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差點墜落!我緊急抬手,將枝椏往上一舉,佛珠穩穩掛在了上麵!全場懵了。但凡練過功夫的人都知道,硬生生折斷三根並排手指粗、五六米長的生樹枝,不僅需要對著力點極好的把控,還要仰仗生猛的瞬間爆發力量。我站在紫薇樹的主樹乾上,背靠著樹乾擰斷枝椏,為了身體平衡,幾乎將身體著力點全放在了右腳,由於剛才那一下必須確保一擊必成,否則佛珠隨時有可能會墜落懸崖,自己右腳瞬間蹬踏力量極猛,樹乾承受不了力度,竟然“哢”一下,裂了三分之下,整株紫薇佛樹開始往下墜!一瞬間。我腦瓜子嗡地一聲,幾乎本能反應,手執掛著佛珠的枝椏,幾個飛速疾踏,從樹上躍下了平台。落地之後。全身冷汗直冒!幸好我在雜戲班練過一段時間走鋼絲,儘管沒練成,但身體的協調能力一流,不然剛才樹猛然下傾,我稍有不慎就墜入萬丈深淵了!由於我及時離開了紫薇佛樹,它沒有再承受人體的重量,樹乾裂了三分之一,整體垂了下來,但並沒有徹底斷。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之前在下麵對我罵罵咧咧的漁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全傻在了原地。高全峰是信佛的,他內心深處滿懷對紫薇佛樹的崇拜與敬仰,連半點褻瀆都不敢,在一開始設斬佛關之時,甚至連我會毫不顧忌地上樹都沒料到,更沒想到我竟敢冒大不韙直接擰斷了佛樹的枝椏。毀樹斬佛關!這種方式,等於他靈魂深處難以觸及的死角!如同一位古董商,絕對不敢想象某位白癡將《蘭亭集序》當成廁紙的畫麵。很不幸,今天他碰到了我。一位不管諸天神佛的渾小子!高全峰雙目暴凸,老臉漲得通紅,死咬著牙,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著我,渾身抽搐顫抖,滿副將死的既視感。“你……”直到此時。漁民才反應過來了,瞅見已經徹底歪下去的紫薇佛樹,全場炸鍋了。“冚家鏟!打死他!”“他把佛樹給折了,彆讓他跑!”“吊來沉江!沉江!沉江!”“……”一眾漁民拿著登山棍、石塊、獅頭、柴刀等,瘋了一樣朝我衝來。我轉身撒丫子就跑,見卓希還愣在原地,一把扯住她,往山下狂奔。“阿風,高伯還在呢!”“這是他惹出來的事,我管他個球!”卓希的速度不快。眼見就要被漁民給追到,我隻得一腳踹斷了旁邊用來防止人登山摔落的木柵欄,舉起木柵欄,朝他們甩去。漁民沒什麼打鬥經驗,見木柵欄飛過來,嚇得紛紛躲避,由於他們追擊速度太快,腳步趔趄,東倒西歪,一時人仰馬翻。乘此機會。我帶著卓希瘋跑下了山。到了山下,卓希已經累得臉色蠟白,雙手叉著腰,大口喘息。“快走!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拿過她的包,找出車鑰匙,將卓希塞上了車,立馬上駕駛室發動汽車。車剛一啟動。果然!附近不少漁民手中拿著家夥什瘋狂朝我們追來。毫無疑問,肯定是山上舞獅的漁民見已經追不到我們了,打了電話下來,告訴了山下漁民我們的長相特征,讓他們緊急來圍堵我們。車像一頭獵豹竄了出去。足足開了十幾公裡之後,見已經徹底擺脫了,我才將車停了下來,驚魂未定地打開了車窗。卓希拿起佛珠就衝我砸。“你瘋了!你瘋了!”我轉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冷盯著她。卓希胸口上下起伏,咬牙瞪著我。我冷聲吼道:“卓大小姐,我沒有瘋!”“我要從高全峰口中撬出我父親被害的秘密,沒有退路可言!”這是我第一次對卓希講自己一定要玩命斬三關的原因。卓希愣住了。我將她的手給放開,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她半晌沒吭聲,後來拿出了電話,打了過去,響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接。“高伯一直不接電話,他會不會出事?”我回道:“佛樹不是他弄壞的,漁民頂多先困住他,再說紫薇寮也不是世外桃源!”卓希聞言,趕緊翻找通訊錄,緊急撥了幾通電話出去。通話對象全是紫薇寮附近有頭有臉的人物。她讓對方立馬趕過去,務必要先穩住漁民,確保高全峰的安全,後續善後之事一切好談。掛完了電話。卓希下了車,在車邊走來走去,神情焦慮的不行。我靠在車椅背上休息。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卓希的電話響了,對方向她通報了情況。講了幾句,卓希臉色蠟白。她拉開了主駕車門,將我硬生生給扯了下來。“你趕緊走吧,越遠越好!”我:“……”卓希說:“寧懷風,你完蛋了!”“高伯牙齒被漁民打落了兩顆,人暈了,還被關進了豬欄,幸好我找的人趕過去的速度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高伯縱橫城寨幾十年,一代梟雄,這是他畢生奇恥大辱!你彆再想撬秘密的事了,能活著離港就阿彌陀佛啊!”話音剛落。她一腳油門,調頭駛向了紫薇寮。我瞅著手中那串已經被高全峰盤出了包漿的佛珠,不僅一點也不怵,心中還給漁民默默點了六十六個讚。梟雄?當初高全峰肯定是。但現在,他麵對一位初出茅廬的渾小子,竟然設這種毫無人性的奪命三關來阻擋,隻能說明他已經沒有其他牙齒可咬人了,或者說他在害怕什麼,身上那股勢早已蕩然無存。既然拎刀惹了這條龍,我就不可能離開。我緩步走在大街上,望向天空。等著吧。不管願不願意,該落在你身上的風雨,一滴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