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希在後麵問道:“喂!你不脫衣服?”我將褲兜裡的手機掏了出來,丟給了她。“不用!”走到了海裡,我深吸一口氣,沉下水中。八月的海水,比較溫暖,下水之後就像泡溫泉似的。人深入水裡,與在陸地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整個人呈受著水的上浮力,每走一步、做一個動作,就像電影鏡頭當中的慢動作回放,而且軀體的力度至少消弱了百分之九十。《水滸傳》裡浪裡白條張順,上山剜虎目,入水拔龍須,據說能在水底待上七天七夜,當然,這隻是小說裡麵的誇張手法。不過,清朝之時有一位叫做任昭才的人,史書記載他能“入海底,能數時之久,數十裡之遠”,確有其人,還是一位會海戰的武官,可信度稍微強上一些。任水猴也姓任,不知道是不是任昭才的後人?在海底睜開眼睛之後,先是一片迷蒙,所幸傍晚時分昏黃的日光可見度仍然很好,我們下海之處離岸不遠,又不處於深海,可見度還算可以。耳朵依稀能聽到岸邊嘈雜的聲音。應該是有漁民發現了任水猴與我要進行水鬥,非常好奇,全聚攏在了岸邊。我見到了不遠處的任水猴。他的第一個動作,竟然是將手中的殺魚刀直接給丟了,衝我擠眉弄眼的。這表情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根本不屑用刀跟我打,打算在水底直接手刃我,彰顯出極度的自負與狂妄。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我下水之前,已經用殺魚刀割了自己的指肚子,將血塗抹在了狼魂骨牌之上。這次出門,知道會麵對刀山火海,我不敢不帶它。眼下水鬥,沒有彆的辦法,我隻能卡bug,期待它能再一次提供給我源源不斷的戰力,以最快的速度擊敗任水猴。如果它沒有作用,我也隻能認命。忽然!眼前海水變得一片渾濁,任水猴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在我麵前消失。等我反應過來。任水猴已經騎在了我的肩膀上,雙手死死地箍住我的脖子,將我頭死命地往後掰。沒錯。不是掐、不是割、不是打,而是硬生生直接掰!就像掰甘蔗一樣,他打算將我的脖子在水裡往後掰斷!剛才我離他距離至少有十來米,簡直無法想象,任水猴在水底的速度竟然能快到這種程度,更無法理解,在水的強大阻力之下,他雙手掰我脖子的力度,不僅可以如在岸邊一樣毫無阻礙,而且似乎力氣還要更大一些。在那一瞬間。我整顆頭被弄得後仰,直接站立不穩。回頭一瞅任水猴那張臭臉,在水中如同惡鬼一樣,麵目極為猙獰扭曲,尤其是他的一對眼睛,恰如大海當中一盞妖異的燈籠,瞪得銅鑼一樣大,猩紅無比,殺意騰騰。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腳往上一蹬,借助水的浮力,身體後仰上浮,反手一刀朝他砍去。明顯見到任水猴神情呈現出來一片訝異,儘管我刀在水的阻力之下,力度、速度已經極速下降,但任水猴仍然不敢怠慢,直接鬆開了箍住我脖子的手,人像泥鰍一樣往下鑽,立馬又不見蹤影。我脖子頓時一鬆,也不管眼前一片渾濁,反手一刀,朝他離開的地方往下插去。這一刀力度極大。殺魚刀瞬間紮在了海底!可還未等我拔出刀來,突然覺得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迅速翻倒。任水猴的速度太快了,不僅刀沒有紮到他,他人反而來到了我的腳邊,直接抬起了我雙腳。我心中一急,仰仗著刀插在海底的著附力,連環腿朝他猛然攻去。任水猴慌忙躲避,但作為水底王者,他經驗之豐富匪夷所思,儘管不小心中了我一個側腿,他人往後仰,但在仰倒的同時,這貨一扯我的長褲,直接往下狠拽。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水裡能有那麼大的力度,竟然將我的皮帶頭硬生生給拽崩了。我大驚失色,迅疾拔出刀,朝他拽我褲子的雙手斬去。任水猴形若鬼魅,雙腳幾個詭異滑蹬,刹那間就鑽到了我腰間,對著我的肋部狂攻了幾拳,拳拳中招,我疼得胸口如遭摩托撞擊,整個人往後倒去,忍不住張開了口,幾口海水倒灌進來,一時間呼吸大亂,嗆得直咳嗽,肺部劇烈疼痛,頭暈眼花。而此時,任水猴已經徹底將我的外褲給解了下來,人朝我狠撲,用褲子迅疾箍住了我的口鼻,死死地紮緊!他本來可以乘我嗆水之時,將我拋出水麵讓我輸掉出局,但他並沒有,而是準備直接憋死我!任水猴果然在水底下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我口鼻被褲子給死死紮著,不僅無法呼吸,而且嗆進去的水也無法吐出,手腳不斷地掙紮,但完全無用。人在這種時候,任何身手全都是廢的。我現在就是一條待宰殺的活魚!任水猴大概覺得對付我竟然花了他一點時間,很沒麵子,臉上肌肉在水中就像影片亂幀一樣扭曲,雙目暴凸,手臂青筋外暴,用全身最大的力量準備箍死我!我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完犢子了!不知道是不是狼怕水,狼魂骨牌不僅沒有上次我救小可她們之時爆發的能量,甚至連一點異感都沒出現,自己與平時的狀態完全無異!這是一場降維打擊的死關口!任水猴見我已經手腳發軟,神情越來越癲狂、欣喜、歡愉,手中的力量再次加大。就在絕望之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憋傻了,我腦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幻覺,如同睡夢中做了一個可怕的夢,軀體掉入恐怖無比的深淵,但手突然抓到了一根樹枝,體內的血液像搖晃了的可樂瓶剛開瓶一樣,瞬間從腳底板往頭上湧。一聲熟悉的嘶吼從體內深處爆出。它醒了!在手腳完全無力的情況下,我竟然用潛意識抬手猛地一扯箍住口鼻的褲子。“刺啦”一下!褲子竟然直接被扯爛!任水猴頓時懵了,一時間手腳停止了動作。我反手一刀,朝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