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吧……”少年突然的反應,顯然超出了西溪的預料,此前麵對小白蛇她都沒怕,此刻卻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你與我肌膚相親,還收了我的嫁妝,如今,你竟翻臉不認了?”少年眼眶兒紅紅,一抹淚含在眼裡,欲落未落,顯得楚楚可憐。
這話說的,倒把西溪給整不會了,遲疑片刻,方才問出聲來:“莫非,你就是小白蛇?”
少年一噎,一籮筐責怪的話,竟生生咽了回來,原來並非她故意否認,而是她真的不知道!
撅著小嘴,他重重點頭,承認了。
是的,我就是小白蛇!
“你……”西溪雙手比劃著,一會大一會小。
雲錫明白,她這是在說,眼鏡王蛇獸人作為獸世大陸最大的毒蛇,通常來講獸身長達四米,甚至五米的也有,可他竟然隻有小拇指粗細,長度更是隻有短短一小截。
若是未成年也罷,可偏生他已經成年,卻長得一副幼體之態。
“我是白化眼鏡王蛇,獸身永遠保持剛出生的大小。”他解釋得很坦然。
可西溪聽著,卻不由得替他心酸。
如雲錫這般,終身都隻有幼體大小,先決條件是很差的。
或許,他之所以年紀輕輕,便淪為流浪獸人,正是源於這一點!
不僅戰力受其影響,普遍弱小,而且長不大的獸形,也會成為族人嘲笑的弱點,他小時候一定很難過吧。
想到這,她頓時心疼不已,本能地伸出手來,輕柔地撫摸起銀白的頭發。
刹那間,少年由木然到驚愕,再由驚愕到羞澀,最後又化作乖巧,甚至還親昵地蹭了蹭,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可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卻是另一幅模樣。
於遊商眾人而言,此舉分明是定情!
雖說一開始西溪言語拒絕,但行為卻是承認的,如此便算得上板上釘釘!
想想他們一大幫子流浪獸人,漂泊半生,雖說吃穿不愁,但沒有子嗣沒有家庭,終究是他們的心結。
特彆是,他們本質上並非窮凶極惡之人,每日又都在與各個部落的獸人打交道,雖然嘴上總說著嫌棄雌性,雌性麻煩之類的話,但內心裡還是渴望有一個家!
當年,東家原本可以實現的,結果天有不測風雲……
如今,年輕的少東家能夠被接納,配的還是東家心愛之人的女兒,他們由衷地感到高興!
可對於猞猁部落的族人們來說,這簡直離了個大譜!
雖然麵前之人並非眼鏡王蛇魔獸,但也是眼鏡王蛇獸人啊!
而對於蛇類天然的恐懼,令他們對蛇獸人同樣避而遠之。
畢竟,這群蛇獸人他們都有著共同的天賦,那就是毒!
區彆隻在於,天賦高的毒性也高,咬上就死,而天賦低的毒性較低,還能讓你撲騰兩天,但終究也是個死!
而在日常相處中,哪有不發生點齟齬?
若是尋常獸人,頂多是拳拳到肉地打上一架,可跟蛇獸人,那是一句廢話也無,可能你還開著玩笑呢,不知怎的就觸碰到他們敏感的神經,然後就死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於是,就有猞猁族人上前勸說起來:
“西溪,這可是蛇獸人,是咱們貓鼠共同的天敵,納不得啊!”
“是啊是啊,這要是納回家,回頭拌兩句嘴,咬你一口,你可就沒了!”
“我不會傷害西溪的!”少年趕緊反駁,憤怒的申請毫不掩飾。
這群貓獸人真討厭,先是誤以為他是魔獸,如今都表明是獸人了,卻還是嫌棄他!
“你當然不能傷害西溪,她可是你的妻主,她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可胖橘呢?還有日後其他獸夫呢?你能保證不會傷害他們嗎?”
“西溪,你彆怪嬸子多嘴,按理說你納獸夫,咱們是沒有權力置喙的,可胖橘是咱們猞猁部落下一任酋長,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是會影響部落穩定的啊!”
“是啊是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在勸西溪不要納雲錫的。
這番舉動,直接引起了雲字號遊商的反感,不少人放下手中的貨物,離開攤位,直接圍了過來,為著自家少東家據理力爭。
“蛇獸人怎麼了?你們這就是打著懼怕的名義,實則是**裸的歧視!”
“就是,咱們大夥相處這麼多年了,也沒誰被少東家給毒死了!”
“就算是有毒,但也隻是一種武器,你們不也有利爪嗎?難不成,你們日常切磋,也都伸著鋒利的爪子?一抓下去,直接剝人家三層皮肉?”
“要我說,你們這般懼怕蛇獸人,可這麼多年還不是眼巴巴地求著咱們來?要知道,咱們東家的獸身那可是赤練王蛇,毒性可不比眼鏡王蛇小多少!”
這話說的,猞猁族人直接不吱聲了。
這事他們還真忘了!
甚至在遊商們提起時,一個個麵麵相覷,甚至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雲夢竟然是赤練王蛇獸人?我怎麼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十幾年前第一次到咱們這走商時,就自報過自個獸身了!這些走商的,每到一處新地,都得自報家門,否則都不知道是正經遊商,還是那趁火打劫的流浪獸人,咱們怎麼敢將人給放進來?”
“十幾年前……嘶……確實有點印象,隻是這麼多年過去,咱們與‘雲’字號時常往來,相處得十分融洽,彆說跟雲夢了,就是‘雲’字號的其他遊商,也沒有發生衝突,倒真沒機會見到雲夢的獸身!”
“真論起來,雲夢雖然是冷血蛇獸人,但卻沒有蛇類的殘暴與陰狠,反倒是經常讓利於咱們,說話間也是彬彬有禮的,傳達的理念也都是友善的。”
“是啊,他還總說,獸人雖有種族強弱之分,但歸根結底都是獸人,是一家人,理當互相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