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話,他也並不在意,畢竟說得夠多了。
可令他真正在意的是,其中一人竟然說,西溪老早就厭倦了他,偏生他看得緊,跟他們家爺約會還得偷偷摸摸,說他若是識相點,就趕緊滾出家門,好給他家爺騰地方!
說這話時,殺機已顯!
說得好聽點,是滾出家門,說得實在點,便是死在外頭,甭回來了。
結合紡老的一些部署,他不免將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覺得或許真正想要他性命的,並非紡老,而是他深愛的西溪!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萬念俱灰之下,他隻求保住名分,至於性命,他給了便是!
這才有了之後的事。
當然,這些事並未鬨開,他與紡老作為下一任酋長的競爭對手,自然有他們各自的渠道。
至於剩下的,則是他自行腦補所得,西溪更不會知曉。
所以,在西溪依舊懵逼之中,他高興地大笑起來。
沒了顧慮,再對付紡老,他可絕對不會留情!
西溪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嘴,本想問個明白,可轉念一想,世間事並非事事皆明,既然心裡的疙瘩已解,這件事便過去了,至於其他,胖橘若是願意說,自然是會說的。
“好!好好狩獵,好好幫老爹,好好活著,我和崽崽在家等你!”她笑著說。
“嗯,你放心!”胖橘拍著胸脯保證,“對了,崽崽還在暖暖那,我去把他接回來吧。”
這都一夜過去了,該餓壞了!
西溪垂眸一笑,雙手撫著小腹,“西大是大崽崽,但我說的是我們的小崽崽!”
“我們的小崽崽”,六個大字猛地砸來,胖橘隻覺得暈乎乎的,好半響才想明白,西溪到底說的是什麼。
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西溪依舊平坦的小腹,不可置信地道:“懷……懷上了?這……這不才一天嗎?”
不,一天都不到!不都說懷孕艱難,縱使西溪有秘方,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至少……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的時間,方才能夠探出脈象來。
“嗯,懷上了,我確定!”西溪重重點頭,而後掏出一枚晶石,“這就是證據!我若懷有身孕,便會需要大量的晶石,需要的晶石越多,則說明崽崽數量越多,天賦越強,戰力越高,總之……吃下去的晶石能量,都喂給了崽崽!”
即便西溪自成一套說辭,可胖橘仍然覺得這一切過於魔幻,可即便理智告訴他不該相信,可情感告訴他,就該無條件相信西溪!
沒錯,就是這麼地矛盾!
於是,他一張臉仿若調色盤一般,一會興奮激動,一會感慨萬分,一會不可置信,一會茫然無措,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再加上剛剛解開的心結,他頓時覺得周身通透,隻想揚天長效。
他如此想,也便如此做了。
於是乎,剛剛幫忙撲滅大火的猞猁群眾,剛放下東西沒多久,就聽到西溪院裡傳來雄性刺耳的尖叫聲。
一個個頓時走上街頭,聚在一起。
“他們家又怎麼了?”
“果然是如狼似虎啊,真真是一會都等不得!”
“這麼折騰下去,胖橘怕是會被吸乾吧?”
“吸乾?我倒瞧著那小子氣色紅潤,又胖了不少,可見你們雄性就是離不得咱們雌性!”
“西溪精力如此旺盛,一個胖橘哪裡夠呢?回頭我就把我家兩小子送去,希望西溪能夠滿意!”
“嗬!想得倒美,這麼些天了,胖橘嚴防死守的,就連一隻雄蚊子飛不進去,你還想送你兒子,我還想呢,我家十八個兒子,個個成天念叨著西溪,就連夢語都是西溪!”
“先前說是西溪養胎,離不得人,如今這崽子也生了,怎的胖橘還不外出狩獵?聽說獸潮可就快來了,如今雄性們都忙起來了,就他還待在家裡,連吃的都靠老酋長送!”
“這些日子,紡老帶領著大夥可打了不少勝仗,不僅降低了傷亡,更是帶回了不少獵物!跟紡老相比,胖橘還是私心太重,不僅攔著不讓西溪納獸夫,還拒不出戰,真是太不像話了!”
“是啊是啊……”
……
可就在他們議論之時,胖橘穿著軟甲,舉著長矛,背上背著弓箭,腰間還斜插著四柄骨刀,威風稟稟地從他們麵前經過,待走到說得最凶的那名老婦人身旁,他停了下來,微微俯身,“嬸,我去幫老爺子抵禦獸潮了,我家西溪就勞煩街坊鄰居多照看了!”
“呃……”那人正數落著呢,卻不料被數落之人,竟大大方方地站在麵前,還拜托她幫忙照看家裡,一時間她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隻吐出幾個字來,“哦……啊……好……好!”
胖橘沒有久留,仿若隻是走個過場般,便朝著酋長的方向走去。
他記得,今天他們要召開一場戰前部署會,討論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戰略部署,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到底是打,還是舉族搬遷,暫避鋒芒。
原先,他是不打算去的,可如今心結已解,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了!
畢竟,紡老的主張是舉族搬遷,眼下西溪又懷了崽崽,他必須給西溪營造一個安穩的環境。
搬遷,至少眼下這情形,是不合適的!
更何況,這一次的獸潮雖然魔獸數量較多,但戰力等級卻比較低等,以他們猞猁部落的實力,根本無需擔憂。
反倒是舉族搬遷,勢必要丟下大批老弱,更有不少雌性與幼崽會在搬遷時染病喪命!
紡老此種提法,分明是為了立威奪權,而罔顧族人性命!
老爹一早便駁斥了,可奈何近年他身體不好,不便直接抵禦獸潮,所以便被這些人冠以外行指導內行,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雲雲。
雙方爭執下,倒似一場拉鋸戰,卻遲遲沒有一個結果。
他早該去幫老爹的,那些大媽們沒有說錯,的確是他私心太重。
可那又如何?
所謂酋長之位,他從來沒有要爭的意思,他可不想跟老爹一樣,為了一個位置,孤獨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