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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又憐憫地看了西溪一眼,而後朝著前方趕路去了。
西溪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問道“雲錫,他該不會是在可憐我,這一路遷徙,分配物資也沒我的份吧?”
是了,她也並非猞猁部落土著居民,物資富足時,他們自然不會吝嗇,可當條件艱苦,物資緊缺時,他們肯定優先分配給猞猁族人。
甚至,是猞猁族人裡的青壯年勞力,以及他們的妻主。
至於旁的,哪怕是孕育了好多後代的功勳級雌性,也會因年邁無用而被拋棄,這就是獸世大陸殘酷的自然法則,也是猞猁部落種族延續的必然選擇。
你能說他們不願意保護自己的族人嗎?不能!
他們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先輩們說過的話,“弱國無外交”“落後就要挨打”“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
前世,她時常抱怨環境,抱怨父母早亡,抱怨沒有條件讀書,抱怨老板克扣她的薪水,抱怨同事甩鍋……她時常以社畜自居,自嘲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但她忘了,她類比的是繁榮盛世的狗,她有幸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朝著目標前進,正源於祖國的繁榮昌盛!
五常大國先後發射洲際導彈,唯有她的祖國不僅成功發射,還事先進行了預告,打得世界鴉雀無聲,打得太平洋彼岸的漂亮國叫好。
在這一刻她清醒地認識到,先輩們的偉大,祖國的偉大!
“西溪,這些人的話,你彆放在心上,你還有我,還有義父以及‘雲’字號的弟兄們,大家都很團結,絕不會拋下你的!”在雲錫看來,西溪的沉默意味著難過,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在這住了這麼久,跟這些人相處得也算融洽,結果一旦發生什麼,甚至都還沒有確認,就已經被拋棄,任誰都會接受不了。
“謝謝!”這一聲謝謝,西溪發自內心的感激,獸人們都嫌棄流浪獸人,以流浪獸人為恥,甚至是人人喊打,殺之還有賞金。
可要知道,壞的從來都不是某個群體,而隻可能是某個人!
對流浪獸人的刻板印象,連帶著商隊也不被部落所容,每一次與部落建交,都是那麼地艱難。
“你知道羊群效應嗎?”西溪突然發問,令雲錫一愣,不明白這時候提“羊”做什麼,這裡有蛇,有鼠,有貓,但唯獨沒有羊。
“一旦一頭羊開始奔跑,其他羊縱使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會跟著一起奔跑,這就是羊群效應,也稱從眾心理!”西溪指著麵前拖家帶口奔跑的人群,不禁輕笑一聲,“你看,他們像不像盲目跟著跑的羊群?胖橘之死,僅是一人之言,還未進行確認,那許多大家族的人就已經圍在酋長院前。”
“明明會議還未召開,決定還未下達,可流言竟已經傳開,人們也奔跑起來,一個個那勁頭仿佛這事就是真的,生怕去得晚了就會被拋棄!可你要知道,整部落遷徙是大事,雖然急但不能亂,你看這亂哄哄一片,哪有半點秩序可言?”
“獸潮襲來,受影響的並不隻有猞猁部落,而是南大陸這一帶全部!而猞猁部落作為戰盟之首,這一帶的老大哥,縱使真要遷徙,他難道不需要知會其他部落?這麼七零八落地跑,讓其他部落瞧見,像什麼樣子?這些年打下來的名聲,怕是一夜之內全毀了,日後縱使能躲過獸潮,怕是也會被其他部落蠶食殆儘!”
雲錫靜靜地聽著,眼裡閃爍著點點星光,他從不知一個雌性,竟然會有如此見識!
在獸世大陸的框架下,雌性作為珍寶被保護著,像讀書識字這種傷眼睛費腦子的活,是不會讓雌性做的,而狩獵,分析研判這種傷神的事,更不會有雌性的身影,雌性隻管在家享受,再生幾胎崽崽,便足夠了。
雲錫隻覺得,自己仿若發現了一座寶藏,卻怎麼也挖不完,每每當他以為已經窺探全貌,卻不料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頭等著他。
他下意識地詢問,“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做?”
“得阻止他們!”西溪盯著人流的背影,沉聲道。
“救猞猁部落?”雲錫啞然,想著剛剛那人的話,不禁為西溪感到不值。
“誰說要救他們了?”西溪輕笑一聲,“雖說他們這時候遷徙,絕大多數都會死,死得還特彆慘特彆不值,但是呢,我這人又不是聖母,非親非故的,我憑什麼救他們?”
西溪搖著頭繼續道“但胖橘就不同了,他是我的人,是我的獸夫,是我崽崽的爹!可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枉死!”
說著,她看向雲錫一字一頓地道“今日之事過於詭異,我與你猜想的不謀而合,胖橘很可能還沒有死!但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但是,他們設下如此大局,若他日胖橘現身,豈不是打臉?所以,為著將事情做實,即便胖橘現在沒死,但他們絕不會允許胖橘活著回到部落,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急著今日就走的原因!”
“與此同時,他們此刻一定正在追殺胖橘!所以,胖橘的處境很危險,我得去救他!”
“可是,現在那麼多人堵在酋長門口,咱們怕是很難說得上話!”主要是,他們兩個都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猞猁族人,那些人會聽他們的嗎?
西溪單手托腮,看著匆匆而過的人流,突然凝神看向某處,“有了,咱們可以找暖暖,她是胖橘的侄女,是巫首的繼承人,她肯定能幫我們!”
看著西溪興致衝衝地朝前走,雲錫在心裡打了個巨大的問號,那個憨憨雌性真的有用?這時候,該不會跟這群沒腦子的獸人一起,都衝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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