嘎嘎的聒噪亂叫,似乎寓意著接下來將是黴運當頭。
隨著士兵走過,很快就有一些後勤人員開始拖著一輛板車過來,板車上的貨物頓時讓眾人眼睛發亮。
“咦!怎麼搞的?這酒呢?想讓咱們賣命,都不肯給點酒?!”
看到板車上僅有成堆的香煙,張營長頓時就怒了,不少營長連長都在謾罵。
那拖車的幾名軍官士兵聞言臉上卻是渾然不覺,反而是那為首軍官大罵道,“他娘的,愛抽不抽!
現在關中大旱,不知道多少人飯都吃不上一口,還有哪門子的酒?想喝酒可以,拿頭功,端了一座炮樓,老子親自向上峰請示讓你們喝個痛快!”
這話讓一些軍官氣得臉那是青一陣紅一陣。
不過沒酒也沒事,趙銘覺得隻要每人一包香煙那也成,香煙也能麻痹大腦。
隻是發煙的時候,趙銘才知道,感情每人隻能分潤一根,多的就沒有。
營長倒是可以拿一包,連長可以多拿三根,底下的就一根了。
趙銘鬱悶的多拿了三根,小心翼翼的用之前從老常那兒順來的煙盒子放了進去。
老常存貨也不多,僅存的一包之前抽完了,現在煙盒子剛好能裝煙。
將煙盒小心翼翼收入懷中之際,趙銘無意間摸到了一物,拿出來一看,便鄭重的將其小心貼身戴好。
這是一塊和田玉玉佩,是馮芸芸臨彆時送的。
玉佩據說是其生母臨死前送給她的唯一遺物,寓意保平安。
抽著煙,眾人的話突然開始變多了,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儘可能排解心中壓力。
這次上戰場,他們這些人大多就隻有手裡的槍和子彈,手榴彈一個排也就一顆。
對此,趙銘絲毫不意外,馮大帥的部隊一向很窮,而目前自己依附的這個張營長似乎還不是這位馮大帥的嫡係部隊。
想要能有什麼好的武器配給就彆想了。
如果是東北軍,嘖嘖
趙銘想著,目光也在一直打量著遠處的地形。
這三座炮樓的位置很關鍵,可相互照應,上麵是架炮的地方,而下麵則是機槍口,機槍口還是夾壁牆牆體,迎頭進攻就是找死。
並且不遠處的城牆之上還有幾處開口,就像是城牆那兒天然就是幾處固定堡壘。
而幾個機槍口同時能照應到炮樓死角,簡直就是無死角的火力覆蓋網。
也難怪這大半年,前前後後三次進攻,總計三個月的進攻,付出六七千人依舊無果。
“待會告訴弟兄們,咱們彆衝太猛,跟著我就行,我怎麼走的路線,讓弟兄們都按我的路線去走,不要掉隊。
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
趙銘朝猴子囑咐了一聲,聞言猴子點點頭,扭頭就開始將這消息火速傳遞下去。
而一旁,張營長與幾位心腹連長也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雖然趙銘目前名義上是他們一夥,可是此刻他們卻不得不在小心算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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