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已經十八歲了,按照規矩她將前往碩鼠部落祭台測試生育力,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表姐磁珠和另一名雌性麗嬌。
從他們倉鼠氏族的居住地到碩鼠部落中央祭壇,距離並不算太遠,隻是中間有一條小溪。
當時表姐磁珠熱情相邀,說是成人禮之後就要洞房,可得提前先洗個澡。
原主不疑有他,便跟著一道去了,而護送的雄性們,自然不好近距離地跟隨。
當時,表姐磁珠說,化作獸形在水中飄著,會有一種在雲端漂浮的快感,麗嬌也應聲附和。
原主信了,然後就被她們一手握著,從溪水儘頭的瀑布扔了下去。
事情的過程非常簡單粗暴,粗暴到西溪都有些不可置信,最終化作幽幽的一聲歎息。
“你的一條命,我會替你討回來,個中緣由我也會幫你弄明白,絕不會讓你莫名枉死!”
說完這話,西溪隻覺得身上一輕,那股始終壓在胸口的沉沉鈍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麼,問題來了,我該怎麼回去?”她起身,大致辨彆了一番方位。
當時那條瀑布距離他們行徑的中央距離,隻有二十多米,而以她肉眼估算,這條瀑布也不過三米多高,也就是說她此刻的位置,仍處於碩鼠部落之中,但也處於與森林接壤的邊緣地帶了。
回頭又看了一眼死男人,自己仗著生子係統,不會被傳染惡疾,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碩鼠部落危矣!
“必須得無害化處理!火化或者深埋!”
她想著自己的獸身畢竟是鼠,對,倉鼠也是鼠,也是能打洞的。
於是想著給刨個大坑出來,用土將死男人給深埋起來。
隻是,她剛化身矮化倉鼠,便明白了矮化二字的含義。
她的前肢極短,除了能捧著吃食送入嘴中,壓根乾不了半點活!
沒辦法,她隻好再次變成人身,轉動剛得到的精鐵匕首,砍了些樹枝灌木叢,努力地堆在了死男人的身上。
幾輪下來,直接在死男人身上壘了座樹山。
等做完這些,便覺得腰酸背疼,不禁為她這幅瘦弱的身體發愁。
吃了枚回元丹,感受著身體逐漸恢複,就連先前的傷口也一一愈合,她勾了勾唇角,感覺有外掛傍身,的確不錯。
“好好一生子係統,不叫石榴、葡萄、花生,竟然取名圓夢!嘖……嘖嘖……嘖嘖嘖……”
“不能深埋,就火化!”她衝著半空喃喃自語,隻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好人,剛穿越過來,不僅幫死男人留了種,還保護了部落。
可是,她卻沒有看到,在她話音落下的一刹那,樹山細微地抖動起來,雖然隻有一瞬。
係統沒給她火種,她便弄起了鑽木取火的那一套,不過好在她有精鐵匕首,倒是方便許多。
好容易生起火,剛舉起乾樹枝,還沒往死男人那邊投擲呢,就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
“西溪!西溪,你在哪?”
她聽出這是原主青梅竹馬——普普的聲音,她趕緊高舉燃燒著的乾樹枝,搖曳著:“我在這!”
“西溪?我的好妹妹,我可總算是找到你了!”人群中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西溪耳朵動了動,她聽得清楚,這分明是她的好表姐,磁珠的聲音!
不禁唇角微勾,這是親自跟下來瞧瞧她到底死沒死呢!
另一邊,磁珠心中暗歎不好,那麼高的瀑布衝下來,怎麼就沒把她給摔死呢?
不過沒關係,這次沒死那就再找機會好了,母親說過伺機而動,勿要心急!
母親在小姨那受到的侮辱,終究是要隨著她以及她所有子嗣的死去而消亡!
而西溪,則是小姨如今唯一還存活於世的孩子,自然是值得她多費點心的。
很快,人群就找了過來。
普普雙目紅紅的,似乎哭過,盯著西溪一動不動,仿若動了對方就會如夢幻般消失了似的。
一想到這灼灼目光是透過自己看向另一個人,西溪就不自覺地側過頭去,不願與之對視。
普普沒有多想,以為對方是在埋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救下她。
“西溪,於我們鼠類而言,水是極危險的東西,下次切不可再如此冒險了!”一名略顯成熟的雄性站了出來。
西溪記得她,是碩鼠部落派來接她們三名雌性的護衛隊隊長戰魯,也是碩鼠部落數一數二的戰士,擁有整個部落的最高戰力,三級!
在原主淺薄的知識體係裡,戰力是分等級的,由低到高一級二級三級……以此類推,而雄性在六歲化形後便會覺醒戰力等級。
譬如原主的青梅竹馬普普,就是一級戰士,雖說是最弱的戰力,但也能參與狩獵,分得些許碎肉。
而雌性是不具備戰力等級的,自然也不能參與狩獵,隻能坐等雄性投喂。
就算是參與部落采集工作,也得在雄性護衛隊的保護下進行。
在戰魯看來,小雌性不明白水的危險,貪玩墜落下來,雖然這次沒有造成大礙,但難保不會心存僥幸,萬一下次真出了什麼事呢?所以必須要好好說一說。
西溪皺了皺眉,直覺告訴自己,對方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正打算解釋,就聽表姐磁珠幫腔:
“是啊妹妹,你頭一次下水不知道,剛剛真是差點嚇死我們了,你突然化作獸形,又遭遇暗流,直接就被瀑布給衝了下去!”
“是啊!當時真是嚇死我們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表姐都給急哭了,還多虧了戰魯隊長出手相助,及時幫我們找到一條小路,這才能夠這麼快就找下來,你可得好好感謝戰魯隊長啊!”另一名雌性麗嬌顯然跟磁珠早已串供,此刻更是借著機會,頻頻向戰魯拋送媚眼。
隻可惜,戰魯嚴肅的雙眼不曾斜視,始終死死地盯著西溪,似乎是在等西溪認識到危險性,向他承諾錯誤。
西溪沒有直接開口,看了看統一戰線的兩名雌性,又回憶了一番當時事情發生的場景。
經過一番計算,她得出若是自己辯白,恐怕會被摁得死死的,根本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甚至還會因此落得一個胡攪蠻纏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