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雄鬆了一鬆襯衣領,晃一晃脖子,麵目猙獰無比。“我委托小生門下西周阿山鬼姥墓,千辛萬苦取來了珍寶孢蟲玉膏。他們興衝衝來港市找我交易,結果左等右等沒動靜。一位叫黃阿米的女人突然找了我,她竟然拿出了孢蟲玉膏,讓我給她三百五十萬。”“老子本來就準備付給小生門三百五十萬辛苦費,從誰手上買不是買嘍?我付錢給了黃阿米!本來我算好了日子,前幾天準備拿來煉藥,結果孢蟲玉膏卻不翼而飛。緊急一調查,真的讓我開了天眼呐!”“真相是,黃阿米在廣市奪了小生門手上的孢蟲玉膏,跑過來賣藥賺了我三百五十萬。為躲避小生門追擊,她裝重傷藏進了醫院,期間還閒來無事偷溜出去,用三百五十萬去賭阿風這個死撲街贏拳,狂撈了一大筆!”“拳打完、錢到手,她從醫院大搖大擺跑路,溜了之後,又來我家把孢蟲玉膏給偷走了,還對監控衝我做鬼臉呐!卓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玩了一手好牌,把這對撲街姐弟控製在身邊,就能用孢蟲玉膏來惡心死我?”“你被他們賣了還幫忙數錢啊,癡線!當真以為今晚老子是來請你們飲和頭酒啊?我要抓住阿風這個死撲街,逼黃阿米回來把藥還給我啊!”此話一出。不僅是我,連卓希也傻眼了。等於說。阿米偷了小生門的孢蟲玉膏,賣藥騙錢、拿錢賭拳、贏錢跑路,最後又去把孢蟲玉膏給順走了?她不僅耍了小生門、耍了劉盛雄、耍了卓希,還耍了我。整個過程,我其實就是一直在外歡快蹦躂,專門用來吸引這群人注意力的假猴子,而真正孫大聖卻是躺病床上裝死的阿米。這是什麼騷操作?!阿米留我在港,難道不怕我被這幾幫人給聯合錘成肉餅?!我甚至完全理解、相當同情劉盛雄今天癲狂的情緒。自從這王八犢子的老丈人倒灶了之後,他一直想再次投靠卓家,本來打算借和頭酒的機會,放低姿態,取得卓希諒解。若能成功,一來他可以順利重返卓家,二來他與卓希和好之後,便能順理成章地控製住我,以我的性命相脅,逼阿米將孢蟲玉膏給送回來。一箭雙雕。可卓希今晚卻完全不領他的情,眼見目標已無法實現,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攤牌,打算在和頭酒上動手了。卓希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滿臉蕭殺,轉頭問我。“阿風,這是真的嗎?”這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真的!這種不講武德的辦事作風,與阿米風格簡直不要太貼合。可我不能對卓希說這是真的。劉盛雄在外麵的人有十幾位。卓希帶來的人,加上我一共才六人。如果我說是真的,卓希心中肯定無法接受自己被耍弄。最糟糕的狀況為,劉、卓兩方加起來共二十來人,今晚聯合起來群毆我。我大概率不會死。畢竟,劉盛雄還要靠我的性命來要挾阿米將孢蟲玉膏送還給他,但被他弄成一個人彘,肯定是跑不了了。我必須抱緊卓希那雙美麗動人的大長腿!隻有抱緊了她,讓她今晚死保我,接下來戰鬥人員的比例會變成六比十幾,儘管實力有一些懸殊,但尚存在囫圇身離開的可能性。這是目前僅存的、唯一的選擇。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卓小姐,你覺得他說得是真的嗎?”卓希聞言,愣了一下。她猶疑了!站在卓希的角度,她必然不會全盤相信反複小人劉盛雄,會懷疑這可能是姓劉的為了讓她放棄我,從而順利帶我走而編排出來的一個故事。我再添了一把火。“如果這個神話故事是真的,我姐算計又如此妖孽,她為什麼不帶我走,留下我給你們當死蛇玩麼?”“接下來,劉會長肯定會拿出這些天精心化妝拍攝而成的監控小視頻、賭拳款單等等一堆證據,來證明這件事嘍?”“我看不用這麼麻煩,隻要卓小姐願意,我馬上跟你走,反正在誰手裡我都是一盤菜,無所謂的。”直接把劉盛雄的後手全給堵死!我特地在“隻要卓小姐願意”幾個字加了重音。因為卓希目標為惡心死劉盛雄,假若今晚將我交給了他,劉盛雄拿我威脅阿米換回了孢蟲玉膏,她等於白忙活了。卓希一抹山巒微微起伏,眸子冰冷,冷哼了一聲。“劉盛雄,若真如你所說,我當然不會放過阿風,但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現在是我的人!”“今天和頭酒沒得談了,請你的人讓路!”我後背冷汗直冒。這條大腿算抱緊了!劉盛雄簡直要瘋了,氣得手死死捂住胸口,說不出話來。旁邊那位中山裝立即掏出了藥,喂給他吃。這貨吃完了藥之後,臉色更加蒼白了,五官扭曲可怖,竟然開始哈哈大笑。“死衰仔給你灌了什麼**湯?!”“他是身材好、長得靚,還是褲襠大啊?!”“罷了!你們這麼情深意切,乾脆一起留下來好了!”他拍了一拍額頭。旁邊那位中山裝見狀,臉色一變,一把將劉盛雄護在了後麵,朝一直在腳邊的酒瓶子猛地踢去,並拖著輪椅上的劉盛雄往包廂外跑。“哢嚓”一聲響。酒瓶子四碎。這是信號!外麵劉盛雄的下屬開始蜂擁而上,立馬圍剿卓希的下屬。在中山裝護住劉盛雄的時候,我已猜到他們要動手了,提前將卓希拉到了身後,準備撲上前製服中山裝,劫持劉盛雄。意外突然發生了!“高爺有話!不許動手!”外麵的動靜突然停了下來。往外麵大廳一看。卓希的五位下屬在最中間,劉盛雄的十幾人在第二層,第三層人卻是二十來位輪船服務員打扮的人,將兩幫本來準備動手火拚的人全給圍住了。毫無疑問。第三層全是高全峰的人。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全轉頭看向了一直氣定神閒的高全鋒。劉盛雄見狀,臉上肌肉直抽搐。“高伯!你早已不問江湖事,這是做什麼?!”高全鋒方才停止了手中把玩佛珠的動作,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眾人。“高某老了,不參與年輕人的爭鬥,麵子卻還要的。和頭酒是我牽的線,你們都拜了關二爺,卻在這裡打鬨,我老臉往哪兒擱呢?”“這艘藍鯨是我多年前一位門徒的產業,他今天下午告訴我,有人在船裡悄悄伏了人。我讓他提前準備一些小兄弟晚上勸架,本以為會用不上,沒想到還是用上了。”“小劉,你這樣做不應該啊!”他講最後一句話之時,語氣失望至極,又極為嚴厲。高全峰顯然對劉盛雄今天做法非常不滿。劉盛雄目光陰毒無比。“高伯!你這是要保卓希嘍?!”忽然之間!高全峰豹眼圓睜,若一把銳利的鋒刀,凜然之氣溢出,盯向了劉盛雄,像一頭惱怒低吼的老豹。“我隻是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