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這……都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小可嘻嘻直笑。“三爺說藝多不壓身,之前我跟一群跑江湖的賭鬼學來的,夠不夠跟你去玩?”夠了!我在戲班子學的那一套,在小可麵前,等同於三腳貓了。小可這手段,我不敢說確保能贏,但已經算是頂尖高手,讓我臨時去找彆人,短時間不可能找出比這丫頭更厲害的。付東向小可豎起了大拇指。“小丫頭可以啊!會演戲法、能舞獅、懂耍牌,還有能耐賣狗皮膏藥,有什麼你不會的麼?”小可白了付東一眼。“你才賣狗屁膏藥,我那是正兒八經的醫術!”豹叔聽到付東對小可的誇獎,就像聽聞彆人表揚自己的女兒,滿臉驕傲。“寶藏女孩嘛!”我對小可說:“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走!不過,我們得找地方先裝扮一下,估摸著卓石認識我們,彆一到賭場,不讓我們進。”小可回道:“用不著找地方!”她直接把我給拉上了樓。到了小可的房間,這丫頭從床底下拉出了皮箱,裡麵竟然有不少道具。她拿出了一副墨鏡給我戴上,又拿了假胡子沾在我的鼻子下麵。“嘿嘿,這些都是我和三爺賣藝表演時的道具,總算用得著了。哥,你去換一身衣服,肯定大家都認不出你來。”我進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平時不大穿的衣服,再轉到小可房間之時,看到她樣子,有些傻眼。這丫頭正在給自己畫眉線,頭上戴了一頂漂亮的蓓蕾帽,穿了一身海藍色的裙子,手上戴著蕾絲手套,脖子掛著一串閃閃發光的珍珠項鏈,模樣雖然還依稀有原來的樣子,但臉上妝容一化,從之前可愛嬌俏的鄰家姑娘頓時變成了國外歸來的大氣典雅富家千金。她一手捏著裙子,轉了一圈,向我展示了一下,拿下頭上的蓓蕾帽,帽子放在胸口,向我優雅地一鞠躬。“先生,請問寶芝林怎麼走?”我這才反應過來。“你……按十三姨的妝容來的?”小可格格笑了。“像不像啊?”該說不說。雖然小可身上穿的都是道具服裝,但洗得很乾淨,在她倩麗氣質的襯托之下,絲毫沒有廉價感,乍一眼看去,還真挺像電影裡的十三姨。我說:“像!”小可說:“可惜不能給你剔一個辮子頭,不然你就是黃飛鴻啦。”兩人下了樓。付東等人見我們下來,都驚呆了。小可衝付東揚了一揚下巴。“東哥,我還會化妝呢。”付東:“……”豹叔拿起了金龍古刀,默默地跟著我們出門。我回頭問:“豹叔,你做什麼?”豹叔回道:“我去保護小可啊!”我皺眉道:“我們不是去打架,用不著保護。”豹叔又說:“那我也要去玩啊,我才不跟付狗兒天天看家呢,去賭場多好玩。”付東一聽,在屋子裡怒了。“汗巾豹!我說過的,除了我師父,誰也不能叫我付狗兒,你是不是欠扁?!”豹叔轉過頭。“挑!付狗兒你跟我大小聲說話,信不信我錘翻你?!”付東惱怒不已,醉八仙拐杖一拎,大踏步往外走。豹叔將脖子上的汗巾扯下,大踏步往裡麵進。叢老板見狀,肥臉直哆嗦。“擦!風館叫你們留在家保護布萊恩,你們怎麼自己先乾起來了?風館……”我和小可已經打上計程車走了。到了大尊士娛樂城門口,這是一家看起來規模不大的酒店,一樓為宴席廳,二樓為娛樂廳,三到七樓為客房。我們要去的是地下一至二層的雀館(麻將館)。港市曾頒發過不少雀館牌照,大尊士娛樂城便為其中之一,開設者隻能提供酒水、設備、場地等服務,法律規定經營者不能參與抽水和做莊,但實際上人家怎麼從中揾錢,隻有天才知道。我們直接坐電梯來到了地下一層。儘管已經是午飯時分,但裡麵人非常多,各種玩法都有。少數人手裡還端著一碗炒飯,猩紅雙目,抻長了脖子擠在外麵觀賭,一看就是老賭鬼。小可一見這場麵,頓時眉飛色舞。“哥,我手癢了,先賺點錢玩行不行?”我正想看看小可的本事。“行!”兩人去買了籌碼。小可在場地四周鑽來鑽去,最先來到一個骰台,瞪著大眼睛瞅了一會兒,她將籌碼壓在了大點上,荷官一開盅,結果還真的開了大,丫頭笑嘻嘻將贏來的籌碼收入囊中。緊接著,她又去了一個猜花色的台子,同樣擠進人群,像一隻好奇的小貓,瞅了一會兒,將籌碼壓在了梅花上麵,開出來的結果竟然還真是梅花。玩完這個,小可又來到一個幸運轉盤前麵,把籌碼給了工作人員,掄起小手,左三圈晃幾下,右三圈又晃幾下,最後猛然一拉,指針瘋狂擺動,最後對準了特等獎十萬塊。工作人員都懵逼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麼做到的。有這手藝,以後武館沒錢了,豈不是可以讓她來賺錢發工資?啊呸!我怎麼思想變得跟奸商一樣了,連自己妹子的羊毛都想薅!沒一會兒功夫,這丫頭竟然足足賺了三十來萬。轉眼一瞅,發現自從小可幸運轉盤弄出特等獎之後,有兩位身穿西裝,手拿對講機之人,開始不遠不近地一直跟著我們。我扯了一扯意猶未儘的小可,斜眼示意了一下。“臭丫頭彆玩了,人家以為你砸場來了!”小可暗暗瞥了他們一眼,捂住了嘴,吃吃笑了。“哦!”我們不再出手,在場內轉了好幾圈,最後來到了地下二層,徑直走到西南角。那裡掛著一副巨型山水畫。實筆畫五嶽,泰山、華山、衡山、嵩山、恒山。虛筆描三山,蓬萊、方丈、瀛壺。字畫虛實結合,氣勢非凡,裝裱精美。我正仰頭看呢。小可衝旁邊不遠處服務台一位小哥招了一招手。“靚仔,這畫好犀利啊,我花錢買下來好不好?”小哥一聽此話,臉色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