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拿起桌麵的紙巾,擦了一擦手上的血,拔出了插在紅木椅子上的水果刀。隻是割得手掌心出血而已。這種刀法轉換的微豪之差,卓希根本不知道,從她的角度看來,剛才我好像真的動手凶狠地閹了自己,弄得鮮血四濺一般。卓希傻了眼,反應過來被我耍了之後,手機呼一下衝我當頭砸來。我頭微偏。“哢嚓”一聲響。手機砸在了牆上,碎成了幾瓣。我問:“解氣了嗎?”卓希站在辦公桌旁邊,陰冷無比地盯著我,沒吭聲。我認真地說道:“我今天真的是來談正事的。”“你和我有什麼正事可談?!”“我想讓你一個幫忙。”卓希聞言,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屑地皺了皺眉頭。“阿風,你是不是癡線啊?!你今天在我麵前胡作非為,我竟然還能忍下來,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你下了降頭腦子發了顛啊!你還想讓我幫忙?”“你趕緊給我滾!你再不走,我真的會改變主意!”卓希神情非常冷,坐在了太師椅上,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暴躁小人。我說:“不白幫的!幫完後有大禮送你!”卓希閉著眼睛,頭靠著椅背,沒吭聲。我說道:“據我所知,劉盛雄因為身體狀態極差,上次從醫院醒來後,被老婆張芝瑜緊急帶往龍虎山找一位神醫吊命,但他在離港之前,公報私仇,借國術協會名義連發幾條大禁令,條條針對萬銘集團,導致你最近業務幾乎沒法開展,他還發誓回來要徹底弄垮你,對嗎?”這事是三爺告訴我的。卓希睜開了眼睛,滿臉不在乎。“對呀,但我沒所謂的!頂多就是業務暫時退縮而已,損失一點錢嘍?工人我養得起啦,等他病死了,錢還不是一樣賺!至於他說回來要弄垮我,你是覺得我會怕,還是覺得我能力沒他強啊?”我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就覺得你目光短淺。”卓希臉色立馬一冷:“……”我說:“張家老頭雖然死了,但劉盛雄依仗老丈人起勢,這些年來開設了多少家拳館、籠絡了多少人才?這是一頭冒香流油的燒豬,卓小姐難道就不想咬上幾口肉?”卓希聞言,美眸閃了閃,秀眉微挑:“你什麼意思?”我起身走了過去,雙手撐在桌子上,附在她耳邊,冷冷說道:“乘劉盛雄不在港,我替你奪了他所有產業,宰了這頭豬,送給萬銘集團過肥年,禮物夠大麼?”此事我本來就要做。當年要不是劉震雲死保小辮子,我父親就沒必要前往城寨進行水鬼鬥,也不至於被城寨五鬼半路給坑害,最終落到瘋癲不知所蹤的下場,我也不會遭受顛沛流離的日子。劉震雲已經死了,我不能下閻王殿去找她算賬。但她兒子還在,而且還是一個死人渣。我必須讓劉盛雄當一個孝子,替母還債,充分感受一下一無所有、四麵楚歌的絕望。卓希嘴角帶一絲戲謔。“阿風,有夢想很好啦,但要照進現實。”“我倒想扛起這頭燒豬,但張家不是豬,是一匹瘦死的駱駝啊,不是你想動就能動。要不然,我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還要跟那個人渣反複糾纏呐!”我盯著她的眼睛:“你隻要回答,想不想要?”卓希微揚起漂亮下巴:“當然想要!”我點了點頭:“他這次去龍虎山最少要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殺豬分肉!”卓希滿臉猶疑地盯著我。好一會兒之後。她說:“行!我且信你一次,談一下你的條件吧。”我說:“你幫我聯係上高爺,我要找他問事。”卓希一聽,秀眉緊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阿風,事情看起來簡單。但高伯早已不問世事,上次和頭酒他會出來,完全因為他與我們的長輩曾義結金蘭,眼見那人渣快要死了,才答應了劉盛雄。”“若不是和頭酒,我已五六年沒見過他了。不瞞你說,你要想見他,我撒潑打滾賣萌,他會答應的。但你的目的肯定不止於此嘍,想要從高伯嘴裡套出話來絕不可能,百分之百白跑一趟啦。”她的分析與我預想的差不多。以高全峰當時的勢力,他曾深入調查過劉震雲的死因,但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這些晚輩對個中內情卻一點不知,不管他是否調查清楚了,這都是不正常的。可見他一定有某種不敢說或不能說的理由,我現在要他開口,必然非常困難。飯要一口一口吃。先見到他,屆時怎麼撬開他的嘴,再來想辦法。我回道:“無妨!你帶我去見到了他,就算完成任務。阿風也會說到做到,將大禮送你。”卓希聞言,意味深長地瞅著我:“你找高伯咩事啊?”我說:“無可奉告。”卓希也不再多問了,伸出了手:“成交!”我與她握了一下手。誰知道。她竟然用自己長長的指甲,對著我剛才被水果刀劃傷的傷口,狠狠地剜了進去!我疼得發出了豬叫聲,忍不住揚起了另一隻手掌。卓希見狀,胸口朝我一挺,頭上揚。“打啊!有種打我啊!”除了打擂比賽或涉及生死,我從不動女人,忍住了。她放開了我,抬起了自己的手,輕輕地剔了一剔指甲上剜下來的血肉,格格直笑。“我們已經血肉相連的嘛,現在原諒你了!”事情解決。我不想再耗下去。“等你好消息!”講完轉身離開。來到了電梯口,王平等人還在儘責守著呢。見我出來,王平主動摁了電梯,並送我下去。我故意問王平:“我還可以吧?”王平聞言,抬手看了一看表,沒吭聲,應該是默認我很強。離開萬銘集團的時候,王平快步走上前,對我低聲說:“寧老板,以後有事您說話!”我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小王,好好乾、等等看。”王平恭敬地替我拉開了計程車門。我上了計程車,往醫院奔去。路上遇見了大堵車,司機建議我乾脆在此處下車,右手邊的一條街道就有巴士,坐巴士直達反而會更快一些。我聽從了建議,下車找到了站台,上了巴士。人剛坐下來,卻感覺有幾位乘客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我尋思自己也沒奇裝異服啊,便抬眼往對方回瞅去。一看之下。我腦瓜子嗡地一聲。五位小生門的家夥,他們正坐在巴士上,衝我露出了一副終於見到打工過年回來親爹一般的表情。我咽了一口唾沫,尷尬地衝他們揮一揮手。“幾位,啥時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