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人嗚嗚求救。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身上被繩子綁著,嘴裡還塞了布。我這才想起來,這個農家院子不是花癲鶴的,之前還一直納悶主人哪兒去了呢,原來是被花癲鶴師徒綁起來給丟下了地窖。眾人七手八腳把他們拉了起來,給他們鬆了綁,摘了布。中年夫婦還是很害怕,也不敢吭聲,縮在院子角。我們也不想久留,向他們簡單解釋了一下,說遇見了瘋子,讓他們彆害怕,連夜離開。到了大路上,搭了一輛去城裡的農用車,來到城裡打了一輛出租,趕往粵省清遠。我身上人骨釘的問題一定要儘快解決。但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自從下了碼頭之後,我身上的癔症竟然再也沒犯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實在是累,我上車便睡著了。翌日十點多。我們趕到了清遠鄉下山腳一個小村子。棠姑娘給小圓乎閉慧眼,需要清淨的環境,最近一直待在這裡。在村口,我們在小賣鋪買了一大袋黑寡婦,拎著炮仗進了村。剛進村子,就見到池塘邊有一堆沙土,旁邊圍著五六位小孩。沙土上麵,小圓乎正端坐著,頭上戴著稻草編織成的帽子,身上還披著用來裝化肥的黃色塑料袋,腰間彆著一根木頭製成的假劍,威風凜凜。“玄穹高上玉皇大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幾位小孩衝著小圓乎跪下,用稚嫩的聲音齊齊高呼。“哈哈哈!眾卿平身!太白,你剛才攻打豬妖有功,前來領賞!”一位小女孩聞言,笑嘻嘻從地上起身,走了過去。小圓乎抬手賞了她一枚被石頭砸扁的啤酒瓶蓋。“砰!”一聲響動。豹叔已經點燃了黑寡婦,丟在池塘裡,濺起了水。眾小孩皆嚇了一大跳。小胖墩勃然大怒,拔出了腰間的假劍,大喝一聲。“何方妖孽,膽敢襲擾靈霄寶殿……”他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見到棠姑娘和我們正站在不遠處,肥臉一哆嗦,轉身撒丫子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扯自己的稻草帽和化肥袋子。我們見了,樂得不行。唯獨棠姑娘冷著臉,一聲不吭。幾人來到了棠姑娘租住的農家院子。我不得不佩服棠姑娘的雅致,一棟非常簡陋的普通農家土坯房院,到處都養著好看的花,布置溫馨典雅、清香怡人,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推開木頭院門,卻見到小圓乎早已跪在了地上,頭磕著地麵。“師父,我錯了。”豹叔見狀,哈哈大笑,拿起手中裝炮仗的紅色塑料袋晃了幾晃。“小胖墩,快起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小圓乎卻不回話,也不敢起來。我和豹叔過去想抱他起來。小圓乎神情卻很著急,悄悄衝我們擺手,示意不要。我說:“棠姑娘……”棠姑娘依然冷著臉,沒作任何表示,隻對我們說:“寧先生,你們先到裡屋坐一會兒。”豹叔想說什麼,我趕緊扯著他,與小可一齊進了裡屋。看樣子棠姑娘是要懲罰小圓乎了。果然。斜眼瞥見,棠姑娘芊手指了一指院子角落的一個大水缸,小圓乎從地上起來,乖巧地走到大水缸邊上,爬了上去,在水缸的缸沿上蹲起了馬步。棠姑娘對他說:“觀水、煉身、靜心,半個時辰後,再來告訴我,你悟出了什麼。”小圓乎哭喪著臉:“是的,師父。”在那麼一瞬間,我有一些恍惚,回憶起自己和阿米在鄉下練功的日子,年紀小的時候也會接受阿米蹲馬步的懲罰,不過阿米可沒有棠姑娘如此有意境,讓人又觀水又煉身又靜心的,阿米隻會讓我蹲到尿止不住拉褲襠裡為止,然後當笑話我是尿人。我不知道小圓乎犯了什麼錯誤,但人家師父教育徒弟,咱也不好摻和。豹叔倒是著急壞了,時不時從屋子裡轉出去,一會兒給小圓乎遞毛巾擦汗,一會兒問他要不要水喝什麼的。棠姑娘給我們倒了茶。我將這次碰見青陽師徒,中了人骨釘的來龍去脈給講了。小可拿出了那對詭異的人骨釘,遞給了棠姑娘。“姐姐,我之前曾帶哥去找過一位頂級薩滿巫師,他說青陽的師父是拜陰魂的,薩滿巫師是拜成精動物的,天生背景不如對方強大,沒本事對付,讓我們來找正統的道家大師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因為你們是拜神仙的,”棠姑娘聞言,眉角翹起,淺淺笑了笑。“話倒沒有錯,可真實原因不在此。”小可問:“什麼原因?”棠姑娘瞅了一會兒人骨釘。“小可,你找的這位薩滿師傅,怕是在港市躲災吧?”我們訝異不已。“你怎麼知道?”棠姑娘向我們解釋:“玄學行當,其實拜什麼都不重要,解決問題看個人本事。”“人骨釘我倒有所聽聞,涉及到一個詭異且勢力龐大的道家門派,它已經好多年沒出現過了。”“若寧先生被個人陷害,那位薩滿師傅可能就出手了,但牽扯到門派,他本身就在港躲災,孤身難鬥組織,不願卷身其中,又知道有小可在寧先生身邊,暫時不會出大事,所以就讓你們來找正統道家來解決。”原來如此。烏先生真是老江湖!小可聞言,俏臉漲得通紅。“烏先生騙人,我回去要糗他是膽小鬼!”我問棠姑娘:“到底是哪個道家門派?”棠姑娘回道:“鬼戲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