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賢覺察到相裡溪麵上的憂色,滿心都是疑惑,問道:“怎麼了?”
“公子,我朝酒水專賣······”
相裡溪剛說了一句,朱靜就打斷道:“公子是官,弄個專賣權還不容易?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酒肯定大賣,我說的······”
謝書賢淡然一笑,並未做任何解釋。
“你們留下來,按照這個程序,再蒸餾兩道······”
謝書賢有些頭暈。
他向來滴酒不沾,如今嗅入如此多的酒精,自然臉紅頭暈。
酒精蒸餾完成後,謝書賢忙著蒸餾精油。
花都是郡王府的人幫忙收集而來,有玫瑰、茉莉、薰衣草三種。
謝書賢逐一進行提煉。
······
兩天後,謝書賢鄭重其事將悅兮叫來,把一個小瓷瓶遞給她。
“這裡麵是啥?”
悅兮有點期待,難得靦腆道。
謝書賢笑眯眯道:“打開聞聞。”
悅兮輕輕打開瓶塞,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她吃驚的抬頭看了一眼謝書賢,驚喜道:“這是香乳?”
香乳製作非常不易,需要把花瓣浸泡到油脂中,好長時間後,花瓣中的芳香成分才會轉移到油脂中。
然後經過繁瑣的除雜工序,方能得到有香味的油脂。
將油脂塗抹皮膚表麵,便會有香氣散發。
香乳製作不易,價格昂貴,這麼一小瓶,就得五十兩銀子,而且常常有價無市。
這幾天謝書賢神神秘秘地搗鼓東西,說什麼要造絕世奇珍,難道他真弄出香乳了?
謝書賢搖搖頭,微笑道:“香乳算個屁,你搖一搖,再聞一聞······”
悅兮一搖晃發現是液體,然後把瓷瓶送到鼻孔,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茉莉花香······天呐,你怎麼做到的?”
悅兮大聲驚呼。
謝書賢沒有回答,笑眯眯道:“這是香水,比香乳好幾十倍,你倒出來試一試。”
悅兮在手上倒了一點兒香水,立刻香氣四溢。
她將手心放在鼻下,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喃喃道:“這個茉莉花香,香氣清新而淡雅,純真且醇厚,令人陶醉······果然是絕世奇珍······”
等悅兮從興奮中回過神來,謝書賢又給了她兩個小瓷瓶。
“玫瑰味。”
“薰衣草味。”
悅兮挨個兒倒出點嗅,然後塗抹在皮膚上,謝書賢看到後微微皺眉。
“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
悅兮忙放下瓷瓶,關切問道。
“疏漏,香水有很大疏漏,幸虧發現得早,正好補救······”
謝書賢神神叨叨自言自語。
悅兮有些納悶。
都這麼香了,還有疏漏,那補救後的香水該有多香。
悅兮不由問道:“謝書賢,香水的疏漏在哪裡?”
“你有沒有發現,這瓶香水用起來很不方便?想要讓香氣留在頭發上,還得塗在手上,再用手指梳頭發。如果有個小型噴霧器,安裝在瓶塞上,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見謝書賢越發神神叨叨了,悅兮也越發奇怪,腦中想象著謝書賢嘴中的小型噴霧器,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忍不住道:“噴霧器?那是什麼?”
謝書賢沒做過多解釋,他一時也解釋不清,便敷衍道:“這個給你說不清,等研製出來你就知道了。”
“你說要做出絕世奇珍,那天見你造酒,還以為你在騙我,結果還真有絕世奇珍······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那天你說真臭的那個東西叫酒精,它能溶解花中提煉出來的精油······說多了你也不懂,你以後隨便用就是了。”
謝書賢把三瓶香水全遞給她,道,“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你使勁造,造完再來拿。一定要去那些貴婦人、闊小姐跟前去炫耀,但不能說是我造出的。還有,你要留意,哪種香味最受人喜歡······”
謝書賢囉囉嗦嗦說了很多,悅兮點頭說:“知道了,我一定給你好好宣傳。”
說罷,拿著香水高興地跑了。
謝書賢暗喜。
等悅兮宣傳做好,香水將在京城掀起搶購狂潮。
他造香水並不是為了和林正言的賭約。
在樂都賑災時,悅兮就說了,八月初六是她及笄日,要謝書賢一定參加。
悅兮的及笄日,自然得有不一樣的禮物贈送。
他已寫信給蘇來寶,讓他帶一些私仆過來。
謝蘇兩家的生意合作,該啟動了。
······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就到了八月初六。
謝書賢和蘇彪結伴來郡王府參禮,兩人到郡王府門前,就見道旁一溜轎子排開,連綿不絕。
遠處還有轎子抬過來,不少提著禮物步行的客人也步入郡王府。
今日請的都是貴客,郡王府正門大開,客人都進正門。
一般人家,少女及笄禮,隻需邀請親人見證即可。
但楚悅兮是郡主,楚昭南宴請的人自然就多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認識的人多呢?不請可是會得罪人的。
尤其謝書賢跟悅兮說過,要多邀請女子來觀禮。
這話自然進了楚昭南耳中,他清楚謝書賢可能會在女兒及笄禮上做宣傳。
若是彆人這麼想,他肯定不答應。
謝書賢和悅兮走得近,十個人中有九個能看出女兒對她有意。
準女婿的產業,他當然得支持。
尤其謝書賢和林正言打賭的事傳遍了京城角落,如果謝書賢輸了,在禦街裸奔壞了名聲,女兒還怎麼嫁給他?
必須支持謝書賢賺夠五萬貫。
二人進門,王剛和憨崽也捧著禮物跟進來。
楚悅兮的及笄禮在郡王府後花園進行,迎客之人將他們帶進後花園,然後安排在席桌上。
大炎及笄禮的習慣是禮物不交給招待人,要親手交給及笄的少女,以示重視和恭賀。
謝書賢二人剛坐下,就見鄰桌一個少年,大大咧咧道:“謝翰林,今日郡主及笄,你給準備了什麼禮物?”
謝書賢指了指王剛手中的盒子,淡淡道:“在盒子裡。”
他不認識這個少年,看衣著定然是高官家的衙內,不然也不會這麼旁若無人。
“那麼小一個盒子,能裝個啥好東西,我能看一看嗎?”
少年仍然肆無忌憚。
莫名其妙被人奚落,謝書賢心中惱火,但這是悅兮的及笄禮,他不想多生事端。
他微笑著搖搖頭。
“不讓看?你······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呼!
謝書賢站了起來。