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她完全站穩。我人已再次疾躍襲至,曲腿頂膝,將她再次給頂翻在地。小朱反應極快,嘴裡痛苦嚎呼一聲,立馬手捂住胸口,搖搖晃晃從地麵又一次艱難起身。我連環三掌拍出。她被打得節節倒退,毫無招架之力,人已踉踉蹌蹌退到了攔繩邊沿。這是找抽的位置!一招大聖踹丹爐!小朱整個人像被踢飛的葫蘆,撞在攔繩上晃了兩晃,腳下一個趔趄,突然踏空,從攔繩的下方翻滾下了擂台!我一擰肩膀,將脫臼肩關節給接了回去,翻過攔繩,飛身下擂。一手拎起了小朱。另一手握拳朝她的麵門猛然擊去。可拳到了她鼻尖的位置。我終究還是停住了,沒再動。“阿風!不要再動手!”卓希在遠處大聲驚呼。小朱想掙脫開我的手,再進行抵抗,但手腳已經徹底沒力了,大口喘著粗氣,神情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雙目猩紅一片,頭發淩亂無比,整個人就像瘋子。“我不服!我不服!”一群工作人員慌忙圍了過來。“阿風先生,對手摔擂既輸,你不能再動手!”“傳統武術點到為止!”我壓下心中騰騰怒氣,放下了手,冷聲問小朱。“你不懂武德,也不懂養棍魂麼?!”任何兵器都是有魂的。你用天地正氣來灌注它,行俠仗義,就像奉養一尊神佛傍身,關鍵時刻它能救你的命。你用陰狠戾氣來滋養它,成天打殺無辜,猶如培育陰毒小鬼,危機時分它能反噬主人。小朱這種扭曲瘋狂的心態,遲早要出事。工作人員見我不再動了,頓時大鬆了一口氣,迅疾將我倆給分開,架著手腳發軟的小朱去了後台。小朱拚命地掙紮,轉頭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服!韋沱,半個小時後重開一場!”“阿風,有種不要走,我不服……”再打一場是不可能的。打遊戲重新發出邀請,也得獲得對方同意才行。我這輩子都不想與她再交手。漫步會館氛圍已經徹底被引爆。有不少人開始自主或不自主地衝我湧來,呈現出一副全員追星場麵。主持人估計擔心看客們太過激動而出現踩踏事故,神情非常緊張,在戲台邊焦急衝我伸出了手。“阿風,你快上來!”我借主持人的力重新上了台。主持人開始大聲強調請大家遵守會場秩序,馬上將宣布攻塔結果。他說什麼我沒注意聽。我轉身默默地撿起戲台上的斬馬劍和鋼棍,悄悄將鋼棍上的機關給摁掉,讓它端頭小匕首縮了回去,再把開關給拉壞。這種事情若被人給發現。小朱以後在港市國術界彆想混了。她可以沒品,但我還想給她留一絲麵子。畢竟,我來港市為活命,不是為了四處結仇。有工作人員過來收了兵器。“轟隆”一聲響動。之前燈籠紙糊成的假七級浮屠塔,突然四散爆裂!裡麵飄出了五顏六色的氫氣球,它們迅速升空,裝扮的漫步會館色彩繽紛。鐵架子塔頂的河曲神馬被突如其來爆裂之聲驚嚇,一雙前腳立即高高抬起,昂首發出了長長的嘶鳴,帶機關的鐵架子開始“哢嚓嚓”響動,像電梯一樣朝地麵合攏,河曲神馬也隨著架子逐漸往下。要放馬了!應景的爆裂廢塔、升七彩氣球、馬受驚嘶鳴,再配上一旁主持人語調激昂,極具感染力的獲勝台詞,現場氣氛再一次被推到了巔峰。充分調動人腎上腺素的勁爆音樂聲響起,場內燈光開始變暗,工作人員已經清理出來一條供河曲神馬出會館大門的通道,將仍在昂首嘶鳴的河曲神馬從鐵架子上給牽了出來。主持人:“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諸位!讓我們一起恭送塔王阿風,縱馬嘯江湖!”氣氛組:“阿風!!!”觀眾:“好勁!!!”“……”韋沱還行啊。儘管自己正傷心欲絕躺在醫院病床上,但場麵上的事還真沒差事,儀式感滿滿。氣氛都已經到這兒了。我隻得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之下,翻身上了馬。斜眼一瞥。人群中卓希魅惑的臉布滿了嬌笑與欣喜。黎榮燦已經激動的不行,抬手不斷地扒拉開擁擠的人群,匆忙往大門外走去。老家夥要在門外等我騎馬出去。黎沫夏估計擔心自己老爸被刺激的心臟病突發,正著急地追著他,回頭瞄了我一眼,衝我豎了一個大拇指,繼續往前追去了。紅燈聚焦、紅毯鋪地、紅馬離館。這本來應當是哥們威風凜凜的高光時刻,可由於我不大會騎馬,生怕從上麵摔下,心中緊張的一匹,雙手死死地抓著韁繩,出門過程整個人在馬背上歪東倒西。不僅沒有任何英雄氣概,反而跟屎殼郎滾糞球一般,糗極了。會館不少人見了,哈哈大笑。大意了!早知如此,我應該提前去黎榮燦的馬場先學一兩招帥氣的騎馬姿勢!好不容易出了會館大門。黎榮燦站在不遠處,像一位終於買到心心念念玩具的老小孩,踮起了雙腳,衝我興奮無比地瘋狂搖手。“阿風,這裡!來這裡!”我想從馬背上下來,將馬給他。可卓希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小報記者。她笑意盈盈地對我說:“阿風,彆下馬!”我正不明所以。誰知道。卓希抬手一攏頭發,用頭繩紮緊,接著快速踏了幾步,來到河曲神馬麵前,手一扯馬繩,無比熟練地一躍而上,竟然直接坐在了我身後。她腳一磕馬肚子,口中嬌喝一聲。“駕!”河曲神馬突然猛竄向前,開始撒蹄狂奔。我嚇了一大跳,差點摔下去。卓希在身後格格直笑,反而張開了雙臂,緊緊地抱住我。“兜風嘍!”身後閃光燈劈裡啪啦不斷響動。我方才從懵逼之中反應過來。卓希曾說過,她以前還在黎榮燦的馬場玩過馬,可見她騎馬技術相當熟練。耳邊風嘯陣陣,馬蹄聲不斷,四周路燈往後疾飛。我無語到了極致。“卓小姐,彆玩了!”卓希一聽,雙手反而抱得更加緊了,還將頭靠在了我後背。“有姐姐在,不會摔跤哦!哈哈哈!”摔跤我不怕的。問題在於,黎榮燦見我們突然縱馬狂奔,可能會以為卓希不講信用奪馬,以他的身體,還不得心臟猝死而亡?“黎榮燦要氣得心臟病複發了!”卓希聞言,頓了一下,笑道:“是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她嘴裡吆喝一聲,趕緊策馬調頭,騎了回去。小報記者在漫步會館大門口還沒走,又拿著長槍短炮對著我們一頓狂拍。我感覺非常怪異。因為小報記者越瘋狂拍照,卓希在我身後的姿勢越發曖昧,搞得我倆越像一對甜蜜戀人。黎榮燦果然氣得臉色蠟白,手死死地捂住了胸口。司機和黎沫夏已經慌得不行,正在給他緊急喂藥。我們趕緊下了馬。卓希語笑嫣然。“黎老板,我就是玩一下而已,不會將馬搶走啦。”黎榮燦硬生生地吞下了藥,大口喘著粗氣,臉部肌肉扭曲,對身邊司機說:“去……牽馬!”老半天之後。他才緩過了勁,拽著韁繩不再放手。黎沫夏見狀,氣得不行,轉頭開口懟我。“很好玩嗎?!差點把我爸給氣死!”我:“……”卓希解圍道:“小黎教授,不是阿風要玩,是我讓他陪的。”黎沫夏聞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著卓希,一點也不怵,傲然挺胸。“卓小姐,我和阿風說話,與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